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笔记》腊八小酒

12、第 12 章

　　从皇家教堂里出来，林曼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的状态较之以前更加亲昵了不少，但是两人还是没有多少肢体接触。
　　两人之间的间距可一点都不像情侣，反倒是在刻意避嫌一样。

　　怎么才能让两人有点接触呢？林曼脑子一转，一个鬼点子出来了。

　　“梅，我们今天不能丰盛一点吗？”林曼其实很少装可怜，大部分装可怜的时候还都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所以，这次看似真心不刻意的祈求恰恰体现了弱小可怜，这让梅瑟琳很快就心软了。

　　“我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舒尔茨微微蹙着眉，背地说人坏话不好，但是实话实说是他的本性。
　　“谁说不是呢？”梅瑟琳丢给舒尔茨一个‘你怎么还这么天真’的眼神，谁想落在舒尔茨眼里就只剩下风情万种。

　　这让舒尔茨心跳漏了一拍，梅瑟琳的美丽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吸引他的却不是梅瑟琳的美丽，而是梅瑟琳的善良。
　　不知为什么，舒尔茨觉得有些燥。

　　当在林曼的蛊惑之下，梅瑟琳成功买了很多东西，两只手都快抱不过来了。
　　小坏，靠你了，林曼拍了拍小坏的头，笑的狡黠，小坏拼命地挣扎着，就是不听林曼指挥。
　　梅能做美食，主人有什么用，除了拿它出来背锅和当工具松鼠。

　　“小坏，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不听！小坏更加剧烈的挣扎，想要尽快的投入梅瑟琳的怀抱，然鹅，林曼突然松手了。

　　这就导致，小坏自己蹦上了梅瑟琳怀里，害得梅瑟琳差点摔倒，要不是舒尔茨扶着，梅瑟琳就危险了。

　　想也不用想，梅瑟琳就知道这一定是林曼打得坏主意了，可是，第一次和舒尔茨靠的这么近，好心慌啊。

　　“梅，你放心我去教训小坏啊！”话落，林曼就拽着小坏夺路而逃。

　　让林曼吃惊的是，周围的人突然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浑浑噩噩的，目光呆滞，但都对着东方，就连小坏也是。

　　“梅，梅！”林曼摇着梅瑟琳，又喊了喊舒尔茨。
　　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的样子，好像傀儡啊，林曼轰然，只觉晴天霹雳，一瞬间坐地不起，不知如何应对。

　　是有什么在东方吗？所有的人都在看东方。

　　“我马上就回来。”林曼摘下头上天蓝色的缎带，捆在梅瑟琳和舒尔茨手上。

　　缎带上有林曼之前刻下得法阵，可以保护梅瑟琳和舒尔茨，做完这一切，林曼才朝着东方跑过去。

　　一开始林曼是奔跑的，可是后来林曼就被迫不得不避着人群前行，因为越往东走，跪在地上的人越多。
　　再往东走，人们就不是跪着了，而是虔诚的匍匐着。

　　一直到达最东边，先前林曼和乐团一起演奏乐曲的广场，林曼混迹人群之中，也是匍匐着。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神志。

　　上座的几乎没有几个不是清醒的，皇家还有贵族基本都清醒着，可是他们的瞳孔中无一不在闪烁着恐惧。
　　可是广场中央却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形瘦削，一身黑金色的袍子像是挂在架子上一样。

　　老人一手执着权杖，裸露出来的手臂瘦的出奇，说是皮包骨头都不为过，而攥着权杖的手就像鬼手一样，骨节分明。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然而老人的背脊却极为挺直，竟也有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

　　除此以外，这个老人体内没有魔法源泉，然而林曼不觉得这个老人不具有魔法，相反林曼感受到来自老人身上强大的魔力。

　　没待林曼继续探究下去，一团金光自海面之上飞了过来，缓缓浮在空中，与之而来的是强大的威压，压得林曼都喘不过气来了。

　　那是一股很奇怪的力量，仿佛面对它就不自主的想要将之奉为自己的信仰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服从。
　　既是逼迫又是蛊惑，不断地让林曼去屈服去服从最终失去自我，彻底沦为那股力量的奴隶。

　　这个时候，林曼终于明白这周围的人是怎么回事了，在这种诡异的力量之下，所有人都是奴仆，没有心智，没有自我，只懂得服从的奴仆。

　　林曼稳住心神，慢慢的也就不受那金光的干扰了。

　　金光散去，竟是一个女子，她不算多美丽，但是很神圣，但神圣的不是她，而是她头顶的那个王冠。
　　撇去王冠，那个女子浑身上下，从容貌到气势没有一丝能匹配的上她头顶的王冠。

　　那个王冠很美，很华丽，中央前者的那颗宝石，散发着澄明的金光，令人如同置身天堂，好像天门此刻为她打开，金光弥漫一样。

　　林曼的瞳孔渐渐涣散，慢慢的和周围人露出了同样痴迷虔诚而又卑微的笑容。

　　神啊，你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甘愿做你脚下最卑微的奴隶，我会恪守你所教的一切。
　　神？什么神？
　　一瞬茫然，反倒令林曼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捂着慌乱的心口，林曼赶紧低下头，这太可怕了，刚才她好像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教义给洗脑了一样。
　　那块宝石才是令周围人失去神志的关键，林曼悄悄环顾四周，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流淌着幸福的神情。

　　这太诡异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蛊惑别人，轻而易举的就成为所有人的信仰。

　　上座的皇室、贵族倒是也失去了清醒，全都臣服那块石头了，不过广场中央的老人却依旧站的挺直。

　　“克莉丝汀公主殿下。”空中的女子发话了，似乎是对着老人说的。
　　她的语气并不恭敬，很空灵，很虚无，比那个老人还要腐朽，老人的腐朽是身体，但是这个女子腐朽的却是精神。
　　女子早就没了生存的希望了。

　　“阿黛尔，你来干什么？”老人的语气不算多好，敌意很明显。
　　“来看看您呀，我的殿下。”对于老人的不善，女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多了很多生机，似乎还很高兴。

　　“您知道吗？自从我当了金后，你们都逃得远远地，您甚至将整个精灵族都覆灭了，只为了阻挡我来这了。”
　　女子很落寞，她神情呆滞，眸光中流露着痛苦。

　　“不阻挡你，难道还等着让你来杀我吗？”老人的声音更加不客气了。
　　“我后悔了，殿下，我好后悔戴上了这个王冠，我好后悔啊！”女子的眼底透着绝望，仿佛是深陷泥潭一般绝望的吼叫着。

　　“后悔什么，你得到了一切，宫殿楼宇，珠宝华服，美酒佳肴，天下万名，莫不臣服于你，你还想要什么？”
　　老人的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讽刺，仿佛是嘲笑女子的不知足。

　　“是啊，我得到了一切，所有人都臣服于我，可是你看，他们就跟傀儡一样，不，是石头，冷冰冰的，都不理我。”
　　女子彷徨至极，明明那么悲伤，但是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我说过，你头顶的王冠不是那么好戴的。”老人不再讽刺，她的语气也变得悠远渺茫起来。
　　“殿下，最近我时常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女子似乎是伤心，似乎又是高兴。

　　“有金石在，你不会死的。”老人冷漠的说道。
　　“殿下，您看，我摘下来了，我能摘下金石王冠了。”女子摘下头顶的王冠，十分激动的说着。

　　“你……”老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我把王冠还给您，我会为您戴上的，我受的罪，您也得受一受。”女子笑了，仿佛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样。

　　可惜女子失败了，就在王冠快要落到老人头上时，王冠发出金光，直接弹开了老人。
　　“好可惜，我认识的人里面就您还活着了，我还想把王冠作为礼物送给您呢，可惜，您不配。”
　　刻薄这个词在女子身上可以说是到了极致了。

　　“你也还是一如既往地贱！”老者轻蔑道。
　　“在我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我给我自己建了一座墓，或许解开金石的诅咒就在那里。”女子对于老者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

　　“墓里是什么情况？”老者焦急的问道。
　　“您急什么？”女子呵呵笑了起来，“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鸡皮鹤发，我看您等不到那天了！”

　　“滚回你的圣灵国，等本殿亲手去掘了你的坟墓。”老者气势大开，声音止不住的令人感到害怕。
　　“可我还没死呢？只要金石在，我就能杀了您。”女子的气势也毫不相让。

　　细看之下，林曼发觉老者身上的气息极为纯粹而浩然，至于对面空中的女子，她的气息就比较邪门了。

　　“你杀啊！”老者丝毫不在意的挑衅着。
　　“殿下啊殿下，激我有用吗？您身上满是精灵一族的诅咒，您活着可比死了痛苦，您现在才活了三百多年呢！”

　　三百多年，难不成比亚瑟王国的历史还要长，那为什么没有之前的历史呢？

　　“这样吧！我送您一件礼物！”女子笑起来还挺有风姿的，只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是淬满了狠毒。
　　“今日起，黑魔法会遍布荆棘森林的每一处，除非金石毁灭，否则此咒永不可解除。”
　　话落，女子周围黑色气息大涨，暗黑的魔力夹杂着绝望痛苦的气息，令林曼都感到痛苦。

　　“你休想！”老者挥动权杖，一道太阳一般光明的魔法奋力拦截着那道黑魔法。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老者输了。

　　“哈哈哈！”女子笑的惨烈，林曼一时竟不知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金石生辉，很快光芒包裹着女子，带着女子离开了。

　　老者撑着权杖，单膝跪地。

　　此刻，众人还沉浸在刚才怪异当中，处于清醒与浑噩当中。

　　混迹人群的林曼缓缓松口气，却不知何时老者看向了她，对上老者那双突出的眸子一瞬间，林曼吓得连忙启动阵法，消失在人群之中。

　　下一秒，林曼出现在街道上，就在梅瑟琳和舒尔茨身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林！再有下次我就……”清醒过来的梅瑟琳气冲冲地要质问林曼，却不小心带着舒尔茨一起。
　　猛然被拉的舒尔茨一个不甚往前摔去，梅瑟琳也被带着摔倒，就这样，两人又摔在了一起。

　　梅瑟琳这才发觉，自己和舒尔茨手上绑着林曼的缎带。

　　“林曼~~~”
　　只听得耳边传来梅瑟琳的死亡呼唤，林曼瞬间觉得不好了，怎么刚出狼窝又掉进了虎坑。

　　“梅，咱回去呗，天不早了！”
　　“今天怎么暗的这么快”梅瑟琳奇怪道，趁着梅瑟琳发呆，林曼赶紧抱着小坏离开了。

　　幸亏今日是秋日祭，不然林曼可不好受，梅瑟琳发起火来还是阔怕的。

　　夜幕降临，天空黑的出奇，竟然连星星也没有了，一片死寂。

　　林曼翻开日记本，伏首于书案前，慢慢写道：

　　我有个脑洞，或许这里的历史被掩藏了起来，但是历史无疑是重要的，所以亚瑟王国便用日记代替了历史。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帕尔瓦蒂所说的话了，魔法在这里应该是分善恶的，已有的元素，金、木、水、火、土、风、冰、雷都是善。

　　光亦是善，至于暗元素则是恶。

　　真的是这样吗？
　　我有点怀疑，可是我无从查证，何况我也肯定打不过那个老者。

　　——林曼 亚瑟七世第十七年 9月21日，天气晴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