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粉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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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在打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如果自己加班的话粉丝好像会一直等。
去掉“好像”。
他们拍到了三点才结束，造型没全卸、就都戴上了口罩，快出门的时候谢阑突然问：
“你明后天是不是不在？”
“你这么关心我？”
“你应该感谢我好吧，任劳任怨帮你争取两天商务时间、叫声阑哥听听？”
…… ?司天不想理他，径自出了门。大明星离他很近，在粉丝或者狗仔的镜头里、看起来就像两个人黏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操出来了！阑哥！天哥！”
“谢老板下班愉快！”
“司爹辛苦了！！”
“天哥早点儿休息！！！”
“阑哥晚安！！”
粉丝声此起披伏，一直低头往前走的影帝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冲大家打了声招呼：
“早点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司爹！！！！”
“好的好的天哥早点休息！！！”
“阑哥也辛苦了啊啊啊阑哥晚安！！！”
“谢老板怎么跟天哥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
“蹭你们天哥的车回酒店呀～”
大明星顺着他的脚步停下来跟粉丝聊了几句，他就在一群粉丝的狂热声中找到了那顶姜黄色毛线帽。
好像瘦了。
影帝想，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大冬天捂这么严实、能看出来个屁。
不过外面这么冷，穿这么点儿站一天、脑子是不是有泡？
“好啦，我们要走咯。”
大明星不动声色地跟粉丝说再见，还扯了影帝的一把、在一连串的吸气声和闪光灯里笑眼弯弯。
“谢老板再见！”
“天哥晚安！！”
影帝想了想，说：
“明天别来了，我明后天都不在。”
没等粉丝“啊”完大明星就抢话，
“万一他们想来看我呢？对不对？”
这回粉丝“啊”的更起劲了，在他俩上车时还有头铁的在后面喊“天阑阑晚安！！”。
大明星一上车就变脸，客客气气地跟他说“谢谢”。影帝心里想着事儿，随便嗯了声。
“我觉得蓝血有点儿亏了。”
谢阑打开微博看热搜，
“毕竟这回是我替你背黑锅害无关路人烧身。”
？
影帝赏了他个眼神，谢阑用口型说“AI“。
……
“你俩聊得还挺多。”
司天闭上眼不再理他，谢阑挑了挑眉、接着发微信。
“你悠着点儿。”
影帝在电梯上升时说，临出去又补了句：
“他人挺好的。”
大明星在他身后笑，说：
“你人也不错。”
从他们出片场到各自回房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微博热搜已经被他俩霸屏了。#司天送谢阑回酒店#司天谢阑同回酒店#谢阑司天一起回酒店#你们天哥等等词条翻来覆去说同一件事儿，大明星嘲笑媒体黔驴技穷、还不如#天阑阑是真的#言简意赅。他关掉微博发微信，给谁回了个“晚安”。
另一当事人毫不在意、在经纪人发来截图时说“不用管”，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嘱咐别接那边扔过来的商务。Cindy心梗，说早上就和品牌接洽了、初步意向已经达成，准备明天飞机上跟他说来着。
……
影帝按灭手机前看了眼消息，那个人的聊天框已经不在首页了、那就应该是没发新消息。
程远也在刷微博。炒得火热的CP毫无吸引力，他打开晚上下班的视频反复看、总觉得影帝那句“别来了”是跟他说的。
他又不敢真的认领，骂自己脸大、又怕这个“别来了”另有深意。
影帝几小时后的航班、他跟着大群粉丝去送机，回来后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在影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是混在人群里说了句“天哥一路顺利”的，声音不算小、但影帝没什么反应，不知道听没听到。想给人发个微信，又想起那条孤零零的“新年快乐”、怕发多了招人烦，一气之下给自己删了就没地儿哭。
“诶哥们儿？哥们儿是演员吗？缺活儿帮忙顶个戏行不行，就今天一场、两千秒结。”
一个戴鸭舌帽的瘦猴儿冷不丁出现在程远面前，吓了他一跳，他摇摇头，说不是、不演。
“来玩儿的吧？”
瘦猴儿自来熟，拖过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继续游说。
“那也没事儿，反正是个龙套戏。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帮个忙吧兄弟我们特邀大半夜说阑尾炎，我这找一早上了也没合适的。三千！三千行吧？这场戏预算就两千五，我还倒贴五百。求求兄弟帮个忙，这再找不着导演杀了我该。眼瞅着过年了，在外头都不容易、帮哥哥一把行吗？你看我这证，真不是骗子。”
程远不用看就知道他没说假话，但也不全真。这么急的特邀替补不可能只开两千五，这蛇头怪狡猾的。但是……看他一脑门儿汗是真着急，都是打工人，确实不容易。
“我没演过戏。”
“没事儿！”
瘦猴儿一看有戏，亲昵地拍了拍程远的肩膀要跟他哥俩儿好。
“我带你去见角儿导，这戏不难有脸就行、你就坐着喝酒，台词就一句。走走走，就在前头、十分钟，耽误不了你功夫。你这样，我先转你一千！你放心吧？跟哥先去试试，求你了。”
程远想着反正也没事儿，就跟着过去了。角儿导正在原地转着圈儿打电话骂人，瞅见他快走两步、挂了电话。
“你眼镜摘了我看看。”
程远摘下眼镜，角儿导手一拍、立马推着他去见导演。
戏确实不难，他演个宴席上的番邦王子、喝喝酒调戏一下还是宫女的女主就行。导演就问他是不是专业的会不会喝酒，得到回复后就让角儿导带他去化妆。程远本身长得就像混血，这么一倒饬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造型师都惊了，直言他比原定的那位上镜。
导演知道自己挖到宝了，现场改本儿、多加了段他和男主的互动，并财大气粗地表示酬劳翻倍。他拍到晚饭点儿才收工，期间无数个人过来套近乎，问他签没签公司想不想演戏、就连导演都让自己助理跟他留个联系方式、说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程远领了工钱道别，还要了口罩遮脸。蛇头从角儿导嘴里听到风声，一直在场外蹲点儿呢、瞅见他出来就说要请他吃饭，一个劲儿地夸他有明星相和自己确实慧眼识珠。
“弟弟刚毕业吧？还是放假？你要不就留这儿，你这个条件哥能给你找无数个剧组。要不哥带你去横店也行，来来来加个微信呗。咱俩也算有缘，万一将来你火了哥也算发掘你的伯乐吧哈哈哈哈哈哈……”
程远只说自己做MCN，用Amber的号跟对方互换微信、直言以后可能有需要用演员的场合。蛇头在程远走后摸着脑袋咂摸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有这个脸创什么业进圈儿躺平不好吗？
第二天程远干脆没出门，窝在酒店刷小号、影帝的粉丝里多的是土豪，没等他花钱就有了航班信息、一群人约好晚上一起出发去机场，程远换了顶鸭舌帽戴、口罩眼镜捂得比明星还严实。
“你等会儿别被当成明星拍了哈哈哈哈哈…… ”
同行的粉丝开玩笑，他只说自己感冒了。他买了束花，提前给组织接机的大粉沟通过、请对方代表所有粉丝帮忙转交。
影帝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接机的。他知道，所以没往跟前凑、仗着自己身高腿长远远追随着那人的身影就满足了。他们又约好蹲片场，粉丝里少有这么积极的男粉儿、众人都好奇，程远借口嗓子发炎不怎么搭话，给自己捏了个大二理工男的人设就闭麦、却逃不了在群里被开涮的命运。
“我觉得咱们狗带哥也蛮帅的，你们说是不是？@狗带 要不弟弟你去剧组跑龙套吧，万一碰到天哥了帮姐妹们要个签名啥的。”
“附议！”
“哈哈哈哈不行狗带哥社恐，每次去现场你们没发现吗他都缩在最后面。”
“狗带哥真的很社恐，笑死。一天能说十个字吗？@狗带。”
“这么社恐还追星笑死，你真的好爱。@狗带 天哥有你这样的迷弟是他的福气。”
“哈哈哈哈哈我也想问，狗带为啥喜欢天哥。@狗带。”
“？没必要，我也是男的、我也喜欢天哥。”
“天哥——真男人的梦中情人。”
“？？？搞基是吧。”
程远通通无视，只每天沉默地出现在队尾蹲人上班下班。他知道影帝第一天看到他了，但不确定后来有没有。因为他再也没停下过，总是戴着口罩匆匆下车进门、又匆匆出门上车。
程远在心里说了无数句早上好和晚安。
最后一天蹲点儿的时候大家已经放弃跟狗带交流了，这人太高冷、根本不说话。小姐妹们私下又悄悄议论开，这会不会是天哥的什么变态私生粉。
程远无所谓，给自己的手机贴了防窥膜、一边看工作消息一边蹲人。太阳沉入地平线后影帝终于下班，片场上空放了小烟花给他庆祝。门外的粉丝也热闹起来，整齐划一地喊着“天哥杀青快乐”。
影帝就在山呼海啸中被簇拥着出来。
他接过粉丝送的捧花，和上次接机程远准备的那束很像、对着大家说了声“谢谢”。视线一触即分，程远也就不知道这声“谢谢”里包不包括给自己的。
另一个微信号有人发来消息说影帝改了今晚的航班，他给对方转过去三千块、还是在左庄多待了一晚。司天要去参加春晚联排，时间紧任务重、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他在飞机上遇到自己…… 他一定不会高兴的。
他怎么舍得他不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