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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杜涓这几天诸事不顺。

      刘丽丽像忘了她家地址一样不再回信,张强他妈每天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转悠来转悠去,幸好杨姐最近都有按时出勤。

      小杜若偏又有点儿伤风。自从前天梁凤至给孩子抱出去看太奶奶,明明捂得挺严实,回来就有点发烧,急得杜涓恨不得自己吃药再喂给自家女儿。

      晚上睡不好觉,上班也没精神头,总觉得幻听到女儿细细的哭声。

      她头狠狠一点,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看在眼里的杨贵芬摇摇头,“回家回家,这两天又没什么事,有活我帮你干。”

      “哎,那就先谢谢杨姐。”杜涓没再硬撑,心想过几天给杨姐送点儿吃的以表感谢。

      王颖华从封皮花花绿绿的小说里抬起头来用眼神表示“那我呢”。

      杜涓微弱笑笑:“也谢谢你。”

      回到家里,梁凤至正抱着小杜若转悠,“咋回来这么早?”

      “还不是这小家伙让我操心。”杜涓接过孩子,脸颊贴贴额头,“好像不烧了。”

      梁凤至甩甩抱孩子酸痛的手腕,“晚上容易烧,白天还好点。就是一放下就醒,醒了就哭,可能是找妈妈。”

      只能两个人来回抱着满地走。

      打开电视,一共四个台,不是在放广告就是在放新闻。梁凤至说:“最近都不放《射雕》了。”

      “哪能天天放。”杜涓随口答应着。

      放广告的省台又开始播刑侦电视剧,两个人都不爱看,杜涓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这么关费电。”梁凤至又按一下电视开关,然后拔掉插头。

      杜涓也只是一时犯懒而已,想想自己的五百一十三块工资,估计梁凤至不拔插头她也会拔掉。

      现在每个月买奶粉纸尿裤,就花去她一大半薪水。这些东西在杜鹃河都不好买,有时候她得托单位采购的同事去省城的时候背回来一些。

      要不是结婚的时候充实小金库,以现在杜涓的生活水平,持续不了几个月就要破产。

      还是在梁凤至在家,三餐全包的情况下。

      上辈子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辈子有了小杜若,她总想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给她最好的。

      由奢入俭难哪……

      杜涓咬了咬嘴唇,前几天听说一件事,她半夜睡不着时早就想了又想,今天终于说出口。

      “妈,咱做点生意吧。”

      梁凤至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甚至好像还有点兴奋。

      “嗨,这有什么抹不开脸儿的,你妈我还在早市卖过旧毛线呢。”

      早几年,在早市晚市上支个小摊卖些自家用不上的旧东西,几乎是常规操作。

      “平房那块最近施工,我想就着那个地方,卖点吃的喝的,那些建筑工人肯定爱买。”

      尽管单位不少人说空地就应该盖家属楼,但加工厂附小还是力排众议,提上了日程。

      “虽然平房空着没人住,但是你要用,还是跟你姐说一声。”

      说没说和同不同意性质可不一样,梁凤至当了这么多年姐妹俩的妈,深知越大的事越要一碗水端平。

      “我知道,妈。”

      杜雨听了杜涓的设想,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自己每天上课已经够累,也从来没觉得工资不凑手,“你要卖啥好吃的,我去打折不?”

      杜涓为一切进展顺利感恩,“你去了直接自助。”

      她哼着小曲蹦跶着去敲邻居的门,“在吗广乾,我咨询点事。”

      谢广乾开门的时候吓一跳,因为杜涓直接蹦进门槛。

      前几天听说小杜若生病,每次碰见她都气若游丝。今天看来孩子病愈,当妈的也眼见重新活泛起来。

      “我想问问,现在办营业执照是什么流程?”

      这对于谢广乾倒不是什么难题,他在市场局有不少一起开会培训的同届熟人,当即翻电话本打电话。

      “身份证,户口本……”他抬起头问杜涓,“哪个行业的?”

      “食品吧。”

      “现做的还是食杂店那种?”

      “现做的需要什么?”

      “对对,现做的。……好的好的,谢啦哥们!”谢广乾放下话筒,“没别的了,执照办下来,还得再办一个健康证。”

      不是很费劲,但是够琐碎。杜涓利落重复一遍,又跟一句“没错吧?”

      “没错。”

      “谢啦。”杜涓挥挥手,眼睛弯成月牙,“回见了您呐!”

      熟悉了之后,谢广乾就发现杜涓其实挺能闹腾,但是看她这么活泼地蹦来跳去还是头一回。眼看她又要起跳出门,他鬼使神差叫住她。

      “怎么啦?”门边的人闻声回头。

      “市场局也在我们院里,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做太多跳跃运动,杜涓回到家时心跳速率过了好半天还超标,心想政府大院真是有容乃大,什么委办局都装得下。

      更多的事情她不愿思考。

      不过很快杜涓就知道所谓“更多的事情”都是自己想多。

      她习惯性比约定时间早到,坐在办事窗口前半天都没人搭理,隔着一扇玻璃的办事员忙着对着镜子,用小镊子一根一根拔自己的眉毛。

      直到谢广乾跟一个穿行政夹克的年轻人勾肩搭背进办事大厅,办事员才让杜涓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科长,你朋友吗,早说啊,我还寻思是小姑娘要坐这歇一会呢!”

      办事员顶着修了一半的眉毛“呵呵”干笑。

      饶是那位科长一直带着杜涓跑上跑下、复印打印,带崭新钢印的“杜鹃百货”营业执照到手的时候,夕阳也已经西斜。

      难得准时下班的谢广乾接过执照放在自己公文包里,“给我吧,拿着冻手。”

      他还开句玩笑:“不会没收的,放心。”

      其实春天已经全面到来,哪里还会冻手,但是杜涓听到这句玩笑话还是觉得有点冷。

      两个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一线汽车”,其实就是1路公交车,杜鹃河目前开通的唯一一条线路,车上人总是很多。

      头顶的树还在用光秃秃的枝干张牙舞爪,杜鹃河的春天就是这样,脱下厚重棉衣距离花红柳绿还有几个月那么遥远。

      但是漫长到足有半年的冬天过后,这样的春天已经让人足够珍惜。

      “那个市场局的科长,不用请他吃饭吗?”杜涓问了就后悔,应该说“改天请他吃饭吧”,这样的事情她总做不来,觉得是大人才该这么说,而自己还是小孩子。

      不如说离开了杜鹃河也基本不用做。

      谢广乾没在意,“前几天他们大会临开前一个小时才发现没通知到我们领导,是我越级往上递的会议通知。”

      又说:“其实我也不习惯这样,但是现在还是本能地这么做了。”

      不习惯只有找熟人才好办事,不习惯一件简单事情反反复复磨一整天。

      或许因为他说“也”不习惯,杜涓才会心领神会。

      说到底他们其实是两个异乡人。

      然而有些话还是交浅言深,杜涓只说:“恭喜你,这说明你已经融入杜鹃河啦!”

      谢广乾最近发现杜涓说话喜欢用“啦”结尾,轻松而上扬的语调像她头顶有时候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那束头发。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穿的那双鞋其实对于一个普通科级干部来说有点昂贵,杜鹃河的百货大楼里也没有这个品牌。

      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敏锐,某天有个同事问过他这双鞋是什么牌子之后,整个科室都对他看重了一点。

      “你不知道吗,其实我是杜鹃河本地人来着。”

      杜涓惊奇地扬起眉。

      “我奶奶就是杜鹃河的。”好像在笨拙地证明什么,他清清嗓子低声地哼唱。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

      是杜鹃河人人能哼上两句的民歌。

      杜涓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我没有不相信呀。”

      而远处的一线汽车终于姗姗来迟,等车的人一哄而上。杜涓在没挤过三个老太太之后,终于勉强被谢广乾拽上了车。

      售票员大喊“起票了吗”,谢广乾也喊,“我给她买完票了!”

      然后俩人好像又无缝接上了上车前的那一点儿尴尬。

      杜涓“咳”一声:“你帮我这么大忙,还给我起票,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阿姨都请我吃那么多顿饭了。”谢广乾想挠头,但是太挤了手抬不起来,“人太多了,应该加条线路的,至少加几辆车。”

      旁边自来熟的大爷搭腔: “小伙子,你说得轻巧,市里哪有钱啊。”

      的确,杜鹃河市既靠近边境,又在小山沟里交通不便,再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每年的财政报表都很难看。

      “哪有钱啊”都成了杜鹃河居民老生常谈的闲话了,天天都说,又好像无人在意。

      谢广乾想说点什么,看见杜涓对他眨眨眼,好像在说“不要争啦”,还是闭上了嘴。

      安静下来,他才发现,两个人挨得好像有点太近了,他都能闻到她头顶洗发水的香气。

      下意识后退一步,又踩到后面乘客的脚,他忙不迭道歉,只觉得比刚才还狼狈。

      然而思维很跳跃,他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想,他不记得自己看过杜鹃河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杜鹃花闻起来是什么味道?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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