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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起源于派蒙的一问。
“提纳里，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单上半身目测就两点五件了，回想认识的几位须弥人，就没个衣服穿得多的，露肩露腰露背露腿，就他一个露张脸和一只手。
看似裹得严实的迪娜泽黛也露着后颈，当然，以她的身体情况，衣服少了叫人担心着凉，可提纳里一看就身体健康，反而担心会不会中暑。
“不热，防虫效果不错，还能防止被草割伤。”
“但看着真的很热，”派蒙说，“要是去沙漠，立马就中暑了。”
“要去的话，这样子连阿如村都没到就躺了，”提纳里用经验之谈的语气讲。
“雨林就不热吗？”派蒙思考会儿，“尾巴能散热？”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嗯……这样吧，明天我少穿几件，不过作为交换，旅行者是否可以陪我巡林一趟，道成林东北方的蕈兽似乎增多了。”
“旅行者，”派蒙期盼，旅行者叹口气，同意了。
“好耶！”
1
“旅行者，你说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我觉得已经不是道歉的问题了。”
旅行者目死，柯莱递做午饭的口袋饼都没能让派蒙从震惊中缓过来。
提纳里在活动手脚，后伸了懒腰，因没穿外套，只穿着紧身衣的胸口一览无余。
讲真，是真的没想到，呃，玩得这么开？
提纳里跟巡林员们交代了下今天的事务，又跟柯莱讲她今天的安排，统计需要的物资，快到月末好方便统一购买。
“为什么他们都不惊讶？”派蒙小声问旅行者。
“大概，住一块，看习惯了？”旅行者说得磕碰。
“久等了，”他走过来：“许久没这样，倒是有些冷了。”
怎说呢，看得出来，旅行者目不斜视，忍住不往他身上看。
派蒙努力忍了，忍到他们初见月莲那块地方才问：“你不疼吗？”
“诶，居然是问这吗？”提纳里有些意外，“我还想你们什么时候问——不疼。”
“为什么他们不惊讶？”派蒙再问。
“一开始也，后面应该是习惯了，”提纳里回答，“说起来，有回换衣服时柯莱有事闯了进来——当时也是问疼不疼，叫着被钉子扎了，惊慌的样子反而让巡林员们笑了一阵子，啊，这事不要跟柯莱讲。”
“不过主要是因为雨林气候温差，不是为了遮掩，我尚不到担心被误解而伪装的地步，舌头是因为他们总盯着不听我说的话，只好取下。”
从一年三篇论文来讲，确实没法，就像允许天才有些奇怪癖好，但你好像讲了更劲爆的事，派蒙吓得向后撤了下。
她似乎想象了什么，捂起了嘴，“好痛，”派蒙叫道，“会吃不下美食的。”
“……不愧是你，”旅行者都无语了。
“有段时间是会这样，后面就可以正常进食了。”
我们聊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旅行者顺路嘎了泛滥的鳄鱼群，午饭加一。
“可是为什么要弄这个？耳饰我知道，就在耳边很漂亮，晃来晃去的时候，”提纳里似乎认可地点下头。“胸口，肚子，舌头……感觉碍事。”
这是重点吗？
“肚子在须弥不算，”提纳里讲：“你们应该见过妮露吧，她的舞很出名。”
“嗯嗯，闪闪发光的！”
“有注意到服装吗？因气温，不止是舞服，大多会露出来，后来就延伸出装饰首饰，在奥摩斯港，有些你以为是耳饰发饰的首饰，其实是肚饰。”
“奇怪的文化。”
“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文化，”提纳里笑道，“教令院觉得这些东西不利于学习，若心思在打扮上，知识就不会增长，他们是这么以为，并倾向更「正常」的打扮，因此须弥城不算待见。”
“所以，提纳里这是反抗吗？就像不回教令院那样。”
提纳里又笑了，“不，没这么有意义，”他说，“最初是答应了人，任由他来，等我回过神，已经被穿了，”他指着右胸，有点无奈，“不碍事就留着了。”
这话题是不是已经不适合派蒙听了，旅行者想。
“啊，是有了开头就没尾了，”派蒙兴奋地讲。
“派蒙懂得真多。”
“哼哼，”派蒙得意地叉腰。
看来她完全不懂，旅行者不知道该不该说庆幸。
“所以，派蒙得记住了，自己不想的事就得坚定拒绝，允许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习以为常到最后甚至会怪罪于你。”
提纳里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讲，又笑弯成月牙，“懂了吗？”
比起懂了，更像被吓到了，旅行者抱着派蒙想。
“那人也是这样吗？”过了会儿，派蒙问。
“这倒是没有。”
提纳里持弓蓄力瞄准不远处的小蓝鸡，一箭化多将其撅了，“有点难讲，”丢种心雷再连射，“至少对我尚可。”
“但性格很糟糕，虽然我觉得还行，”他可疑地沉默片刻，补充：“不说话的时候。”
旅行者把满地袍子塞背包。
“有时我会想捏住他的舌头让他安静点，很可惜，就是把他舌头钉住也不能阻止他滔滔不绝。”
“诶，他会讲腹语吗？”
“只要手能动，他能做出至少二十种表达方式。”
天才的交流方式我不懂，旅行者想起艾尔海森的二十种语言了，二十是什么标准吗。
“真厉害啊，能看懂的提纳里也很厉害。”
“派蒙，能帮我捡掉到下面的袍子吗？”旅行者指山崖下，有个白的掉下去了。
“噢，这点也不能浪费。”
支开派蒙，旅行者沉重地拍上提纳里的肩。
“我能理解恋爱中人的忍不住炫耀，”就像今天发生一件小事，还没被路人皆知都算失败，“但这种事对派蒙来讲为时过早了。”
“不是恋爱中，”提纳里纠正：“是前。”
“诶？”
2
不同的地方都有着不同的文化，在多国人云集的须弥城，统一的教令院服饰下，学者们的打扮都不一样。
但，提纳里看他低头露出围巾下的颈饰，那个环不硌吗？因注意力集中在那，一时间没来得及躲过伸向耳朵的手。
“保养过了，”学者揉捏了下耳朵，说话间张开的嘴有一抹反光，提纳里被吸引了过去，下一刻便被靠近的学者埋在胸口，有点硬物，耳朵因呼吸一颤：“没闻过，你自己调配的吗？”
在伸向尾巴前，提纳里把他推开，这人是怎么回事？提纳里护着耳朵想，尾巴躲着。
此前不是没人对他的耳朵尾巴好奇过，但少有直接上手的，更多是，呃，对待珍稀动物般，生怕掉了毛，有什么不适。
“噢，失礼了，”有着妙论派印记的学者后迟地说：“我在找论文素材，巴螺迦修那是个不错的题材，能请你协助我吗？报酬好说。”
回答自然是拒绝。
巴螺迦修那看着他，就像在看靠近猎物的猎人般警惕。
3
“你好像被不得了的家伙给缠上了。”
鲁哈维低头看学者跑过去，转头跟提纳里说，提纳里摁着耳朵，尾巴紧贴身体，低着气压讲：“我想告他跟踪骚扰。”
“这种程度不会被受理的。”
学弟露出了那我要这风纪官有什么用的凶相，看来真是被逼急了。
“他早些在取材期间无视劝告导致伤亡被记过一次，被拉入黑名单，禁止再探索遗迹机械，如今改题，珍稀动物恰在选题范围。”
与之相比，现在只是向一位学生寻求学术协助，简直算无关紧要。
不如说，向来少见的巴螺迦修那出现一位常驻在教令院，没人来找当论文取材才是奇怪。
“这不是忽略我个人身心健康及安全的原因。”
但实际情况就是，风纪官对他也颇为棘手，他靠近线，又没踩过去，若非有人死去，顶多只是警告。
总之。
“那是个危险人物，朝人多的地方躲吧，应该会收敛些。”
“我觉得不会。”
“啊，找到你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学者将他抱个满怀，瞬间，提纳里毛都炸了起来。
“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我的拒绝理应表达够明显，提纳里抓住伸向自己尾巴的手。
“报酬好说，我积攒的摩拉应该养得起你，当然，前提是不热衷见多莉，”学者看着他，在须弥，人们通常把红眸形容为如同红宝石一般，学者则是更像鲜血般的色调，颇为可恐。
“还是说，你想要别的？嗯……”他想了想，“让我摸尾巴，我给你口如何？”说着，他张嘴微露舌头，让装饰更明显了。
提纳里的表情嫌厌得像看到了害虫，但学者好像更高兴了，仗着身高蹭了下高翘的耳朵，声音有些粘糊。
“我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
话说。
能考虑下我的存在吗？鲁哈维想。
你可以滚，学者的神情如此表达。
你确定这还不能告？提纳里满脸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