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II》苏瑞棠

21、近来长自只知愁

　　守护着碣石宫的任务，传到水廿七这里，已经是二十七代了，祖祖辈辈，都被囿于这秘密里，终生为困。所以飓风来袭，历经了千年的宫殿塌陷了，也并非不是件好事情，至少水家从第二十八代起，便得到了彻底的自由。是心灵的解脱。
　　有关秦始皇的一切，都神秘遥远，尤其是那一段求取长生不老仙丹的内容，更被后世引来不同的部分做各自故事的调味佐料，而蓝紫青灰的《碣石宫传奇》，就与此脱不了联系。始皇帝巡东海为郑重起见，造了座比肩阿房宫的碣石宫，且命水家的先人为总管打理各项事宜，但秦二世而亡，这碣石宫就像那陶翁笔下短暂的桃花源，不知朝代更迭。待到刘汉坐稳江山，水家的先人仍效忠于秦，便有了世代相传的无可逃避任务。
　　时移世易，岁月辗转千年，任务慢慢变成了负累，由初衷的主动变成了如今的被动，可水氏子孙已守了那么多年，意义早不是曾经，心血岂能白费？！这也是为什么，水廿七的童年不快乐，水秦不情不愿的被束缚着待在碣石宫的暗无天日里，无尽的寂寞侵蚀让他唯有拿儿子来发泄心中的郁积压抑之气，打骂随性，相互都没享受到多少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
　　碣石宫仿佛坟墓似的害人！
　　生性不羁又追求新鲜的水秦，在可以将这所有的重担交付给水廿七后，便开始了他自己的潇洒人生，乘风破浪，临老还能添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可谓滋润。然而，也是水秦的原因，差点让水廿七与初鹦鹉痛苦终生。
　　风流债，风流果。水秦和芸娘之间，蓝紫青灰并没有落多少笔墨，寥寥几点，大概类似现代婚外情吧。因此，初鹦鹉的身份问题成了穿插故事最重要的一根隐线，且由身份衍生出的情感矛盾则是《碣石宫传奇》主要解释说明的。欲爱不能爱，欲舍不能舍，这痛苦纠结着让水廿七、初鹦鹉两人的情海波折重重。
　　新婚之夜，水廿七从鹦鹉口中听到芸娘的名字，便怀疑了她的真实身份，决定先把她当妹妹来待以免犯错。但那一滴温热的泪，不经意间泄露了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心事。妻子变成了妹妹，天堂到地狱，换了任何人也无法一下子全权接受吧！却又不得不接受。水廿七的心思，对读者一直是呈明朗化的，反观初鹦鹉，倒是什么也不知的开开心心扮演着所谓的妻子角色，现状里的幸福。
　　可鹦鹉自小的环境，并非只锻炼出了一副伶牙俐齿，还有她对事物的敏感程度，以及准确的分析能力。她真真是个聪明人。碣石宫里那一夜的前后反差，她已然诧异，加之后来同船共渡的种种迹象，叫她也意识到了某些不寻常的端倪，却始终不曾说破。示于人前的，仍是那个水廿七心目中的初鹦鹉。
　　金煌言寻宝，是故事发展的一个段落性转折，在情节上，碣石宫的秘密已不是水家人独自拥有的了，但保护这碣石宫不被侵犯的责任却更胜从前，也就有了一个关于宝藏的矛盾。水廿七借海盗朋友的力量毁掉金煌言的船与人，不料竟令初鹦鹉陷入险境，几乎命丧黄泉。这在彼此情感上，是进一步的深化，以患难为代价。
　　初鹦鹉生死未卜，水廿七担忧之余真正确定了自己喜欢鹦鹉的事实，拿她当妹妹，应该是无法做到的。鹦鹉呢？失火落海后的独自漂流期间，她也想明白了端倪的缘由，自然清楚了自己对二十七哥哥的心意。本算是盲婚哑嫁的一场给海龙王的献祭，经过了几度生死离别，成就了真情实爱。
　　劫后重逢，是相思的结束，亦是开始。水廿七同初鹦鹉，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只能分开，也只有分开，好在这时候杜萱出场，用蓝紫青灰的笔来一段风尘三侠。也许是有着微微的暗示吧，李靖与红拂不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么？何况这个身为虬髯客玄孙的杜萱，于感情上的确又帮了水廿七、初鹦鹉。
　　应该说，金煌言与杜萱这两个配角，都起到了推动情感脉络的效果，且出现的时间点，又在文章结构上承前启后。一反一正，互相烘托着男女主人公的坎坷命运。
　　东风深锁一窗幽，近来长自只知愁。扶余国战乱平息，水廿七与初鹦鹉也迎来了他们崭新的旅程，爱情之花盛放在数万顷波涛中，美景长存。是圆满。水秦造的孽，终归是没有波及到下一代，唯可惜的是初道三的自寻死亡，并在最后也不晓得鹦鹉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悲，却也可幸，因为他是葬身在了自认的龙宫圣殿，这个他寻觅了一生的地方。他是巫师，这样的归宿不可谓不好。
　　至此，这故事也迈入了尾声。不过《碣石宫传奇》讲述的是一个前世今生，那程松年和初音舞的恋恋情意完全是穿插着写的，校园恋情，小儿女的缠缠绵绵，却因零星的片断而构不成完整篇章，又稍嫌散乱，牵强的只是附和着古代恋曲，为他人做嫁。或者，这仅仅是为了引出水廿七的转世，即结束时那位带队来考察碣石宫古迹的杜老师。毕竟曾在姜女石旁，许诺过千秋万代的厮守誓言，无论在哪里，都会来此续缘。
　　初音舞随程松年回家，也正是为了找碣石宫遗址，冥冥中的注定，遇见、相爱。她和初鹦鹉，定然是轮回关系，又不光是限于这前世今生的轮回，似乎还处于不同时空的现在进行时，当鹦鹉落水，音舞会在海边撞礁石晕倒；当鹦鹉身陷火场，音舞也陪同着经历了一场火灾……大概这是今生片断的另一作用吧。
　　可按此推论，程松年又该是谁呢？喜欢着初鹦鹉的傻小子平望……如果是，那程松年要幸福的多，最少在文字的表面叙述里，初音舞也是喜欢他的，不再像塘后村做邻居般的镜花水月了。而且他的那一位寡母，也可爱了许多，由破坏者变成了撮合者。至于文字的话外音，都是预测罢了。
　　相对于前世，这今生的内容实在有点薄弱，从情节到人物都像是辅佐，可有可无的样子。不过初鹦鹉讨人喜欢的程度能够弥补这些不足，比较之下，水廿七的眼泪就未免多了点，这大概也是蓝紫青灰设定的男主里最爱哭的一个吧。哈哈。最后提一下文章里关于珍珠奶茶的奇怪点，那么滚烫的奶茶，喝一口都要小心翼翼，如何还能把珍珠吸上来嚼一嚼，舌头受得了那样的高热度嘛。很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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