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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從來矜貴》

      *

      * * * What we\'ll see will defy explanation.

      不可饶恕,光听名字都知道巫师使用它的代价。

      阿尔伯特没有询问细节。他也朝我走过来,伸手捏住我的手腕,轻轻地把我拽到怀里抱住了。
      我闻到他怀里有热可可与红茶那股甜腻与苦涩混杂的香气,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心跳,以及一道轻轻的叹息,“让你产生困扰了,柏蒂。”
      阿尔伯特善解人意的对我说:“如果那些事会让你纠结,大可不必做。”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从他这一句安慰的话里听出了某种隐秘的窃喜??
      肯定是被之前读到的米尔沃顿的思想影响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让他揽肩拥了一会儿,便推着他的胸膛退出了他的怀抱。
      阿尔伯特也顺势放开,自然而然地去把热可可端给我,我这次接了过来……喝之前姑且确认了下香味就是正常的可可,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起离开厨房后,阿尔伯特提灯送我到三楼。

      穿过走廊时,能透过窗户清楚看到外面的月光和难得清澈的夜空。
      “今天云很少,星星都能看的很清楚,柏蒂不准备继续去观察星象吗?”他状似随意地问。
      “摄神取念和魂魄出窍的魔法都太损耗大脑,我的精神变得很不好,接下来需要深度睡眠重新恢复稳定。”我不无惋惜的告知阿尔伯特原因。
      “就像在诺亚迪克号时那样?”
      “嗯。”
      简短的聊天结束,他将我送入房间。
      我们在门的两边互道晚安。

      喝完莫里亚蒂伯爵加了过量牛乳和砂糖的热可可(他是不是对我的口味有误解?),我躺倒在柔软的床铺,闭眼陷入了沉睡。
      梦境是空洞的虚无,黑暗的深渊,意识在这里构建,又在这里瞬间崩塌,重复模拟着宇宙与恒星的死亡。
      一场冗长的睡眠,宛如一次轻轻的眨眼。
      我睡醒过来时,房间没拉窗帘的另半边被窗外透进来的落日余晖强势浸染成大片橘红色,绚丽夺目却并不刺眼。
      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精神状态重归平和与安定,读取昆虫世界而引发的动荡全都已经抚平。
      我爬起床,脱掉睡裙,洗漱泡澡,用魔法消掉身上长时间沉睡压出的印子,我换好衣服,迫不及待下楼冲向厨房。
      这一觉深眠应该睡的挺久,我感到自己饿得能生吞一头牛。

      魔法不是万能的,魔法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但没有魔法是万万不能的,比如在饥肠辘辘的情况里半分钟之内做好一顿晚饭。
      我用热腾腾的面包填饱胃囊,端着一杯热牛奶往楼上走,就被忽然出现的威廉叫住了。

      书房。
      他递给我一份报纸,在我看时也同步解说:米尔沃顿在今早死了。
      许多市民目睹了这一幕,这个媒体界的巨鳄站在尚未完成的伦敦桥上吞枪自杀,坠入到泰晤士河,尸体没有上浮,也没有打捞找到。
      “米尔沃顿在昨日放火烧掉了自己在布莱顿的别墅。”威廉说,“然后,莫里亚蒂家收到了这个。”
      他将一封厚厚的牛皮袋文件展示给我看。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垂眸专注地阅读他给我的报纸。
      威廉只好继续说,“听阿尔伯特哥哥说,沙菲克小姐您在白教堂行动中消耗了太多精力,因此沉睡了两天。”
      我抬头解释了一句:“精神不再稳定的话,我的意识就有可能会陷入混沌。”
      艾薇莉娅不在的现如今,莫里亚蒂家搞不好会被混沌的我毁掉。

      我看完了报纸。上面除了报道米尔沃顿的死讯,还有他罪孽深重的一生,威胁他人以此为乐,与上议院的贵族同谋、意图戕害现在深受市民信赖的某位议员,条条例例,罄竹难书。
      对上威廉弟弟神色难明的绯红双眸,也许是书房里光线不够明亮的原因?我竟辨认不出他这双眼里是愧疚难过还是痛心疾首。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读取了米尔沃顿的思想和感情,用夺魂咒清空了他的意识,然后对他植入了我的思维。
      “效果是三天。”我说,“以那天晚上到今天晚上同一时刻为界限,倘若他打败了我的思维方式,就能恢复自我的意识,使魔咒失去效力。”
      那是个没有正常善恶观与悲喜的人,他的情感世界和可怜的昆虫一样贫瘠荒凉。
      以我的思维去思考的三天,恐怕让他一直以来构建维护的世界崩塌掉了。

      威廉听完,露出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
      像是要活跃一下这静默的氛围,他笑了笑,对我说:“总觉得米尔沃顿他在死前遭受了比死亡还残忍的精神凌迟呢。”
      “不过下次还请您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同意您参加行动的本意,并不是想将您推入困境中。这种情况只要交由我们(莫里亚蒂)来处理就好。以后我会尽量不麻烦您动用那份力量。”
      威廉从我手中拿走那份报纸,到一旁的沙发坐下,仰起脸面对我依旧是温柔的笑:“果然还是书和玫瑰园的氛围更衬您。”

      我模糊感觉到弟弟对我的某些误会更深了……

      他笑起来是温和的。
      和阿尔伯特那种如同粘在脸上的表情不同,威廉笑时,像某种温吞无害的小动物,蒲绒绒或者猫狸子。
      又或者……一只开裂纹路,摇摇欲坠,快要破碎的玻璃工艺品。
      这使我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抚摸他,从额头温柔地抚到脑后柔软的金发,仿佛这样就能安抚这个孩子的灵魂。
      “没有人要求你必须这样做呀。”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威廉没有动,也没有制止我的动作,只是告诉我:“这是最开始阿尔伯特哥哥的委托,也是我的愿望。”
      他思考得到的办法就是杀尽恶人,他所悟明的道路是犯罪的血路。
      我想我懂得了威廉的思想,在没有使用摄神取念的情况下。
      星星们描述的命运,指明他血雾笼罩的未来。

      我叹息着放开手,“我知道了。”

      离开书房时,威廉弟弟还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说:“以艾琳·阿德勒为例,她是为了能够达成与莫里亚蒂一致的目的,并在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才无异议地同意加入,与我们同行。”
      他问:“那么您呢?爱尔柏塔·沙菲克小姐。您看起来对这个世界变得如何漠不关心,也并非走投无路到需要依附莫里亚蒂。”
      我回身看着夜幕降临下的威廉,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那种濒临破碎感。但我知道,他只是将那个布满裂痕的自己收进了心底,用一个带锁的抽屉关了起来。
      “阿尔也问过我类似的话。”只能说不愧是兄弟?即便根本没有血缘。
      我告诉威廉:“我没有办法对需要帮助的孩子坐视不理啊。安抚哭泣的孩子,这不就是仙女教母存在的意义吗?”
      威廉沉默:“……”

      他顿时想起了最开始时我那没能说完的自我介绍,还是被阿尔伯特打断的。
      这,这怪不得大哥不给说。

      一时间他们总被投以慈爱眼神注视的原因找到了,但威廉很快想到了另一层。这段时间以来,毕竟大家全都看在了眼里——阿尔伯特对待所谓「仙女教母」的态度可算不上清白。
      威廉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则继续说:“阿尔那个坏孩子,第一天就看穿了这一点,并对此加以利用。他顺从自己的心,长成了一个真诚的恶人,而不是伪善的山羊。当年我引导他走了这样的路,今日我受邀在这里停留,被利用被哄骗,亦不会生气。”

      仙女教母是孩子的保护伞,从容的,淡漠的,注视着孩子的成长。
      我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从始至终,不动声色。

      ——智慧的拉文克劳。睿明的拉文克劳。

      我不知我是否拥有足够的智慧,我不知我是否达到绝对的睿明,我不知道当年的作为究竟是对是错,那个选择所导致的后果,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是灾祸还是福音。
      越是获得知识,增长阅历,我便越察觉到自己是困囿于寸地的愚者。
      但我想,在继续我的旅程之前,至少要守在我选择为之撑伞的少年身边。
      无论莫里亚蒂最终命运如何,要注视着他。

      威廉看起来不再想问我问题了。
      兴许是读懂了仙女教母眼神中透露出的讯息,兴许意识到了这是个没必要问的问题。
      他最后只对我说了句感谢您对于莫里亚蒂的帮助。

      *

      本该定为下个铲除目标的米尔沃顿忽然身亡,还是在刚和我接触后的三天之内。
      即便威廉没有对其他人解释真相,阿尔伯特更不会说,但对于米尔沃顿的死同我有关这一点,两个明白人在家里都是默认的态度。
      于是,一时间其他几个完美犯罪专业集团的成员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直面过我恐怖之处的杰克·雷恩菲尔德,警惕心拉满,再也没用刚开始那种轻浮态度和我说过话。
      老爷子在白教堂行动后也正式加入了莫里亚蒂家的组织,平常担任管家一职。减轻了路易斯弟弟工作量的同时,也使得我愈发清闲,空余出来的时间大把。
      我无甚所谓,在众人惊异的注视里继续着我的日常,看书看花看星星,有谁愿意和我聊天,我就陪他聊,一如既往,不受影响。

      温室里。
      我正帮弗雷德做一些除草工作,还难得没有用魔法而是亲自动手。
      但事实证明,我糟糕的动手能力并不止体现在做饭上,难得一次心血来潮亲手体验,还被玫瑰的刺扎到手指。条件反射抽回手时,又被刺划拉伤了手背。
      伤口很少,鲜血流的并不多,但足够……痛!
      一个愈合如初……好,比被刺还痛!!

      等弗雷德进到温室准备工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沙菲克小姐满脸颓然的坐在藤椅里,皱着眉,以每一分半钟一次的频率唉声叹气,连喜爱的天文书都不看了。
      弗雷德:“……”
      他不理解,但这不妨碍他扭头把这件事报告给莫里亚蒂伯爵。

      晚餐后的时间,阿尔伯特就来给他的仙女教母送温暖了。
      他说下午弗雷德看见我在温室闷闷不乐地叹气,关切问我怎么了?如果还在为米尔沃顿之事耿耿于怀,那也可以把烦恼向他倾诉。
      我听完,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告诉他其实我是除草时被花刺扎了手,我糟糕的动手能力在失去魔法加持的情况下暴露无遗,当年在校读书时我就是因此从来没在魔药课上拿过哪怕一个O……
      说到最后,我心情郁闷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阿尔伯特听完我唉声叹气的原因,也沉默了。

      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米尔沃顿的名字。
      就仿佛终于明白——那个人在我这里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去式。
      我并不纠结,困惑,悔恨,或者在沉默中压抑着深刻的负罪感。使得一个活生生的人以吞枪自杀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性命(虽然那也是个恶人),但在我这里好似还真不如被玫瑰刺伤手指重要。

      不在自己不理解的领域里死磕也是一种莫大的智慧。

      如果阿尔伯特直截了当、不迂回地问我,那我一定会耐心同他解释:杀死米尔沃顿在我眼里如同杀死狼人芬里尔,合该欢欣鼓舞普天同庆,快乐地找受害者一起相聚三扫帚酒吧痛饮一顿黄油啤酒,庆祝这个逼他对世界的最大贡献就是死的早死的好死的惨。
      但他没问耶。(小鹰摊手)
      就光问我需不需要送人去死后的心理辅导。
      小鹰经历过两次巫师大战小鹰心理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我觉得阿尔伯特这样为我担忧但又落空、说失落也不失落、但就是还有点郁闷的模样怪可爱的。
      平常几乎见不到他失态,莫里亚蒂伯爵的表情管理一等一的强,深夜里脆弱流露都像静心算计过的刻意,也就很偶尔的机会,才能看到他腹黑性格之外的另一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样有趣……可能,我在与莫里亚蒂伯爵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感染了他的坏心眼?
      那真是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小变化。
      我摇摇头,翻开阿尔伯特送的天文书籍看起来。

      *

      白教堂血案过去后,伦敦风平浪静,宛如特大暴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要忙碌的事情变得少了,弟弟们待在伦敦的时间也变得少了。每周,他们在达勒姆停留的天数更多。
      托杰克管家的福(老爷子告诉我这样称呼他),现在即便路易斯不在,我也无需负责宅邸的管理,连打扫卫生都有莫兰被他老师压着干活。莫里亚蒂家似乎没了我的用武之地,每日是清闲又清闲。
      我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变多了,独自安静翻着书,停下来休息时就把茶具杯子变成小人偶演童话剧目,消磨无趣,自娱自乐,越来越少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阿尔伯特发现后,敲开我的房门走进来问,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或者参观MI6的兵器工厂。
      “可以认识一下平常不在宅邸的其他人。”他微笑说。
      “……。”
      说实话,我没什么兴趣。
      但他既然都直接上门来邀请了,那我就去吧。

      于是第二天,我和阿尔伯特一起出了门。
      马车上,他告诉我MI6的指挥部就是之前我带他幻影移形去过的贸易公司。然后他作为总指挥,在MI6代号为M。
      到了公司以后,阿尔伯特领着我简单逛了逛,并同时说明了这个他平时工作的地方。我听了一耳朵,最后仅对会客室印象深刻。因为阿尔伯特说这里平常只会招待他的上司,而他的上司只要一来,就说明又双叒叕有棘手的事情要丢给他去处理。
      从阿尔伯特平淡的叙述中,我感受到了某种几乎要化为实体的怨念。
      这就是社畜吗?我不由得侧目而视,心生感慨。
      原来就算为国为民莫里亚蒂伯爵,也会烦一来就给他增加工作量的上司耶。
      他好可爱。

      今天这间会客室接待了他的上司之外的人,我——他的仙女教母。
      坐着聊了两句后,一位戴眼镜的黑发女士端茶进来。
      阿尔伯特向我介绍了她,钱班霓小姐,平常不受到召集不会出现在莫里亚蒂宅邸的组织成员之一。
      我看了钱班霓小姐半分钟,扭头质问阿尔伯特:“之前你是不是说除了我以外,集团里就没有其他女性了?”
      阿尔伯特面不改色。他温和地解释:“钱班霓小姐是在我说过那句话后才加入的。”
      我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言之凿凿的语气和神态,凭直觉猜测:这个麻瓜伯爵正在他的仙女教母面前恬不知耻地扯谎。

      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反正他就只来找我参加舞会。在今天之前半个词都没跟我透露过,他的集团里还有其他适龄女性能帮他在社交场合挡桃花。
      我想起了我的魔法,忧伤地想应该是他觉得仙女教母比钱班霓小姐更好用吧。

      M的办公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办公桌上摞着厚厚几堆一看就打扰了的文件……阿尔伯特日常缺席莫里亚蒂日常的原因找到了.jpg
      我在门口看了一眼,决定还是不进他办公室了。

      关于兵工厂,我更没有参观的兴趣。这天后来我也就在会客室待着。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看书。
      下午我和阿尔伯特又一起坐马车回去,路上他告诉我,明天有个晚会,需要我陪他参加。
      我没有多想,只说:“好。”

      当天我与他共同出席。
      本以为是场和往常无异的晚宴,但遇到了一个面容和蔼,态度熟稔的中年人。阿尔伯特与其交谈时,也鲜少收敛了锐气。
      从对话得知,中年人就是洛克威尔伯爵,曾经收留过幼年时逃离火场的莫里亚蒂三兄弟。杰克管家就是阿尔伯特费尽心思从人家家里挖的墙角。
      对方看起来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但阿尔伯特严防死守,愣是没让我和洛克威尔伯爵有过任何一句除自我介绍外的交流。
      到最后,我被阿尔伯特以跳舞之名拽走,一回头,还能看到那位伯爵长辈满脸难以掩饰的遗憾之情。

      从这次晚会回来,阿尔伯特就是一副沉着脸的表情了,眉头紧锁,异常凝重。
      看起来心情颇为郁闷,和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
      让我不禁开始好奇洛克威尔伯爵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问阿尔伯特,他却反问我:有没有什么能让全伦敦的贵妇贵女们在这周日集体沉睡的魔法?
      我很严肃地告诉麻瓜伯爵:“阿尔,那是恐怖袭击。”
      他叹息,“没有吗?”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我突然感到心里一梗,这就是面对孩子叛逆加中二爆发后,痛心疾首的感受吗?
      确实,这可是内伤。

      我沉沉吐了口气,“……有。就算有,魔法也不能是这么用的!一个两个女孩子也就算了,还能勉强说是睡美人的诅咒……所有贵女都在同一时间沉睡就该引起伦敦上流阶层恐慌了!!”
      仙女教母震怒.jpg
      说话难免带了说教的语气。

      阿尔伯特听完,沉默,抿唇,皱眉,然后叹了长长——长长——的一口气,“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会召集大家说明这件事,在明晚。”他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语调说,“这可能是莫里亚蒂家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巨大危机……”
      我在旁听着,也沉默了。
      周末他是要在不穿防具的情况下和一群匈牙利树蜂贴身肉搏吗??怎么表情这么凝重。
      还神神秘秘的。

      *

      晚会后的第二天下午,我下楼煮热可可时,正巧碰见了弟弟。
      他们因为阿尔伯特的召集,从达勒姆赶来了伦敦。
      威廉在进门前就摘下了帽子,像端餐盘一样端着,好像帽中有什么似的。这很奇怪,我忍不住凑过去看,便见着帽子里有一只红色蝴蝶结……然后蝴蝶结动了一下,睁开梦幻般的蓝眼睛。

      一只——一只系着蝴蝶结皮毛纯黑的小猫咪!!!

      我大为震惊,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从哪里哄来的这只小猫啊?”

      威廉沉默,路易斯就开口,说又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这只光盯着他们看了一路还不够,下了车还巴巴地蹦蹦跳跳跟了上来。
      路易斯话里带着淡淡的怨念,颇有股“这是不是又是和你有关”的指责之意。
      出了国王十字车站后,威廉怕这么小一只猫崽被过往马车轧到,便摘下帽子,把猫带了回来。
      路易斯是抗拒的。
      但这猫都已经被他哥揣怀里了,他总不能当着威廉的面拎起猫的后颈皮往外扔。
      从车站到家之前的路上,他一直心里憋着气,到家看到有过前科的我,这不怪我怪谁。

      我听完弟弟充满情绪的解释,没和闹脾气的小孩计较,对威廉说:“她应该是迷路了。给我吧,或许我能送她回去。”
      威廉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好。

      “我当时看到她系着蝴蝶结,就知道她应该是有主的。聪明得很,也不怕生人。”
      他摘下帽子,慢慢蹲下身准备把这只活泼的小家伙逮进去时,黑猫好似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直接后腿一蹬就跳进了帽子里,甚至助跑着蹦进去的。
      一片湛湛然的黑色里,他看见猫咪蓝莲花色的眼睛背后,浮现着复杂的人性化的情绪。

      ——“来,猫猫到仙女教母这里来。”

      我伸出手对帽子里几乎完全隐身的小黑猫说。
      虽然说的话好像有点怪姨姨……不过问题不大,我的心绝对是真诚的。
      猫猫探头出来,漂亮的蓝眼睛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从帽子里蹬出来,跳到我的怀里。蝴蝶结的绸带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软乎乎的,毛茸茸的,温热温热的小生命。
      我和莫里亚蒂兄弟俩说拜拜,抱着猫咪出门了。

      *

      威廉走上了二楼。
      目光透过走廊里的窗户,他看见沙菲克小姐身旁站着一个黑裙黑纱的女孩子,纤细孱弱的脖子上系着艷丽的红蝴蝶结,与柔亮的黑色长发一同随风而动。
      那点红色是女孩唯一的亮色,也仿佛是她生命里仅剩的鲜活。
      沙菲克小姐怀里的黑猫已经不见踪影。
      他看着她们往大门方向走。沙菲克小姐伸出手臂,女孩的手便搭上去。
      没有眨眼。下一刻,她们的身影也消失了。

      “哥哥。”路易斯过来了。
      威廉看向自己的兄弟,问了他一件事。
      “在我们遇到火车上那只蓝短猫之前,沙菲克小姐有向你介绍过她的猫的名字吗?”
      路易斯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没有。

      威廉听到后就笑。
      路易斯反应不过来,没理解。

      威廉:“我大概知道那天为什么沙菲克突然会抱你了。”
      路易斯:“……???”被唤起了不太美妙的记忆。
      他不想记起阿尔伯特大哥当时那个可怕的脸色。

      然而威廉却没再说什么了。
      就像话题不曾发生过,叫住路易斯一起去了客厅。

      *

      -TBC-

      *

      注释:
      狼人芬里尔:芬里尔·格雷伯克(Fenrir Greyback),里德尔学长恶势力阵营,狼人首领,残忍凶暴嗜血,专咬小孩,莱姆斯·卢平就是受害者之一。
      第二次巫师大战:时间应为1996年6月-1998年5月2日,历时三年,以里德尔学长被救世主哈利击败身死而结束。柏蒂与挚友艾薇莉娅都参与了最终的霍格沃兹保卫战。父辈祭天,法力无边(bushi)
      匈牙利树蜂:复习一下,火龙中最凶猛的品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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