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香油茶

135、自罚

　　天君毫不客气给了东阳大帝一掌，将他打得退后好远，吐了一口血。
　　天君甚是得意：“看见了吗？看见了嘛！这就是你们所敬重的上神！简直不堪一击！”
　　一直在旁观看的老神仙互看了一眼，由一最长者道：“实不相瞒，当初推选的天君就是东阳大帝！是他不愿束缚，这才请现任天君担任了天君一职。”
　　此位老神仙话一出，惊起了一片哗然。
　　天君自然不信，狂怒：“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不是觉得上神的职位太舒服了？”
　　老神仙并不怕威胁，道：“我们都到这岁数了，还怕什么？只是放心不下天界安危，这才没有同昔日伙伴下界去！倘若天君愿意，我等愿即刻就下凡间，永不入天界！”
　　附庸者络绎不绝。
　　天君怒不可遏：“你想下凡间逍遥，自在，可该是偿还了这一身修为才是！”
　　老神仙一笑：“果真是我等看错了！”
　　天君不明白他的意思，追问：“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打哑谜！”
　　诸位老神仙却是沉默起来，甚至是连看他一眼就不愿意。他们的鄙夷与冷淡，大大讽刺了天君所巩固的威信，就见他竟然将佩剑指向了他们。
　　“既然不想在天界待了，那也不用去凡间了！”天君说着就向他们挥舞了佩剑。
　　老神仙们并未抵抗，竟直直被他打得飞向了天外。
　　其他神仙见状，开始声讨起天君的猖狂来。
　　以花神为首：“天君！您为何要这么做？他们可是天界德高望重的长者！您就算是天君，也不能恣意而为！”
　　“天君，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被梦魇吞噬了灵魂？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者？”风神道。
　　雨雷电三神同风神所想无二，此刻都痛心地看着天君，想让他给个说法来。
　　然而天君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他的目光锁定在东阳大帝身上：“你要是即刻自戕，本天君就饶了他们犯上之罪！”
　　花神激动：“不可！东阳大帝，您不能听天君所言！天君他疯了！天君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天君毫不犹豫向花神打了一掌。
　　玄武见状，急忙拉着花神飞起，这才躲过了无妄之灾。
　　其他神仙看了这么久，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一个个迅速向东阳大帝身后集结而去，那势头，是要同天君对立。
　　天君暴怒，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弃他而去，狰狞着生出暗黑色花纹的脸颊，质问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站在他身后？快过来！本座才是你们的天君！本座才是你们该仰望的存在！过来，快过来！！！”
　　如果说一开始，天君还带有诱哄的意思，那么说到最后，他就是在恐吓，威胁。
　　众仙不是瞎子，早已明了他的喜怒无常，以及样貌变化来。
　　司命道：“天君，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您真的生病了！您看您的脸，看您的眼睛！您那里还有半分天君之姿？是梦魇，它占据了您的身体，控制了您的思绪。您现在是它的傀儡！”
　　天君不相信，他睁着眼睛看了看他的手，又揉了揉他的眼睛，喊道：“你们胡说！你们一早就想让本天君卸职，所以才设计如此待我！本座是天君，是上苍遴选的天界之主！本座要惩罚你们！惩罚你们这些忤逆而上的罪仙！”
　　东阳大帝见状，向前一步，捂着腹部，说道：“天君，您还记得您当时担任天君时说过什么话吗？您说，您要尽自己所能，让天界法清，让三界稳定！您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嫉妒，狭隘的样子！您要打起精神来，要将梦魇从您的身体里逼退，这样，您才算真正的胜利了！”
　　天君有那么一瞬呆愣。东阳大帝便趁机向他传送了一些灵力。
　　站在东阳大帝身后的诸位神仙见状，也向天君输送了灵力，如此，在强大的灵力作用下，天君体内的梦魇受不住了。
　　她狰狞的面貌同天君正派的面容交替出现着，可以看出，天君非常痛苦，非常辛苦。
　　风神喊道：“诸仙齐力，定要将这个妖魔从天君身体里逼出来！”
　　天君痛的身体都弯曲了，像是一只被火烤了的虾米一样。
　　众仙齐心协力，铆足劲儿，终于将可恶的梦魇逼了出来。
　　梦魇此时只有一丝气息。它从天君的体内跑出来以后，就要逃离，被雷神打了一击，当场就四散而开。
　　东阳大帝道：“电神，用无极之火烧它！”
　　电神立马向散开的紫气吹去了火苗，火势一开始很小。东阳大帝道：“她只能被地狱之火烧死！用无极之火，要持续，要聚集全部力量。”
　　众神听后，便将自身灵力向电神输去。在他们的相助下，电神吹出的火势越来越大，梦魇的哭叫声也越来越凄惨。
　　众神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才停了下来。看去，什么都没有了。
　　电神问：“东阳大帝，梦魇可是已被烧死？”
　　“是的！世间再也没有梦魇这个邪物了！”
　　众神喜不自胜。
　　天君脑袋还在犯疼，他不晓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而他们，却用着很复杂的神情回看着他。
　　他失声而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神没有吭声，而是不约而同看向了东阳大帝。
　　天君这才发现，他竟然受伤了，忙关心起来：“东阳？谁伤了你？”
　　“已无大碍！”
　　天君隐约记得有个人影飞向了东阳大帝，却愣是看不清那个人影是谁。他想要回忆，却又恍然忘记了那个人影。
　　看着他一脸苦闷地闭着眼睛回忆着，花神道：“天君，是您。。。。。。”
　　“住嘴！”东阳大帝看向了花神。
　　花神却是固执己见：“是天君您刺伤了东阳大帝，您难道不记得了？”
　　东阳大帝想要阻止她，可已来不及。
　　天君怔了一下，忽然，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影清晰了起来。是他，真的是他，那个那剑刺他的人，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要拿剑刺伤他？他怎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花神想要继续诉说，被东阳大帝再一次呵斥住了。
　　天君问：“东阳，本君为何要伤害你？本君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看着无辜的天君，众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下了眼帘，或是看向了东阳大帝。
　　“天君，都过去了！没什么事了！”
　　天君却是不依不饶：“说！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告诉本天君，本天君自己做的错事，自己承担责任！”
　　花神不忍他蒙在鼓里，道：“您被梦魇占有了身体，掌控了思想，将东阳大帝，还有吾等小仙，当成了罪人，这才有了。。。。。。东阳大帝受伤。”
　　天君顿如五雷轰顶，僵硬在了原地。
　　东阳大帝不忍他失魂落魄，自责不已，道：“那不是您做的，天君！是梦魇，她最擅长控制人，最擅长操纵人的身体和思想，您也是受害者！不要自责了，一切都好起来了！梦魇已死，三界威胁已除，往后只有安详和安定。”
　　但天君却是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往日所说所行，已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循环着。如今，他又做了伤害同族之事，已无脸再担任天君一职，遂道：“天君一职，我已无法再担任下去！从即刻起，我就去神官林守护，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再离开。”
　　“天君！”包括东阳大帝在内的诸仙，不约而同挽留起来。
　　“不必再说了！”天君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