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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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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又躺在他心爱的躺椅里,一下,又一下地,有节奏地摇晃着。
他的心里是苦闷的,惆怅的,忧愁的。
他苦闷,是因为什么呢?他觉得是那种连呼吸都不能随心而来的憋闷,让他烦躁,让他不安。
他惆怅什么呢?他想,许是他一个万年妖精,历经沧桑,经历沉浮,竟然还会有怜惜,遗憾吧。
那他又忧愁什么呢?他却是想不明白。
明明他什么都有,有房子,有钱财,有名利,有长生不老。可这种几万年都不曾有的情绪,为何又在近日频频出现?
想不明白啊!也参不透!
林芷无奈叹了口气,又使劲儿摇晃了起来。
许是海底不比外界,所以,已到秋天了,这里的荷花竟然还没有一朵有莲蓬。
薛止风静静地伫立在海边,由着晚风吹得他衣袂翻飞,发丝飞扬。他看着海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莹亮,看着它在风的吹拂下,一浪高过一浪。
良久,才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海水是否冰凉,无可知。但他须臾就站在了泠兰阁门外。
“泠兰阁”三字,赫然在目,与上次而来,一模一样。
守门的弟子见状,问道:“薛掌门,可有请帖?”
薛止风轻轻摇了摇头。
守门弟子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道:“薛掌门,还请您稍等片刻,容弟子前去禀告。”
“有劳了。”
那弟子走后,他就背身站了起来。
此时,他才有多余的时间去打量这个同外界一般无二的地方。此前,他还纳闷,这海底怎么能建造房屋呢?后来听人说,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以前的掌门建造的,为了躲避妖魔侵袭。
可现在看来,或许是有其他的原因吧!要不然,凡人如何能抵抗自然的力量?那怕是修的术法,怕也不能时时如此。
林芷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所以前去禀告的弟子为难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薛长门,您来的不是时候,我家掌门已经休息了,不便叨扰。”
薛止风失望极了,但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想来,这世间的事,大抵都是如此,遂不了人愿。
林芷回去的时候,薛朝露还亮着灯。但他却没有进去,而是去了书房。在书房,他没有看书,没有写字,也没有绘画,而是斟酌起那把绿色的发簪来。
这发簪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林芷的。
因为他之前看见过,他一直都戴着这把簪子。所以那日一见,他就知道他来过。
他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他为何不现身?为何不告诉他?为何要留一把簪子呢?
发簪在烛光的照射下,变成了透心的绿,那么晶莹透亮,又那么一览无遗。
夜真的深了,月亮都挂在了高空中,星星也都陆续出来闪烁了。一天的辛劳,在这一夜该要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了。
余敏英静静地坐在卧房,由着窗外的月光稀稀疏疏地照在他身上。
这是翩翩昏睡的第三日,烟花已经不下三次为她输送妖力了,可她还是没有半点儿转醒的迹象。而烟花,因为日以继夜的照顾,以及担心,憔悴了不少。
今夜,在他的强硬态度下,她才肯休息下来,可纵然如此,她还是翻来翻去睡不着,还是他给她施了法,她这才睡塌实了去。
他现在,忧愁就忧愁在这里。
她本就修为低下,不值一提。而今,又为翩翩耗费了那么多修为,这日后,倘若无人照看她,以她所有修为,真真是寸步难移。而他,又已无力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帝。”
余敏英看去,见是左侍,冷下声音,问道:“何事?”
左侍没敢抬头,道:“天君找您。”
余敏英便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烟花,同他一起离开了。
金碧辉煌,仙气飘飘的宫殿上,坐着天君。
他一身金色服饰,带着同样颜色的发冠。而头发,严丝合缝,甚是光滑。至于面容,却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东阳啊!听闻你最近一直在凡间,可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了?”
“谢天君关心,一切安好。”
“嗯,那就好。”天君言罢,喘了口气,“东阳啊!你可知,三界即将有一场浩劫?”
“天君担忧的是妖魔两界?”
“正是。想必你在人间也有耳闻,群妖均已投靠了夜祥,若按此发展下去,其攻入天界只是时间的问题。而魔界,想必也会紧跟其后,到那时,天界安危,人间安定,要如何保得住啊!”
“天君过忧。天界有四大战神,百名神仙,又有万千天兵,斩杀妖魔两界,定然不在话下。”
天君又叹了口气:“东阳啊!本君的意思,您难道不懂吗?”
“。。。。。。”
“哎!自从你撇下职务,当起了逍遥神仙后,本君肩上的责任是一日重于一日。你当本君去上清境真是听法去了?本君是去请教灵宝天尊了。这天界才稳定不过百年,人间也不过太平几世,要真由着妖魔两界胡来,那这天下,岂不是又要归于蛮荒时代?”
东阳大帝这才道:“天君放心,东阳定会竭力阻止这场大战。”
“哎,这次真的要全靠东阳你了。你放心,本君已告知诸仙,全听你指挥,调配。当然,必要时,本君也可由你指挥。”
“天君严重,东阳不敢。”东阳大帝拜礼道。
“三界都不稳了,本君还有何顾忌?你且安心迎战,至于其他的,有本君在。”
“是,东阳明白。”
东阳大帝出了大殿,见左侍在等他,就道:“把司命叫过来。”
“是,大帝。”
司命也从凡间刚回来,正在为配的姻缘恼心,见左侍走来,不容他开口,就抱怨:“你说说,这是本仙的错吗?是他们一天寻死腻活的,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君不娶。本仙念他们情深意切,态度诚恳,便破了例,给了他们成全。可结果呢?天天吵架,天天又是要死要活的,害的本仙不得不下界,亲自去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真是恼心!本仙以后绝对不会再被他们虚情假意的情感所欺骗了!!”
司命确实气的不轻,表情都扭曲起来了。
见左侍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一个无法诉说的不安就由心底而起。他收了愤懑,转而是担忧起来。
左侍见他终于安静下来,说道:“大帝有请。”
司命不觉就叹了口气,翻了个大白眼儿:“我就说,你只要一来,只要一句话不说站在那里,我就知道,一定是回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我不清楚。”
“你清楚什么啊?”司命没好气道。
左侍也不辩解,走在最前边。
司命瞧着他的背影很无语,不禁就嘟嘟囔囔起来。但他的声音细弱到跟蚊子“哼哼”一样,旁人根本就听不见。
果然,一到殿门口,左侍就停了下来。
司命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就提着衣摆上了台阶,走进了层层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