《黑龙江今年没下雪》以向北

28、龟儿

　　成衍下午去上课，最后一节自习课直接翘课了。
　　成衍在兄弟群发了条消息：
　　【成衍】：各位，出来帮个忙。
　　【阿瑟】：干啥？
　　【阿依】：干什么啊？
　　【成衍】：干尹恒那个龟儿。
　　【阿热】：不是说以后都不打架了？
　　【阿铭】：怎么了啊？

　　【阿列】：我好像听说他今天早上在校门口把谁给撞了，怎么？阿衍你认识？
　　【成衍】：我同桌。
　　【阿瑟】：沃日，干死尹恒他个龟儿。

　　很快，几个人就把尹恒约出来了。
　　当然，还有尹恒的兄弟。
　　尹恒看着他们，一点不怂，笑的又痞又丑：“哟？成大少爷不是说以后都不打架了吗？”
　　成衍冷笑着开口：“老子不打架是因为赵晴不让老子打，现在我们俩都没关系了，我打不打你说了算？”

　　赵晴就是尹恒和成衍矛盾的源头。
　　初三那年，他们班转来了一个小姑娘，就是赵晴。
　　赵晴长得很好看，一来就被荣封校花。
　　当时的成衍和尹恒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成衍没有多大感觉，但是尹恒却开始拼了命的追求赵晴。

　　尹恒追了赵晴一个月，赵晴都没有答应。
　　后来的一天，赵晴去找成衍表白了。
　　成衍原本没打算同意的--那时候成衍根本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
　　但是赵晴表白的时候刚好尹恒从旁边经过，成衍立刻就答应了。

　　尹恒永远也忘不了成衍当时那个挑衅的眼神。
　　成衍永远也忘不了尹恒当时的表情，真的是想杀人那种。

　　两个人就此结下了梁子。
　　初中毕业，赵晴去北京读高中，也没再和他们联系过。
　　成衍本来也没有认真和她谈恋爱，所以赵晴走不走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赵晴这一走却成了尹恒心里的白月光、意难平。

　　尹恒听到成衍的话，忍不住爆了粗口：“操……”
　　成衍突然看着他：“我们现在来算算我们的账。”
　　尹恒毫不在意：“我们有什么账？”
　　成衍声音特别冷：“你踏马的今天中午在校门口撞了我同桌。动我的人，你以为老子是死的？”

　　尹恒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TM又没撞你。”
　　成衍突然低笑一声：“呵……”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成衍已经一拳打到尹恒脸上了。
　　尹恒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看着成衍，暴躁的开口：“我日你……”妈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成衍另一拳又打到他脸上了。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

　　二十分钟后，教导主任办公室。
　　十几个少年衣冠不整、且脸上挂着彩，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杨旭让他们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你们几个要死啊？！”
　　几个人都不说话。
　　杨旭真的是气的七窍生烟：“法治社会也敢在学校打群架？你们是活够了吧？！”
　　几个人继续保持沉默。

　　杨旭站在窗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来，谁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情况？”
　　成衍先开口：“这个狗日的龟儿尹恒……”
　　“你给我好好说话！”杨旭把成衍的话打断，“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张口闭口都是些什么话？！”
　　成衍撇撇嘴，继续说：“尹恒今天中午在学校门口的路上，骑着机车把我同桌撞了。”

　　杨旭转头看着尹恒，怒目：“你还真的出息啊！”
　　尹恒没有说话，杨旭又转头看向成衍：“他撞得是你同桌又不是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见义勇为？”
　　尹恒在旁边悠悠的开口：“奸情。”

　　“沃日……”说着成衍握紧了拳头往前走了一步，但是被后面的两个同学拉住了胳膊。
　　杨旭厉声开口：“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一点也不把校规放在眼里是不是？！要死啊一个个的？！”
　　在场的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杨旭顿了一下又开口：“你们俩，成衍、尹恒，从初中开始你们俩就最不省心！初中部的教导主任天天和我炫耀他终于摆脱你们俩了。你们是真的是要气死我？！”
　　“上学期一学期没干什么‘大事’，我还和初中部的教导主任说你俩改邪归正了，你俩就是这样改的？！”
　　成衍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尹恒也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杨旭：“……”

　　杨旭再一次被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俩要造反？！”
　　说完这句话，杨旭突然沉默了。
　　几秒钟之后杨旭又开口：“行了，我也不说你们俩了，严重警告，记大过一次。”
　　而对于警告记过这种事，成衍和尹恒根本不在乎。

　　初中的时候两个人就没少犯错记过，但是尹恒爸爸能花钱捐楼消除记过，成衍能靠自己成绩消除记过。
　　难不成三年后成衍考了清华，海中还能让他带着大过走？

　　晚上晚自习，成衍又被简柠“请”到了办公室里。
　　原本今天晚上不是语文晚自习，简柠是可以不在学校里的，但是下午简柠和简辞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被老杨一个电话喊来了学校。
　　简辞问怎么回事，简柠只说是班里学生打架，也没说是成衍。

　　简柠问成衍：“你知道老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吗？”
　　成衍摇头：“您干什么我哪知道啊。”
　　简柠从手机里翻出消费记录，“我在和你妈逛街。”
　　成衍那个始终云淡风轻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我妈……知道了？”

　　简柠撇嘴摇头：“不知道。”
　　成衍顿时松了口气，认真听简柠说。
　　简柠问：“又是因为你那个同桌？”
　　成衍摇头：“不是。”

　　“不是？”简柠意外，挑眉：“你同桌今天上午刚让尹恒骑车撞了，今天下午你俩就打起来了，你和我说不是？”
　　“那你给我说，是因为什么。”

　　“要是一定要有个前因后果，那也是因为我和尹恒的矛盾间接导致闻屿受伤住院。”成衍避重就轻的挑挑拣拣着说，“我和尹恒初中同班，初三那年转来了一个女生，叫赵晴，长得实在是一般……”
　　简柠听完，突然笑着说，“看不出来啊，成大少爷还是个痴情种。”

　　“痴个屁的情，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赵晴，在一起只是为了恶心尹恒。”成衍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和尹恒的梁子，也只是尹恒单方面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今天会突然出这种事，只是因为他二话不说去伤害没有关系的人。”成衍有点发狠的说，“就算今天他撞得不是闻屿，但凡是和我有点关系的人，这一架也得打。早晚的事。”

　　简柠闻言点点头，错不全在成衍--她承认她有包庇心理。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家孩子。
　　而且她只比成衍大十岁，两个人小时候没少一起出去打架。
　　每次都是成衍背锅。

　　“但是老杨说了，必须让你家长来学校。”
　　成衍眼神闪烁了一下，等着简柠的下文。
　　简柠：“我今天和你妈说只是我们班的几个学生，没说你，所以你看着办吧。”

　　成衍小脾气一下就软下来了，“小姨~”
　　简柠打小就喜欢看成衍这副撒娇的样子，一直磨一直磨，磨到人同意为止。
　　简柠笑着说：“行啊，给点报酬。”
　　成衍很大气的开口：“你说吧。”

　　简柠点头：“我听说你上周回你外公家，你外公刚给了你一幅他珍藏的齐白石老先生的画作？”
　　成衍一听就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了。
　　“行，给。”

　　“这点事好办，明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尹恒父母来学校。”简柠笑着点头，“你准备一下闻屿的病情报告单，以及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说辞，添油加醋会吧？”
　　成衍：“会。”
　　简柠：“行，我明天上午去给你找今天学校门口的监控。”
　　成衍声音极其嘹亮的说了句：“谢谢简老师！”
　　简柠翻了个白眼：“别贫。”

　　因为没人照顾闻屿，成衍帮他请了个护工。
　　晚上放学之后，简柠和成衍一起去医院看他。
　　简柠拎了些水果，笑着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现在好点了吧？”
　　闻屿点头：“嗯，谢谢老师。”

　　简柠没在这里待很久，嘱咐闻屿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学习。
　　闻屿都认真应下了。
　　只是在简柠说道：“让成衍把每天的笔记带给你”的时候，成衍先开口了：“这个不行。”
　　简柠转头看他。

　　成衍没有顾及简柠的目光，而是说：“我去借周子琪楚悠然那几个人的笔记给你。”
　　闻屿笑着点头：“谢谢。”
　　简柠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成衍大概上课笔记都写在书上，而他上课又睡觉，写的东西闻屿不一定看得懂。

　　简柠走的时候问成衍：“你走不走？”
　　成衍摇头：“我在这儿。”
　　简柠没说什么，自己走了。

　　只是简柠走了之后，闻屿和成衍说：“你也回家吧。”
　　成衍满脸黑人问号：“为什么？”
　　闻屿眼神有些回避：“你在这里休息不好，白天上课又要睡觉。”
　　成衍突然想起来闻屿还正在回避着他的阶段，笑着说：“没事，我回家也就那样，反正上课必定睡觉。”
　　闻屿不说话。

　　成衍走进了两步，单条腿跪在闻屿病床边上，离他特别近。
　　成衍感受到闻屿整个人都僵住了。
　　成衍脸上带着肆意不羁的笑，问闻屿：“你怕我啊？”
　　闻屿摇头：“没有。”
　　成衍更得寸进尺：“没有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