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h**********t

19、17、中缅交锋

　　第三次谈判破裂后，大其力县长向孤军发出通知，称缅甸政府要求中国军队方面派出更高级的代表，最好是李国辉将军本人去景栋和缅甸军队司令详谈。钟铭夏态度坚决地反对这一提议，毕竟一直以来孤军都没有能够信任缅甸政府、相信他们会遵守道义的理由。

　　最终协商的结果，是由两位德高望重的华侨界领袖代表孤军前往景栋。果不其然，两位先生一到景栋，便被扣押起来，与此同时，缅甸政府以“查户口”的名义，又逮捕了当地若干华侨领袖。孤军得知，不免群情激奋，有人主张忍耐，戴兴桦、任应建等则主张进军，但最终都被李将军平息了下去。而对于此事，孤军在六月八日向缅甸方面提出照会，做了几点声明：一、请缅甸方面立即释放被扣押的谈判代表；二、中缅两国并非敌国；三、孤军绝无领土野心，唯一的心愿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四、请缅甸方面不要再采取敌对行动。

　　缅甸对此的答复，是向大其力增兵，随后又派出空军向孤军的基地进行低飞侦查。

　　民国三十九年六月十六日，小猛棒。缅甸军队企图进入小猛棒，被孤军哨兵阻止，缅军立即发起进攻，中缅大战爆发。缅军源源不断地增兵，孤军却几乎无兵可调，司令部除了李国辉将军，只剩下了几位参谋和几名宪兵。

　　在攻击哨兵的同时，缅军同时派出了约一支两千人的部队，配备了最精良的英式武器，从原始森林的边缘进攻猛果，切断了孤军的归路，企图两面夹击，致孤军于死地。当情报传到司令部，李国辉将军牙关紧咬，面色铁青；各个参谋官面面相觑，相顾失色；钟铭夏不禁一拍桌子：“这哪里是赶我们回中国，分明就是想要全歼了我们！”

　　“小钟说的没错。”李国辉的拳头顶在桌上，沉沉地开口，“如果我们不能战胜，我们就只有战死。”

　　除了陆地攻势，缅甸政府也出动了空军，一架架军机向着小猛棒疯狂轰炸，虽然效率不敢恭维，因为极其密集，孤军也不得不撤出小猛棒，进入山区暂避。戴兴桦和任应建一直都在外围阵地，一边打着游击掩护司令部撤出，一边坚守在最前线不让缅军有机会深入。

　　缅甸军队在边区，除了对小猛棒进行猛烈却已经毫无作用的狂轰滥炸，便将贪婪残暴的眼睛盯上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早已习惯于和平的、不知道抵抗的缅甸百姓，在他们自己国家军人的刺刀下，被迫交出金银首饰，交出一叠叠的缅甸盾；看着这些缅军士兵在他们家里杀猪宰羊，搞得鸡飞狗跳，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瑟缩在墙角，偷偷地想起孤军的种种好处来。

　　最可怜的还是女人。缅北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在缅甸国防军的眼中，仍保留着半原始社会制度的少数民族本就低人一等，而这些跪在他们刺刀和枪口下的少数民族女子，在他们的眼中，当然只是一些可以随意污辱的玩物。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粗暴地抢过去丢在地上，他们的母亲便在缅甸国防军的拳打脚踢中被撕碎身上的衣物；胆怯的少妇被剥去了衣裙，颤抖着爬在地上缩成一团，她的丈夫就在她身边被刺刀挑开腹部，内脏流了一地；懵懂的少女□□地被拖到空旷的地方，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几个缅军士兵围在她身边跃跃欲试地争论谁该得到她的第一次。

　　因为国防军这些行径，缅甸的平民会不约而同地拥护孤军，这支被他们政府称作侵略者的军队，是毫不令人意外的。缅军的作为，使他们自己被孤立起来，像是一叶孤舟，原本只是在江河当中耀武扬威，一下子行驶在汪洋大海上，无所依托，众叛亲离。熟悉地形环境的当地人自愿成为向导，领着戴兴桦、任应建他们，一次次避过缅军的猛烈攻势，一次次躲过凶残的追杀，一次次围歼了骄妄贸进的小股缅军。

　　六月二十八日，大战的第十二天。根据当地人提供的情况，缅军进攻的锐气基本已经耗尽，他们开始懈怠和烦躁起来。李国辉将军果断下令反攻。与此同时，因为之前毫无效率的久战不决，缅甸政府也发布了全国动员令，增兵至一万余人，准备进山搜索。

　　然而缅甸大军立足未稳，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孤军已经派出了一支四百多精锐的突击队，火速赶往猛果，戴兴桦和任应建都在突击队之列。

　　夜色茫茫，星月无光。寂静的夜幕下，只有雨点般轻微而迅疾的脚步声。借着夜色的掩护，四百多条黑影在丛山中轻捷地迤逦前进，步履如飞。经过黯淡星空下七个小时的衔枚疾走，突击队急行军一百四十华里，于拂晓时分到达猛果。

　　猛果仍在梦境中尚未苏醒。缅甸哨兵随意地来回走动，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洋洋地随便看看四周。直到孤军突击队的战士无声无息地掐住他们的脖子拖走，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们的团长，这时候正在团司令部里的床上斗志昂扬地打着“冲锋”，他身下还压着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泪痕的白夷少女。

　　在受尽了缅军欺压凌辱的土人带领下，突击队冲进了团司令部。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位缅军团长已经不见人影，所有的衣服还胡乱地丢在一边，床上只剩下满脸惊恐的白夷少女裹着被子发抖，隐约可见床单上残留着血迹。戴兴桦和任应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便分散行动。戴兴桦安抚了少女几句，问出那位团长是在孤军闯进司令部时，听到动静不对，匆忙间□□地跳窗逃走。带队的营长闻言，在走出司令部之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如果被我抓住他，我一定当着那姑娘的面，唾他的脸！”

　　任应建带着几位弟兄和一位充当翻译的小猛棒居民，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一边安抚那些早恨透了也怕极了缅甸国防军的平民百姓，一边留意着是否有缅军的埋伏，或者躲藏起来的缅甸军官。

　　有一些人家已经空无一人，大概是为了躲避兵灾提前逃出了猛果。房子里还残留着被扫荡劫掠过的痕迹，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地丢在地上，首饰盒都被撬开，不值钱或者损坏了的首饰被随手甩在一边，女人的衣服，尤其内衣，都被刺刀割成一条条，满是污迹。

　　比较靠近郊外的一间民房是他们要搜查的最后一处，从房中的景象还能够模糊地想象出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屠杀的场景。墙上溅了一片血迹，一团不知是什么的脏东西堆在地上，一道宽而极不整齐血迹从那堆东西一直延伸到门口，而屋子里的混乱，显然是缅军杀过人之后翻找值钱东西而造成的。

　　任应建叹了口气，摇摇头，挥手叫弟兄们一起离开。才出了房门，却见一位姑娘，抱着个包袱，远远地盯着他们，见他们出来了，才急急地冲进房间。姑娘的容貌秀丽，眼睛尤其很有神采，任应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也没有想什么，只是招呼着弟兄们准备归队。

　　突然爆发的一声哭喊，让任应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刚才那位姑娘歇斯底里的哭叫着，一头撞向任应建，用缅甸语大喊：“你们这群禽兽！禽兽！”任应建不提防，被撞了个正着，一个趔趄，那姑娘自己也差点摔倒。任应建有些茫然地扶住姑娘，求助地望着翻译。翻译面对着突发状况也有些发懵，愣了一下，问了那姑娘一句什么。姑娘抬起头，甩开任应建，满眼仇恨地盯着他，用汉语说：“你们中国人，在我们的土地上，杀了我们多少人，抢了我们多少东西？”

　　任应建听到这姑娘会讲汉语，倒是有些意外。他抿了抿嘴，和颜悦色地说：“这位小姐，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是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屠杀和抢劫，都发生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而这种事，我们断然是做不出来的。我们在贵国只求借寸土以暂避风雨，我们唯一的愿望是回到我们的祖国。可贵国政府却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不得已才拿起武器自卫。”

　　听了这话，姑娘的表情似乎是将信将疑，睫毛微微翕动，一双小鹿般灵活的眼睛盯着任应建：“你说的都是真话？”任应建认真地点点头。姑娘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撅了撅嘴，突然说：“那我就相信你了。我叫苏小盈，让我跟你们走吧，我想报仇。”任应建有些为难：“苏小姐，因为缅军对我们轰炸扫荡，我军的眷属都已经撤出了，没有地方安置您呀。”苏小盈却不再说话，只是拉着任应建的衣袖，倔强而无辜地盯着他。任应建无奈地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跟着我们，那我就先带你去见我们指挥官，看怎么安置你。”苏小盈听了这话，才娇俏地一笑，高兴地跟着任应建他们走了。

作者有话说

　　苏小盈也是主要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