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
筱菲一直没有下床，她靠在床边，就是觉得很累，好似早已精疲力竭。
下午，延嗣来了，有下人把他引进房来，延嗣一见筱菲憔悴的样子心下便是一惊，还只当她是受惊过度。
“筱菲，没事吧？昨天吓着了吧，越然都告诉我了，其实，那个老杨……”
“大哥，”筱菲幽幽的叫了一声，“昨天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和靳越然是不是早就相识？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筱菲激动的咳嗽起来，憋红了原本苍白的脸颊，延嗣上前一步轻拍妹妹的背为她顺气。
“筱菲，你，都想起来了？”
筱菲摇摇头，“没有，依旧只是片段，我们留洋那年我就开始做的那个梦，还有梦里的那个少年，”筱菲眼神迷离“我早已经习惯了那个梦境，甚至习惯了梦里那个不知面目的男人，可是，就在今早，他的面目清晰可见！大哥，告诉我！告诉我真相吧，求你！”说罢，筱菲哭倒在延嗣怀中。
延嗣抱着妹妹，一声叹息，眼前似乎有了当年景象……
直到掌了灯，延嗣依旧还在筱菲房里。越然晚饭前来过一回，兄妹俩都只是默默的望着他，尤其是筱菲眼睛红肿定是哭过了的。有延嗣在，越然也不好开口问什么，只是安排俩人用膳，便不再打扰二人了。
入夜，万物沉静。
早有下人引了延嗣去客房休息。筱菲已经下了床，坐在圆桌旁，她只是托腮坐着，眼神迷茫。越然把轮椅停在她旁边。筱菲的脸在灯火下红润起来，只是眼睛依然肿胀着。
“你，没事了吧？”越然慢悠悠的开口，眼光却在桌子边缘游走。
筱菲抬眼看他，痴痴的，眼波流转，竟又落下泪来。
一见筱菲落泪，越然顿时失了主张，慌忙掏出手绢为他拭泪。筱菲捉住越然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越然的手冰凉一片。筱菲用指肚轻轻来回摩挲着越然手上的一片片老茧。她的手温暖而有力。越然几次想抽回收都是徒劳，忽然，越然抿了抿嘴，笑了……
“你笑什么呢？”
越然笑而不语。
筱菲又怎能饶他，越然浅笑道，“我只是想到，你说你曾是什么会举重的女力士，现在一看，当真不假呢。”
“哈，靳越然，你嘲笑我！”说着便要打人的样子。谁知逗得越然笑的更深了，眼角的纹路更深。
俩人笑了一阵，又沉默了。
这时候有下人敲门送来热水，有丫鬟进来伺候筱菲洗漱安歇。这当口，顺安也来了，伺候着越然，等筱菲上了床，丫鬟也告退了，顺安才半扶半抱的把越然弄上那两口大木箱子。
熄了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了满屋。
越然侧耳留心着筱菲的动静，怕她受了惊吓睡不安稳。，又思量着这一下午兄妹俩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对延嗣他还是放心的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是有共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然似睡非睡的，忽然起了大风。冷风从窗户涌进来，卷着冷雨，那两口大木箱就靠在窗边，越然的身上顿时湿了一片，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又怕箱子不稳当不大敢用力，探着身子，去够轮椅。摸着黑总算是抓住了扶手，轻轻的拉过轮椅，生怕吵醒了筱菲。越然颤颤巍巍的坐上轮椅，到了窗下，才发现窗户太高，自己坐着是无路如何都关不上窗的。容不得多想，他又推着轮椅去找拐杖。他一只手扒住窗台的边沿，另一只手撑起拐杖放在自己腋下，一起用力总算是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架好两边拐杖，他伸手关了窗户。又小心翼翼的坐回轮椅里。他喘息着，慢慢推着轮椅来到筱菲床边，筱菲依然安静的睡着，越然抹抹了脸上流下来的雨水，轻轻的为筱菲掖好被角。他沉沉的看着筱菲不愿离去……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很想睡……
一阵雷声轰鸣而过，紧接着又是一阵闪电，筱菲赫然醒转，一侧身就看到趴在床边的越然。筱菲摸索着点了灯，窗外依旧雷电交加的。
“越然？”筱菲轻声唤他。
越然皱了皱眉头，胡乱的喃喃自语起来，“筱菲别怕，越然哥哥保护你，别害怕……”
筱菲望着越然苍白的睡颜眼眶湿润了。“越然？我扶你到床上睡吧。”说着，筱菲翻身下了床，她把轮椅稍稍向后，把越然抱在自己怀里，把他的上身扳到床上，然后再把两条腿放好。筱菲拉过被子为他盖上，越然眉头皱的更深，双手乱抓，似是发了梦魇，“筱菲，别走，筱菲，别离开我……筱菲……”
筱菲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越然的手滚烫，筱菲摸摸他的额头，他在发烧。
筱菲扶着越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利索的解了长衫的扣子把衣服一件件的除了，然后让他躺好，为他脱去裤子，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双这样的腿，越然的腿，筱菲哽咽了，眼睛又一次模糊，差不多和自己的胳膊粗细相同，皮肤苍白到透明，青筋显露，血管清晰而见，甚至连臀部都开始萎缩，双脚已经畸形下垂，即使他在发烧双腿也依然冰冷。筱菲吸了吸鼻子。为越然盖好被子。
朦胧中，迷迷糊糊的，越然觉得有人捉着自己的手，手好暖和，就连腿都觉得暖和了。他强打着精神，拼命睁开眼，看见的是筱菲的脸，这是梦吧，越然笑笑，定是个美梦。随后，又合眼睡去。
“筱菲，别走，别离开我……”越然迷糊中，沙哑的低喃
筱菲把他的双手拢在自己手中，轻轻吻着，默默流下泪来。
等越然睡熟了，筱菲起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像是认可，又像是个仪式。随后，筱菲和衣上了床，躺在越然身旁，一整夜，照料着他，望着他，拥着他，哄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