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香油茶

82、询问

　　“。。。。。。她是叫白芷。”小黄踌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夜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却并未加入，而是一伸手，将那通体泛黑的笛子悬在了白芷胸口。
　　“上青？”林芷惊呼起来。
　　“什么上青？”小黄看去，不解道。
　　“上青，是天界的四大法器之一。原是昔日战神，不染的法器。但自从她化为灰烬后，这法器就没了下落。所以，尊主是从何得来？”
　　“尊主用的是上青吗？他用上青怎么救白芷啊？能救醒白芷吗？”
　　林芷回眼看了他一下，又看了过去：“上青，是远古时期就孕育而成的法器。其不仅仙气深厚，而且疗伤效过亦佳。昔日，天界诸神受了重伤，都会借用它与瑶池圣水来疗伤。所以，尊主用它给白芷治伤，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小黄当即就面上一松。
　　夜祥一边运转上青，一边仔细盯着白芷。那表情，看着是有多认真，就有多认真，有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林芷同小黄没有离去，依旧悄悄站在远处，看着他尽心尽力地救着她。
　　泠兰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长琴自然了然。但他的表现却让人实在是看不懂。
　　他在知道天下仙派要群起而攻之泠兰阁时，异常的害怕。可当桃夭提议，让他去看看林芷时，他却沉默了起来。
　　桃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大战还未开始前，让他走一遭，问问夜祥，看是否需要魔族相助。这样一来，一是让他们多年的友情能复燃；二是，希望妖族能与魔族相合作，以待日后攻入天界。
　　可长琴却不表态。
　　说是不表态，但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否认？所以，桃夭便放弃了他！
　　老尊上自从带长琴回到了魔界，就一直待在相见欢里。这相见欢有两层。一层是面上的纯净但又漆黑的流水；一层是地下的像是人间一样的花草树木。
　　老尊主就待在第二层。
　　他在里面建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载种有奇花异卉，养育有阿猫，阿狗。
　　这是他同他的爱人，一个生长在江南水乡的女子，在人间居住过的地方。
　　但实事是，无论是长琴，还是桃夭，他们的母亲，都是魔族的女子。
　　这个地方设有结界，除了他之外，旁人根本就进不去。就是长琴和夜祥也进不去。
　　所以，他们只知道他在相见欢里，却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所以，魔界的事，他是真的不再插手了。
　　桃夭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二人，但又无人可用，于是自个儿带着地无去了泠兰阁。
　　泠兰阁戒备森严，就是它所在的海域，也是方圆百里都是结界。
　　“尊上，进不去！”地无尝试了好几次，都未将结界打开。
　　“我们进不去，就让他出来。”桃夭说着，从左边袖子里抽出了一方纯白，丝绸手帕。
　　“这是？”
　　“这东西会帮我们！”桃夭得逞的一笑，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就见一条灰色的，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从它里面跑了出去，“去吧，找你之前的主人吧！”
　　那东西就如游龙一般，向着海里飞去，霎时，就不见了踪迹。
　　夜祥正在同林芷说着话，却觉心口突然一慌，而后，就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游走起来。那感觉似曾相识，又带有一丝陌生。
　　“你怎么了，尊主？”林芷见他脸色惨白，问道。
　　夜祥虚弱地摇了摇手：“无碍，一会儿就好了。”
　　“属下扶您去一边休息吧！”
　　“不用了！”夜祥说着摇晃了几下身躯，就向东边走去，但没几步，又摇晃起来。
　　林芷快速上前扶住他，向着傻楞在一边的小黄，喊道：“快去熬药！”
　　小黄一愣，遂急忙跑了出去。
　　“尊主，您一定是刚才消耗了太多修为，身体吃不消。”
　　夜祥自然明白他这是为何，故而道：“你去海边走一趟。”
　　林芷疑惑，但他一向极少过问缘由，便回道：“属下这就去。”
　　林芷一出海，一眼就瞅见，一身玄青的桃夭：“是你？！”
　　“妖尊竟然让你出来了？！”桃夭笑着道。
　　桃夭见他好整以暇地站在不远处，将两只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慵懒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林掌门，您还真是爽快！本座这次来确实有事。”
　　“。。。。。。”
　　“仙门来攻打你们妖族，能对付得了吗？需不需要我们魔族，助一臂之力？”
　　“这不关你们魔族的事！”
　　“本座记得，多年前的大战，也不关我们魔族的事，可还不是助了你们一臂之力？”
　　林芷心情很不爽：“多年前的事，事关魔族长公子与我族妖尊！他们二人的恩怨纠葛，他们自己会处理。两族之事，不可能事事受之牵制！”
　　桃夭淡淡一笑：“林掌门所言极是。是本座唐突了！”又道，“本座来此的目的，还有其二。。。。。。”
　　“。。。。。。”
　　“你们妖族本可以同我们魔族一样，同天界两相对峙。但不走运的是，你们妖族被天界偷袭，一蹶不振。你也看见了，自从天界抓了妖尊，幸免于难的妖，就再没过上安生的日子。他们夹缝求生，偷偷摸摸。你心定也是痛的！定也是不忍的！”
　　“天界虽然不喜妖族，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妖族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天界就不可能对我们赶尽杀绝。”
　　桃夭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林芷皱眉不解。
　　“林掌门！你在人间待了万把年了，也经历了不少事吧！你有发现强者欺负弱者，需要理由的吗？你有见过因为一个人本本分分，善善良良的，就不会受到伤害吗？你有见过正派之人对浪子回头之人一视同仁的吗？
　　你若真觉得是如此，那本座想问，你们泠兰阁可是欺负了其他人，欺负了其他派，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攻击？”
　　“不曾！”
　　“你也知道没有。你们没有对他们出手，可他们却对你们出手了？为什么？为的是你之前不与他们共事？为的是你们之前没有帮助过他们？为的是你们泠兰阁身在海域，神秘莫测？
　　不是！他们如此，仅仅是因为你们是妖！同理，天界也不会因为你们心存善意而放弃征讨你们。”
　　“天界的人最是虚伪！他们总是会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事实上，不就是不想让不肯臣服之族群，臣服在他们脚下吗？！这就如人间正派，总是打着为民除害，匡扶正义的幌子，却干着残害他派，壮大自己的勾当。
　　他们是相似的，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牺牲他人！就是自私自利！”
　　桃夭的一番话，说的林芷心惊肉跳。
　　他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天界自当是会给他们妖族一条活路，毕竟，妖尊已经统领了他们。
　　他以为只要不战争，不争斗，只要大家好好商谈，就一定会有一个两全之策。
　　可现下，听桃夭这么一说，他似乎恍然明白了他家尊主执意要杀上天界的信念。
　　原来，不是因为你想，事情就会按照你的意愿而进行。
　　原来，当好人不是你愿意就行，还要看他人的态度。
　　原来，这世间，当真不是希望和平，就会和平。
　　这世间，从来只有强者有资格去要求弱者，而弱者，永远只有臣服的命运！！
　　夜祥又道：“你看你是为了短暂的和平，苟且偷生，还是为了长久的安定，拼他一拼！”
　　林芷沉默了起来。
　　“你要是想通了，就来魔界找本座。”桃夭说着，同地无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