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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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盛夏的风吹过沉郁的教学楼，斑驳的墙面是雨水的痕迹，在光的反射下，希望他们的世界在那一瞬变得色彩斑斓。」
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温雨泽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沉浸在比赛的热烈氛围中。他的目光不时地掠过人群，寻找着那个比他稍晚从小卖部归来的身影，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与温柔。
随着运动会进行曲的再次响起，星茗中学的运动会缓缓落下了帷幕。颁奖仪式上，依旧是言希代表高二（10）班上台领取了总积分第一名的集体奖状，颁奖乐曲悠扬，为这一荣耀时刻增添了几分庄重。
因为时间有限，个人的奖项则安排在后续颁发，其中，言希男子三千米长跑第一名的荣誉尤为引人注目。
当然啦！还有很多很多的奖项，只不过温雨泽只记得这一个罢了。
这一天放学很早，天还没有暗，天色尚早。
温雨泽他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校门，一步，两步，慢慢地走着，突然之间少年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家端木茹女士向来是个大忙人，温雨泽平日里都由司机接送，少有端木茹亲自来接的时候，或者换句话说——
自从来了星茗中学，端木茹每次答应的来接他，除了第一天之外就没有再来过。
然而，如今她却突然出现在校门口，使得温雨泽不禁愣了愣。
“Hello，阿泽！”端木茹迎上前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眉宇间透露着担心自己会与儿子错过的担忧之情，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她从包里翻找出车钥匙，语气带着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俏皮感，“是不是有点意外啊？”
“妈，你今天怎么会有空的？”温雨泽的声音略显生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其实也不怪温雨泽会奇怪，毕竟事实是端木茹真的太忙了，要不是偶尔还会见一面，说不定早就已经忘记了她自己有一个儿子。
“刚刚在附近谈了一个项目，就正巧来接你一下，顺便给家里的司机放个假，让他们休息一下。”端木茹边走边解释道，语气平和却略显疏离。
又是因为工作。温雨泽在心里嘟囔着，方才才稍稍提起的情绪，此刻不禁再垂下了眼眸心情也随之平复，甚至于微微带着几分失落。
明明是母子之间的对话，可是却平平淡淡的，语言中虽然有柔性，但是却少了几分关心与亲切。
两人一同走到车旁，端木茹按下开锁按钮，车门应声而开。
“本来你们学校今天的运动会我是会去的......”端木茹开车门的手顿了顿，温雨泽知道她一定又是被更加重要的事情耽误了，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女人突然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歉意。
温雨泽打心底里想要她来看看，本来打算报三千米长跑就是想让端木茹看看，奈何他母亲实在是太忙了，忙碌到再一次忽略了他。
不过说来温雨泽也不怨她，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为人母，虽然她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但是却是一个敬职敬业的人。
端木茹女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顺势迅速转移了话题，问温雨泽道，“你有没有报名参加点什么呢？运动会怎么样？”
“没。总体来说挺好的。”除了有一个小插曲，美中不足吧，不过温雨泽并没有说，因为他还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提及那个人。
“还有，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努力工作的，”说完，温雨泽抢先一步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后排座位，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温雨泽他不太想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故而选择了沉默。
“和小言同学有关系？”端木茹也躬身坐上驾驶位，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上窥探着儿子的表情，半晌后端木茹见温雨泽还是保持着沉默，于是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不说也没事。”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或多或少能够大致猜到几分。
“没什么不能说的，”温雨泽他把脸贴在了窗玻璃上，喃喃细语，“妈，你说要是产生了误会，应该怎么办呢？”
端木茹闻言，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婚姻，她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语气坚定地说：“平静地谈一谈，交流可以解决许多事情。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温雨泽闻言，唇角勾起了一丝微微的弧度，他应声说道：“嗯。”
端木茹继续说道：“我虽然不反对，但是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清楚——成年之后再说。”
这是温雨泽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他知道，而且很清楚。
端木茹看着自己儿子的模样不禁感到心疼，懂事得让她心酸。
由于她工作繁忙，温雨泽从小就缺失了大部分的母爱，这使得端木茹心里一直对自己儿子怀有愧疚之情，所以她真的很感谢言母当年对她儿子的照顾。
而且，言希她见过几面，确确实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她也听儿子说过不少次，知道两人关系很好，那个时候她也打心眼里地感激有人能与温雨泽为伴。
但后来温昊锋突然在她出差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把温雨泽带去了国外，其实不仅仅是温雨泽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端木茹也是如此。
温雨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我知道。”
端木茹想要再找点话题，然而却发现对于温雨泽她还是太不了解了，一时间便无话可说了，无奈之下她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
车子平稳地开在马路上，温雨泽抵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缓缓坐直了身子，缓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再一次倒在了车门上，闭眼假寐。
车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与疏离感。
汽车在车流中缓慢地前进着。
良久后，“阿泽，该下车了。”
端木茹轻声唤他。
温雨泽蓦然睁开了眼，他总有一种感觉，今天的这条路格外短暂，仿佛这短暂的相处并不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虽然温雨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却让他偶尔也渴望与母亲相处。然而，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却很难开口表达这种渴望。
这一天，温雨泽是和他妈妈一起用的晚餐，他家有规矩，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带到餐桌上来讲，总结而言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餐桌之间，过了一会儿，吃完饭后，端木茹率先打破了沉默：“以后我应该不会这么忙碌了，尽量多陪陪你。”
温雨泽听在耳朵里，却并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毕竟，端木茹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呢？
然而这一次却成真了，连着许多天，温雨泽早上起来都能够看见端木茹的身影。开车接送他的人也是端木茹，晚餐桌边的人还是端木茹......
温雨泽不知道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但是他还是希望一直这样就很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饭后，温雨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这种温馨的时光会何时消失，只希望端木茹不要让他看见她的离开。
他真的很害怕母亲再次不告而别，亦或者是......今天或者明天或者其他时候，突然之间和他说最近有一个长期的出差。
少年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月亮格外圆润，仿佛是在诉说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古人把酒望月，今人拍照看月。
——“哥，今晚的月亮好圆，好美啊！我想和你一起赏月可否？”
——“哥，我......想你了......”
还记得两年，七百余天，他见过月圆与月缺，那个时候，温雨泽只能晚上有黄昏看黄昏，有月亮赏月亮。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变得忧郁，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哥，我不想走！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要我离开？哥！你告诉为什么要赶我走啊？！为什么......”
那个时候，坐在天台或者阳台上的男孩一泣不成声了，但是也只有到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年人才敢哭得泣不成声，两年的痛月亮懂，晚霞懂，枕头都懂，然而人却不懂。
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自己独自坐在天台上哭泣的情景。那时候的孤独与无助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他不禁再次润湿了眼眶。
月光洒在温雨泽的身上，晶莹剔透的泪水更显得他楚楚动人。他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轮月圆之景，翻开手机相册，关于他自己的照片不多，里面除了言希的照片就是一片的月亮或者晚霞，美是真的美，凄清也是真的凄清。
晚风有些凉了，但是少年人似是不在意，又像是毫为察觉。
温雨泽抬眸，再一次看向了月亮，这月亮千古年来不曾变过，但是月亮见过许许多多的人间百态，见过人间烟火，甚至于见过人间真实。
透过月亮，他好像看见了那个他想要见的人，然而无声的问话不知道那个人收到与否？
半晌后，温雨泽起身回了房间，今天没有作业，所以他睡得也很早。
长夜漫漫，却一夜无梦。
运动会后，连着几天天气都不是太好，老师们总说还好那天运动会选的日子不错，天气很好，避开了前面亦或者是后面的阴雨天。然而这几日的阴雨连绵却也让人们更加怀念那个阳光明媚的运动会日。
他们高二的生活忙碌且充实着，不约而同谁都没有提昨天的事情，又像是在沉默中得到了共同的答案。
雨还在下，天气阴冷温度却不低，而且湿热的燥热感依旧还在，天空中乌云翻涌，仿佛下一秒就会狂风大作。
然而夏日的雨向来阴晴不定，风停了，雨也停了，一切只存在于转瞬之间。
高二（10）班的同学们却并没有在转瞬间立刻安静下来。毕竟班级里没有老师在的时候才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他们嬉笑打闹，仿佛要将这几天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很快，天空变得清澈透亮，云朵已经被吹散了。
天是灰蒙蒙的，天是淡淡的蓝，天从灰蒙蒙变成了淡淡的蓝，就像是被洗涤过一般干净，连云朵都显得格外的洁白无暇。
教学楼顶的雨水还在落着，滴答滴答，从顶端落下，从叶子上落下，从窗户滑落，雨水声清脆悦耳，却没有了之前的急促和烦闷。
雨水打湿了通往校园花园小路上的泥泞，地面上的尘土和树枝上的叶片都湿漉漉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景很美，人们却提不起丝毫的雅致来欣赏这雨后之景，又或许是雨后没有他们想见的场景吧。
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一次彩虹？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与向往。
“言希，门外有人找你！”同学喊的是言希，然而温雨泽却随之抬头，如果硬要分一个先后顺序，温雨泽几乎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地抬头，比言希反应还有迅速。
等温雨泽看清楚门口的人之后，脸色不禁一变，这一次门外的人竟然不是林雪安学姐，而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