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香油茶

120、聚魂

　　剑气如虹。但东阳大帝很轻易就躲过了。
　　桃夭见他果真要离开，停了下来，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用上青做什么吗？我告诉你！”
　　东阳大帝看向了他。
　　“上青的威力很大，作用也很大。想必你听说过，用它可以聚魂。”
　　“是有这个作用。”
　　桃夭轻轻一笑：“那你说我用它做什么？”
　　东阳大帝狐疑地看着他，猜不出来。
　　桃夭叹了口气：“看来天界的神仙不仅无情，而且还健忘！”
　　“到底想说什么？”东阳大帝面露不悦。
　　桃夭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心情，继续道：“你逼死烟花，忘记了？”
　　他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扎进了东阳大帝的心窝，让他又震惊，又痛苦。
　　“何必这个表情？你当日不是很坦然吗？刚才不是很傲气吗？”
　　“你用上青。。。。。。聚她的魂？”
　　“是聚烟花的魂！”
　　“。。。。。。”
　　“把上青还给我！”桃夭伸出了左手。
　　东阳大帝看向他，问道：“你可。。。。。。聚到了？”
　　桃夭冷笑：“关你什么事？”
　　“倘若你真是为了善事，上青我可以暂时借给你！”
　　桃夭鄙视地笑了起来：“借给我？暂时？你怕是搞错了吧！这上青是战神不染的！不是你们天界的！当然，你想替天界夺走，我也无话好说！”
　　“。。。。。。”
　　东阳大帝静静地看着桃夭，而桃夭却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他们二人互看了好久，东阳大帝才道：“给你！”
　　桃夭一伸手，上青就在他手中。
　　“可以走了吧？”桃夭并不感谢他的君子之意，依旧鄙夷。
　　东阳大帝便什么也没说，回天界了。
　　桃夭站在原地静默了许久，才又一次踏进了屋中。屋内充溢着浓浓的香味，仔细一闻，是杏花香。
　　东阳大帝失魂落魄。
　　黑延踌躇一番，问道：“大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东阳大帝看了看他，问道：“你可听说过，离世之人的魂魄可以重聚？”
　　黑延一愣，道：“回大帝，是有这么个说法，但仅仅也是传说。”
　　“你说，她的魂魄会不会重聚？”
　　黑延显然并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他便自言自语起来：“一定可以的！有上青的帮助，她的魂魄一定可以重聚的！”
　　黑延明白了，“她”是他的情劫，那个叫烟花的杏花妖。
　　“大帝，她已离世多日，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她的魂魄早已四散。再者，她应该已入了六道轮回了！”
　　东阳大帝听后，大惊，而后就喃喃自语起来：“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她是妖，死后是要入轮回的！”
　　黑延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化作一缕轻烟离开了。
　　东阳大帝意识到烟花入了轮回，就去了冥界，想着在那里或许可以洞悉她的下落。
　　果然，他去的时候，并没有等到烟花。
　　孟婆见是他，毕恭毕敬：“上神，有何指示？”
　　“可否有一个叫孟香的女子，走过这里？”
　　“回上神，走过这座桥的生灵千千万，老妪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冥王不在冥界？”
　　“回上神，冥王的行踪老妪不过问。老妪只负责送生灵入轮回。”
　　东阳大帝便没再问，而是看起了忘川水，看起了那些走过奈何桥，喝忘川水的生灵来。
　　他想，烟花若是过了奈何桥，她她那时会想什么？喝忘川水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她喝忘川水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瞬犹豫？有没有想过喝过忘川水就会忘记他？就会忘记他们之间的曾经？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她在忘记他的时候也会忘记他对她的伤害。这样一来，她定是不会再难过，定是不会再讨厌他！
　　而这样一来，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
　　东阳大帝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重新再来的喜悦。
　　孟婆盛了一碗又一碗忘川水，生灵们喝了一碗又一碗。
　　东阳大帝直接回到了天界。黑延还在大殿上站着。他道：“叫司命过来！”
　　“大帝，可是有事？”
　　“自然。”
　　黑延见他一改往日郁闷，愁苦而愉悦了起来，不觉开始担心。但他却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听命，去找司命了。
　　司命这次没有再为凡人的姻缘而忧心，而是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
　　他一眼就看见黑延走了进来，忙放下手上的茶杯，跑了上去：“呀！我还当我们上神都忘记有我这号小仙的存在了呢？”
　　“别嘴贫了！大帝叫你呢！”
　　司命一怔：“不会吧？大帝还叫我做什么啊？你不会是唬我呢吧？”
　　司命打心底不希望这是真实的。
　　“我骗你干什么？有意思吗？”
　　司命见他的表情很淡，全然不像是开玩笑时的样子，遂严肃了起来：“大帝他还好吗？叫我过去干什么啊？”
　　“。。。。。。”
　　“你别不说话啊！快告诉我！好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黑延问：“大帝的情劫，烟花，投胎到那里了？”
　　“啊？”
　　“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这个。。。。。。这个吗。。。。。。哎呀！大帝已经渡过了情劫，还关心这个做什么？”
　　“你确定东阳大帝成功渡过了情劫？”
　　“这还能有假吗？”
　　“那为什么大帝还一直忘不了她？还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如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大帝早该淡漠如水才是了！”
　　“这个嘛，我也很纳闷！早先风神同雨神，他们二人了结了情缘，就成了过路人。这万年来，也不曾见他们还有何情义来啊！”
　　“。。。。。。是不是，大帝的情劫根本就没渡过去？”黑延疑问。
　　“不可能！情劫都死了，大帝还跟谁有爱意传达啊？一定是大帝太过重感情了，所以才会如此！”司命的态度坚定不移。
　　黑延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一会儿查看一下大帝的情丝，看是否还有。倘若没有，那一切就如你说的；倘若还有，你应该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黑延说罢，就自顾自离开了。
　　司命听得一头雾水，真真是不明白他说的“你该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可见他已没了人影，遂急忙跑了上去。
　　东阳大帝又在喂鱼了。那胖乎乎的小黑鱼还在，看着像是长大了不少。
　　“烟花的转世，可查得出来？”
　　司命一听，当即就头脑发晕。他真真是没想到他会一开口就问的是这个。
　　“这。。。。。。这个。。。。。。小仙也不确定。”
　　“你不确定？！”
　　司命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大帝，容小仙先思量一下。”
　　“思量？”
　　“不不不，是思考一下，思考一下。”
　　“好，本大帝给你一柱香时间，你好好想想，看如何能查得出她的转世。”
　　司命吓得满头大汗，不觉就用衣袖擦了去。
　　他想他该说什么好呢？说他将她安排在了何处？还是说他也不清楚？可要说他也不清楚，他应该不会信吧？
　　他要是不相信，那他岂不是犯了欺上之罪？
　　可他真的据实相告，他斩不断情缘，那过往的一切，岂不是如过眼烟云，毫无意义？
　　司命思来想去都不能确定到底该如何回答。
　　东阳大帝正在喂鱼。他在烟花离世后，就没有再喂过这些鱼儿，眼下，他能有耐心地一颗一颗喂着它们，可想而知，他的心情到底是有多好。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
　　东阳大帝问：“还要本大帝再说一遍吗？”
　　司命连忙摇头。
　　东阳大帝便定定地看向了他。
　　司命耐不住他强烈的压迫，低着头，踌躇一番后，说道：“大帝，人死不能复生，是亘古不变的事实。就算是轮回，也不是同一个人。人们同当下之人所经历的一切，同来世的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既然如此，何不让一切结束呢？放过自己，也放过她人。”
　　司命是提着脑袋说这些话的。他实在是不敢背负让大帝情陷爱情的罪名。所以，只能冒死阻止。
　　东阳大帝听后，果然沉思了起来。不过，那沉思顷刻就结束了：“司命，本帝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况且，是本帝对她不起，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