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观音醉 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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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萧君才离开九天神殿，就被两个少年团团围住，那两个人以一种三分好奇七分崇敬的眼神盯着他，心中的阴郁立刻被迷茫所替代。
可是毕竟是不熟悉的人，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盯着也不会舒服，所以小君立刻抬起头寻找楼决舞，果然在那柱子下找到了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样子的男人。
楼决舞远远望着他，也不帮着解围，只是笑得淡然。可他越笑得温柔，却越让忆起了一切的小君懊恼不安起来。
“你也不用害怕，三圣殿也只有每月会为楼氏的孩子开放一次机会，而今日并非结界开启的日子。原本我也只是想要试试看你能进正殿便好，不料才入了正殿你就好似被勾了魂似地直往里走。他们也是九天神殿的，自己进不去，你却将结界视为无物，自然看你的眼神要敬慕起来。”
因为有心事，回去的路上向来腻着楼决舞的楼萧君反而一直沉默不语，楼决舞不是会主动质问的人，所以虽有些担忧，最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回了青龙殿，楼决舞还要应付明明看起来比他都高的双生弟弟，一边嘱咐着侍女们准备食材，为稍后答应楼玄靖的点心做准备，忙起来便忘了有些不对劲的楼萧君来。
楼萧君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发了好半天的呆才缓缓开口：
“你都知道的，对吧？”
随着小君的问话，一直站在墙那头的楼启然走了出来，默默点了点头。
“能获得天命女神认可是很难的，我并不适合天命神殿，但在女神察觉了冥尊陛下降世于此后，便选择了我。”可是在了解到三真神之间发生过的纠葛后，楼启然更加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己是最后一个还没有获得神殿认可的孩子，天命女神是绝对不会选择他的。
楼萧君看着那个几乎没有表情的少年，心中也有些了然。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孩子和为神的他太相似了，就算内心要比自己善良单纯的多，单凭这表面，天命都不会喜欢他。
“你不会怨恨么？”不是因为资质还是其他，而是因为无法选择才选择了他，这个孩子成为了天命的工具，多少会愤恨的吧？
“最初在了解时多少会有怨恨吧？不过只要细想就会了解，对于女神来说什么都没有兄长来得重要吧？”在神殿生活的日子对兄弟情义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当年被接出神殿就去求见青鸾王，告知祭司大人一定要速回淞城时凭借的仅仅是对女神的崇敬。
在王宫的生活中，楼启然见识最多的就是楼战音和楼玄靖的吵闹，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两个人又是相互关照的。就算楼战音嘴上不承认，但在楼启然看来，楼战音对楼玄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别扭的哥哥应作的（孩子，其实你把他俩看单纯了）。
还有那素未谋面的祭司大人。虽然楼战音从来不会教导他，更不会主动来见他，但是作为未来会与自己共同掌持这个国家的祭司的楼玄靖却是偶尔会过来的。
在楼玄靖那里，楼启然听到了很多关于那位大人的事情。
那是个温柔，偶尔会犯些小迷糊，但是依旧不能掩盖住他完美气质的完人。
“阿嵩他啊！绝对会平安回来的！”每次的回忆，都是以这句话结束的，由楼玄靖那肯定的表情可以得知，他是真心喜欢那位大人的。
也因此，楼启然期待着那位大人能回来，最好是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的回来。
但是天命女神亲自下达的旨意怎会出错？
当淞城护卫护着的马车缓缓停在正殿前方，青鸾王满怀期待的站在御座前等待着许久未见的宝贝哥哥下车却久久未见其人，最终撅着嘴一副孩子气模样跑下正殿撩起帘子后惊呆的脸……
匆匆赶过来的楼启然见到了那位大人，宛如一幅残破娃娃般膝盖以下满是鲜血的睡在双生弟弟怀中的绝美少年……
楼玄靖口中会笑的猫儿般可爱的楼决舞大人在哪里？那个喜欢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在院子里置一张软榻舒舒服服睡个午觉的淞城大祭司在哪里？那个传闻与青鸾王的舞公称为淞城的天音神舞的美丽舞者在哪里？
那一刻，楼启然同其他在场的淞城官员一样，对伤害了他们淞城至宝的人产生了浓烈的恨意，也因得他侍奉与天命女神之下，天命女神立刻便知道了这一情况，所以就连天命女神的诅咒他都一清二楚。
事后他暗自问自己，为一个都没有交谈过的人这么生气值得么？但当半年后，那个让楼战音费尽心机救活，身体重新塑造只有几岁孩童大小的楼决舞闲逛到他面前时，他心中有了答案——为了这个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明还只是个孩童的身体，可是只要看到他笑，就会觉得很舒服。
“你便是青鸾继承人楼启然吧？我们倒是没见过呢，我是楼决舞。”
楼启然想说见过，可是仅仅是在他昏睡时见过那一面，如何说得出口？
“陛下恨伤害你的人么？”
“恨么？也有过吧，毕竟我可不是圣人。不过想来想去，也就不恨了。我现在还活着，即便我死了，也有很多人会替我报仇，既然如此，我还犯得着为那种人生气么？”
不得不说，楼决舞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非常清楚身边的人将他看的有多重，所以对待那些真心将他放在心上的人也是一百分的好。
“我的心里只要放满了对他们的好就好，若挤下了几分仇恨，分给爱我的人的真心便要少上几分呢。而且因果必有报，该还的时候绝对躲不掉的。”
也因为他比谁看的都透彻，所以他活得快乐，至少是没有烦恼的。
而真心担心他的人，即便是想为他讨回公道也是以他为前提，这样心里也不会有负担。
楼启然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会让天命女神百般小心的人，那看似淡薄的外表下，是一颗玲珑剔透的水晶心，几分单纯再加几分睿智还有那几分考虑到位的善良。
楼玄靖那家伙曾在他面前以“圣母”这一诡异的词语来形容楼决舞，在他还没明白这一词汇代表着什么时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圣母没脑子不会生气，我家阿嵩在必要时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关于这个偶尔会蹦出两句奇怪话语的楼玄靖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阿嵩这人自己可以受委屈，但独独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倘若有天我们受了欺负，只怕会很恐怖的。”
“看起来没脾气的人生起气来才是最恐怖的？”他试着接了一句。
“没错！就是这么说的。”楼玄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他。
也因得楼玄靖的那句我们中包含着自己，楼启然接受了楼战音退下的王位，为的就是让楼决舞能安心养病。
他也好，楼玄靖也好，都不是对这权利多么向往的。在这宫中的日子，那位子与他们，便是一个无法摆脱的牢笼，能晚些时日接受便晚些。可是为了楼决舞，他们两个却在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接下了这个位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观音醉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