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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若夏——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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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哎,不救他一下嘛?”
趁着亚瑟吼留言的间隙,王耀一激灵,挣扎起身,顺便蹬了亚瑟一脚。
“你干嘛?报仇啊?是不是对我劝你弟放弃商科那事儿还耿耿于怀呐?”
亚瑟抓着头发爬起来,然后发现对方瞪着他:
“和着小港当年千方百计不考商科考了船务是你老小子撺掇的。你好意思吗你?你凭什么啊你!”
亚瑟猛然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有句话叫得意忘形,结果他马上就面临着被王耀收拾到无形的阶段。
“……呃,你听我说嘛,老王你对你弟妹那就叫兄权主义的专制,你逼着他们考学就是不对……应该要顺应天性嘛……”
“你说谁专制!说谁哪说谁哪?等等,这么说连湾湾考那什么社会研究也是你小子在后面使坏呐……哎我说我怎么没早点看出你是这么一人才啊,臭眉毛。”
“老王你有理啊?我那么做是为了你弟你妹好啊!我跟你说啊,逼着去学学不出来,人类不能跟他们的天性作斗争。你看你弟弟现在天天跑船不是也很乐呵嘛,还有你妹,考上了国外的研究生不是?你看你家这样多好啊……”
“好个屁!你是不知道小港每次出去跑船我都先得去庙里拜一拜,求个符!海上多危险啊,风暴海啸,对了还有海盗!还有湾湾,一个人跑那么大老远我放心嘛?那还是个姑娘!是个大闺女你知道吗?!你以为都跟你们家似的放养呐!我不舍得啊……”
“你有完没完!”亚瑟显然脾气上来,咣的一砸碗:“告诉你,小时候出去练练是福,要是让你都圈养在家里你弟能有现在的闯劲儿吗?还有你妹,告诉你人家不用你担心,前两天还跟我要安东尼奥签名的围巾呢,说是要送人……啊坏了,我忘了寄了……”
“等等……”王耀眯起了眼睛,“就是说咱俩老死不相往来那段时间你还偷着联系我弟我妹?”
“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那是你……合着您当年的气到现在还没消?哎呦您这度量呦~我不就是走走人民战争路线,旁敲侧击一下,那不是拉不下脸嘛……”
“你跟谁人民战争!阿呸!谁跟你人民战争!”王耀扯了一个冷笑:“你成,你厉害……”
“老王你别生气了我谢谢你……”亚瑟自觉不妙,这架势他可受用不起,万一王耀开口一说“咱不合适,先淡两天”那他不就赔大发了?于是他选择了忍下这口气,没关系嘛,总有一天要王耀这家伙换给他。于是便赔笑道:“你先喝口茶消气啊……我的,我错了不是?那老王我帮你洗碗去……”
说着端着盘子往厨房跑。
王耀叹了一口气。
那是他第一次接受弟妹们的顶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哥哥,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
然后接到阿港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自己气到把那张红色的卡纸撕了,而阿湾则冷漠的回应了他一句:“我们不需要你来安排我们的人生。”然后小妮子偷了王耀代她管的存折跑去自己那所外地的大学,撂下狠话:
——“哥你不道歉我是不会回家的。”
王耀团在沙发里,头埋在双膝之间:
自己做错了么?
自己只是想让他们过的更顺,可是好像,一家人之间越走越远。
虽然最后和阿港和解了,但那孩子就一直那么淡淡的,不会笑了,和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虽说每次回来会捎给他点水货,过年过节能回家就陪他吃顿饭。阿湾只听弟弟说过在国外攻读社会学的研究生,也联系不到。据阿港说,大概姐姐是连王耀他的MSN也屏蔽了。
曾经努力维持的那个兄妹三人的家。
自己亲手毁了。
竟然不是亚瑟那混蛋的错。
凭什么啊……为家人铺平道路怎么了?
他抬头,瞥了一边的座机。
然后趁着亚瑟还在厨房和碗盘作斗争的时候偷着抄下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反正是亚瑟的弟弟,不能帮就算了;能帮呢,就扯平了,顺便证明自己的教育方法没错——
至少在教育方式上,他王耀绝不想被那个翘课成习惯的家伙教训。
阿尔弗雷德面对一系列表单头痛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跟老板瓦修??茨温利交代——要真是没了这份儿合同,他老板能用巧克力糖纸攒吧攒吧砸死他。
又一次的被拒之门外——当然这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拒绝他的那个家伙竟然是那个脾气又暴躁又混蛋还差点要用围巾把自己捆起来做的大鼻子!
哦!要不是英明神武锲而不舍的Hero他躲在北海石油公司大厅转角里憋老总的时候看见那壮实得跟熊似的家伙出来,后面还跟个累得要死要活的秘书。
阿尔弗雷德恍然大悟,原来这混蛋掌控欲那么强是因为从来就没人反抗过他——不对,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怎么说服这家伙掏钱买自家的保险——石油这玩意一个不小心还不就炸得祸国殃民了?
然后他正郁闷的时候听到了电话铃:“阿尔弗雷德??F??琼斯先生在么?”
“对不起畅春园我没叫你们家外卖。你们家太贵了一份盖饭就要20块Hero我这几天手紧啊真抱歉。”听口音没准是楼下中国菜餐馆新来的接线生。
“我不是餐馆的……你刚才给我家打过电话,还留言了……”
“奇怪我明明打的是亚瑟的电话……”
王耀蹲在阳台上快气得岔了气,这什么人啊,当答录机是空气么?“我王耀,亚瑟的……合租人,他现在不方便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啊,那个啊,让亚瑟把他们老板的资料给我,越快越好,Hero我就不信制定不出计划攻克这个活动碉堡!”
“谁啊?”
“那石油贩子,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
“怎么了?”
“混蛋我的报价明明是最低的,那家伙竟然不买我家的保险!啊啊要是因此被老板开除了可就丧到家了啊!早知道不如和马修去开公司啦,至少不用看别人脸色……哦对了我去找马修问问。”
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王耀心想这什么倒霉孩子啊,一看就是亚瑟他们家教出来的,没规没矩。算了,自己这就是倒霉,不帮也罢。
然后亚瑟推开阳台门:“老王你干嘛呢?挨冻?快给我进来。”
“哦。”王耀顺手关上门,然后往床上一倒,抱上一边的熊猫玩具:“亚瑟啊,刚才……”
“嘛,我刚才想了一下,你要回去的话……”亚瑟坐在一边,盘算着这话该怎么说,怎么才能把王耀劝在家里。
“其实我没答应……工作强度扛不住……”
“哎?哎?!!!!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
“废话!公积金没了这房钱怎么办啊!!!”王耀一气之下砸了床,可给亚瑟一颤:“这回可好了,我先买瓶降压灵去,这房价肯定得气得我高血压。”
亚瑟呆滞两秒,然后哇哈哈的笑起来,揉着王耀的头发:“老王咱长点出息行不?不就是房钱么,你没钱我还有呢!”
“谁让你付了……这我的房……挂的我的名……”
“成了成了,要不你去我表弟那?不是阿尔,是另一个,小孩子挺有出息,就是公司名气不大,做公关的。”
“明的事儿明再说……”王耀打开眉毛的手:“你,睡沙发去!”
“凭什么?!”
“凭我给这房交了5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