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距离》爱吃鱼尾

5、第 5 章

　　蒋从海的家很干净。
　　这是谢觉一进门的感觉，室内的家具摆放并不多，但是窗明几净，他站在玄关处，有些拘束的站在垫子上，一双眼睛看着蒋从海，迟疑着问：“要换鞋吗？”
　　“不用。”蒋从海也没换，他脱了鞋穿着袜子走向屋内，“我这没有客人穿的鞋。”
　　谢觉无法，只能学着他的样子脱了鞋子，踩着袜子走在瓷砖上。
　　屋内暖气充足，瓷砖都带着热度，薄薄的一层棉贴在脚心，将这份热度传到身体里，谢觉跟着蒋从海走到厨房，拉开椅子，询问道：“我可以坐吗？”
　　蒋从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随便。”
　　冰箱里确实是有东西的，蒋从海习惯在家里放点东西，在自己偶尔不想出门的时候，给自己做一份简单合口的饭菜。之前开口说请对方吃面，他沉吟了会，转头问道：“想吃什么面？”
　　“都可以。”谢觉很饿，他这会觉得若是有碗泡面其实也可以，他需要快速的填饱自己的胃，这样才能让自己从下午的事情中脱离开，“若是麻烦，泡面也行。”

　　蒋从海皱眉，“你让我一个厨子给你做泡面？”
　　他的语气有些差，随后伸手从冰箱里拿出小白菜和冰冻的虾仁，冰箱关起来的时候发出一身沉闷的声响，不大却很明显，“海鲜能吃吗？”
　　“可以。”
　　油烟机的开关被打开，嗡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谢觉其实不会做饭，今天是他第一次自己实践，没想到付出的代价会这么大，明明自己是按照找的视屏上做的，所以这会看见蒋从海手起刀落麻利的样子不免多了些惊讶和探究。
　　青菜被切成麻将大小的小块，虾仁解了冻，过烧干了，淋上热油，蒋从海单臂举起铁锅，让油在国内滚了一圈，油脂香气瞬间飘了出来，还带着一丝烟气。
　　虾仁快速的翻炒，待变色后盛出，就着热锅，一碗清水下去，水开后下面。
　　面好了以后青菜下锅简单的烫了烫，虾仁进锅，谢觉发现对方竟然可以两手准备，旁边的平底锅里，煎蛋已经好了。
　　少许的调味料调味，一大海碗的面条盛出，青菜脆嫩，虾仁透明鲜亮，鸡蛋金黄，面条软软的趴在碗里，一碗虾仁青菜鸡蛋面出锅了。

　　谢觉张大了眼，闻着味道感觉口腔内部迅速的开始分泌汁水，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吃吧。”
　　蒋从海一人盛了一碗，他的比谢觉的还要大一些，谢觉拿起筷子，挑着面条吃了一口，清香鲜美，正合胃口。
　　“好吃。”
　　蒋从海挑了挑眉，随后低下头去，咀嚼间提醒道：“面条软了口感不好，趁热吃。”
　　谢觉没客气，吃得头也不抬，半碗下肚，他腹中的饥饿终于好了许多，屋内太暖，他穿着羽绒服，这会热的鼻头都出汗了。
　　他扯了扯领口，却还是选择了忍耐。
　　蒋从海放下筷子，这么会的功夫对方已经吃完了。
　　“脱了吧，要不然出门吹了冷风你会感冒。”
　　谢觉看着他，想是探究似的，过了两分钟后才将外套脱了。

　　谢觉的里面传了一件V领的薄款毛衣，低头吃面的时候正好能将两侧的锁骨露出来，蒋从海双手抱胸，眼睫低垂，眼底尽是那片雪白的颜色。
　　头等的灯光投射在上面，像是见了天光的珍珠，带着一层光晕，蒋从海从没有看过皮肤这么白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觉得对方一定是妖怪，竟然落了凡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和自己吃同一份面。
　　“面很好吃。”谢觉放下筷子，他碗内空空，满足的舔了舔唇，“谢谢招待。”
　　蒋从海抬眼从唇上扫过，唇色嫣红带着湿润的感觉，嘴角那抹笑意惹眼的很，“不用客气。”
　　他站起身，收了碗去厨房洗。

　　谢觉下意识的站起身，想要帮忙，“要不我来洗吧？”
　　“不用。”蒋从海速度很快，谢觉说完话他已经刷好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觉将椅子放好，有些犹豫道：“我上楼拿行李去酒店。”
　　蒋从海转过身，他抽着纸擦手，开口道：“房间定好了？”
　　谢觉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过去。”蒋从海将纸丢进垃圾桶里，径直走到门口，拿了车钥匙，“走吧。”
　　“我可以打车。”
　　谢觉低头穿鞋，他并不想继续麻烦对方，“叫个车很快。”
　　“我要出门有事。”蒋从海动作快，他穿好鞋站在门边，把着门框看着屋内的谢觉，扯唇道：“只是顺便。”

　　对方的好意太多，谢觉非常疑惑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折腾到现在，吃饱了只想休息，没再推辞，上楼拿了行李箱，跟着蒋从海上了车。
　　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副驾驶的礼物，他突然有了些踏实感，对方是真的要出门，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东西被蒋从海放到了后座，谢觉的行李也被放在一起，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扣好安全带。
　　“哪家酒店？”
　　县城里有点档次的酒店不多，蒋从海在脑海中筛选了一遍后，转头看他，“东苑？”
　　“不是，是新世界。”
　　谢觉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蒋从海身上还是穿着之前在家时候的那件羊绒衫，像是不怕冷一样，“顺路吗？”
　　“顺。”对方的表情有些乖，蒋从海舔了舔牙根，踩着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从东城小区往新世界去，要过拱桥，开车不堵路的情况下十分钟就能到，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车内温度太舒服，饭饱后的谢觉有些困了，他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点泪，他随手抹了，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位置。
　　蒋从海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支在窗户上托着腮，瞧着有些慵懒，“怎么了？”
　　他察觉到谢觉的目光，转头询问，“有事？”
　　“没事。”谢觉没话找话的想要化解沉默，“还要多久？”
　　“五分钟。”
　　这时红灯过去，绿灯亮起，蒋从海踩着油门，慢慢的跟着前面的车辆走，“你定了多久的房间？”
　　“三天。”谢觉回道：“三天后我需要去外地，所以你这边弄好我差不多也忙完了。”
　　蒋从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我明天就会找师傅过去，会快些的。”
　　谢觉再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他有些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这么照顾自己，毕竟两人并不算熟，在这之前也就见了两次面而已。
　　但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谢觉重新将目光转过去，重新沉默了下来。

　　好在对方说的五分钟非常准确，谢觉下了车，行李箱被蒋从海拿下来，接手过去，他又一次道谢，“谢谢。”
　　“你有些太客气了。”蒋从海看了眼时间，转过身去挥手告别，“再见。”
　　谢觉目送着对方上了车，然后转身去了酒店。

　　章主任叫章张，年过五十，在主任这个位置上混了十来年，他不想升迁，因为岗位上油水多。
　　蒋从海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也刚刚进门，接了电话下了楼，他刚喝过酒，满口酒气，“找我什么事啊老蒋。”
　　蒋从海也没在意对方的称呼，拉开后座的门，指着东西说道：“年底了，来看看。”
　　“看我还送礼啊。”
　　嘴上这么说，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后面的礼物，见他下了些功夫，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年底了，是不是该结账了？”
　　“主任记挂我就放心了。”蒋从海扯了些笑意，“年后您说还要带着我玩，不知道这事情定下来没有？”
　　“你上道我能亏待你？！”章张凑近了些，小声说着，“单子快签成了，到时候吃喝都是我安排，你那边吃的可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蒋从海笑了，从礼物里摸了摸，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封，“我明天去您单位找你销账，这是请单位人喝茶的。”
　　章张一模厚度，笑得更加灿烂了，“好，没问题，我记得有小十万的帐了吧，明天去找我签字，年底不能欠账。”

　　章张满意了，蒋从海也得了准话，将东西送到楼上就起身告辞，章主任站在门口，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满意的摸了摸口袋。
　　“是小海吧？”章张的媳妇从里屋出来，瞧见自己丈夫一脸笑意就知道他今晚满意的很，“每年节送的都丰厚，给你的也不少，今年是不是快三十了，有对象了吗？”
　　章张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要做媒？”
　　“不行啊？”女人是下三上的位，虽然这几年上了年纪，但是她一直很注重要养自己，就连生孩子都是让喝的奶粉，就怕自己的胸瘪下去，“我有个姐妹差不多大，你帮我问问？”
　　“问个屁。”章张站起身，斥来一句，“这人是跟着我混的，要是和你姐妹结了婚我这好处还有？”
　　“你怎么这么短视啊，成了朋友更好办事不是吗？”
　　“那是你们女人的想法，男人之间上下位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章张抓着钱进了里屋，“这话别再说了，再说人家这么多年没找人，你那些朋友，他看不上。”
　　“哼。”女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却不敢继续反驳，跟着进了屋内，伸手抓了一把，“给我的钱吧，我看上一包，最近在打折。”
　　“省着点花，你就不知道替我省点。”章张数了五千过去，他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个二婚老婆的，花钱也不怎么控制，“儿子呢？”
　　“去你妈家了。”女人亲了亲对方的脸，拿着钱欢欢喜喜的打电话给姐妹约明天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