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微光》小时不语

23、Chapter Twenty-two

　　意识到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接着迅速转身冲进公寓楼。
　　“神木……”
　　柳生想追进去，被身旁的男生喊住。
　　“柳生，”幸村精市平静地注视着他，“我们聊聊?”
　　柳生沉默地看着他，“我也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夜色浓郁，氤氲来无边沉寂，灯火通明，远处的喷泉池边亮起五颜六色的灯光，汩汩泉水喷涌而出，溅起片片晶莹的水花，泉水清澈见底，映衬着周围人影幢幢。
　　“幸村。”
　　幸村精市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身姿往旁边的树上一靠，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此刻看起来却是颇有些讽刺。
　　“嗯，我们的柳生绅士想说什么?”
　　柳生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幸村应该没忘记神木现在是我的妻子这件事吧?”
　　“嘛嘛，当然记得，不过……”男生摊手笑了声，声音却是冷了下来，“柳生你应该也没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
　　柳生骤然沉默，面容沉寂下来，晦暗不明。
　　当年少年得知柳生与神木家联姻的事情后，在那个落满黄昏的走廊上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我喜欢谁，以及……即便我们是好朋友，但如果你不好好对她的话，我可并不介意从你身边把她抢过来呢。”
　　男生慢悠悠地说着，缓缓直立起身。
　　“可我并不希望那一天出现……”
　　路过沉默的男生时，幸村微微侧目，笑容微微苦涩无奈。
　　“因为我并不希望她不开心。”
　　因为她只喜欢你呢。
　　比吕士。
　　——
　　那天晚上，神木奈奈子收到了柳生的短信。
　　一个生日宴会的邀请，希望她和他一同出场，以及——
　　有些藏了很久，想和她单独说的事情。
　　*
　　生日宴会的地点设在一处ktv。
　　神木奈奈子没让柳生来接，自己打车到了聚会地点。到时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大都都是不认识的人，她索性在外面等柳生。
　　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霓虹万丈，高大的建筑物直入云霄，天线将天空分割成若干不规则图形，夜晚的天空不见丝毫云翳，幽蓝色犹如神奈川静谧的海。街边亮着灯，一路延伸至一望无际的远方，周遭人影憧憧，在灯火的辉映之下犹如游离的光影，独她一人静坐其间。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直到有人打破这份黑夜的沉默。
　　神木奈奈子微微仰头，便见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白色宽大风衣的挺拔身影，男生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带着冬夜特有的清然。
　　“柳生前辈。”
　　“嗯，一起进去吧。”
　　看着眼前宽大的掌心，神木奈奈子愣了几秒，继而把手放在他手心，十指相扣。
　　冬夜寒冷，而男生掌心温暖，驱散她心中的阴霾与不安。
　　两人进屋时，屋内任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尖的几人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掌心，面面相觑了几眼，还是新海空几个人站出来打圆场。
　　“你们俩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了呢。”
　　“来晚了可是有惩罚的呢。”
　　身旁有不知情的人问柳生身旁的那个女生是谁，便听柳生淡淡的声音在整片空间回响。
　　“这是我太太，神木奈奈子。”
　　众人微怔，就连当事人也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打招呼。
　　她手心微微出汗，男生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像是给了她莫名的勇气，让她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房内气氛静了几秒接着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因为除了新海空几个玩得还不错的朋友，其他人实在没想到柳生比吕士已经结婚的事情，更何况，结婚对象是之前经常来送便当的一个学妹。
　　柳生带着神木奈奈子走过来，众人忙空出位置给两人。不一会儿，便有人推着生日蛋糕，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进了房间。
　　唱完生日歌吹完蜡烛，一群人便开始切蛋糕。因为是在外面，所以玩得不是很疯，每人脸上蹭了点奶油便收了手。
　　柳生被新海空他们拉去拼酒了，神木奈奈子则坐在一旁沙发上吃蛋糕。一旁有几个女生凑过来和她聊天。
　　“学妹，你是哪个专业的啊?”
　　神木奈奈子忙放下蛋糕，擦了擦嘴。
　　“教育学。”
　　“哦~这样子啊，”那女生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又接着问，“那你和柳生是怎么认识的啊?”
　　“国中吧……”神木奈奈子顿了几秒才平静答道。
　　“国中啊，还挺早的啊。”
　　“方便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吗?”几个似乎对她颇感兴趣，一直拉着她问东问西。
　　“今年……一月。”
　　“可是我们好像都没有听柳生提起过你诶，你们是相互喜欢吗?”有一个女生忍不住开口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神木奈奈子微怔，手心微紧，方才只是觉得她们问的问题有些奇怪，现在才算证实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但她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旁边的女生拉了刚才说话那人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问了，那女生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她，只是和旁边的人小声抱怨着。
　　“我怎么都不相信柳生已经结婚了诶，还是和我们都不认识的人。明明大一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一定是会和珊珊在一起的啊。”
　　“他们两个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不就是我们医学院郎才女貌的一对吗?”
　　“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横插一脚……”
　　“好了，别说了啊……柳生都结婚了。”
　　声音不大，却控制得正好可以让她听见。
　　神木奈奈子脸上云淡风轻，眼神有些黯然，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原来是这样啊。
　　※
　　一群人玩到将近九点才回去。中岛珊似乎是喝醉了，柳生拜托几个和她同宿舍的女生送她回去，安置好她便是下了车。
　　一路送他们都上了车，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寒风肆虐，路灯被冻得只散发出昏暗的光线，朦朦胧胧地笼罩住行人匆忙行走的身影，路边店铺里传出舒畅轻缓的纯音乐，为浓重的冬夜增添一抹暖意。
　　“柳生前辈，我们现在回去吗?”
　　神木奈奈子裹紧了大衣，微微仰头朝男生望去。
　　“你明天有课吗?”柳生突然问了句。
　　神木奈奈子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要去看电影吗?”
　　男生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两张崭新的电影票，视线落在她身上，“暑假时你说开学后一起看电影，之前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晚上怎么样?”
　　神木奈奈子神色一怔，恍然想起自己暑假时似乎是说过这件事，不过因为柳生比吕士一直都很忙，所以她便从来没有提过，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意外，但更多的应该是感动，感动原来被一个人记在心中是如此温暖的感觉。
　　“……好啊，今晚去看。”
　　她听见自己如是回答。
　　大概是猜到了生日宴会要开到很晚，因而他订的影院隔得很近，只走了五分钟就到了。门口闪着五彩斑斓的彩灯，此时已经九点半了，里面仍聚着不少人，大多都是夜间追求浪漫的情侣。
　　距离开场只剩十分钟，工作人员这才开始检票。
　　位置靠墙，柳生比吕士绅士地让她坐在里侧，紧接着在一旁坐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十分钟之后，房间的光线慢慢暗下，最后只剩下前方屏幕透射而来的光亮。
　　是最近上新的一部纯爱电影。
　　柳生前辈爱看纯爱电影吗?
　　她记得国高中收集的信息都显示他喜欢看推理小说和推理电影。
　　神木奈奈子偷瞄了柳生比吕士一眼，光亮打在对方脸上，五官精致深邃，犹如雕塑般深刻，紫色发尖折射出淡淡的稀碎光芒。他的神情平静而认真，未透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见对方微微侧首，神木奈奈子这才慌忙转头，正襟危坐，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认真地看电影。
　　身侧的男生静望了她一眼便是收回视线。
　　在影片的最后，男女主还是没能在一起，两个人相互暗恋，从国中到高中一直都相互陪伴，然而最终谁都没有说出口，最后高中毕业四散天涯，等他们十年后再见时，女主一直未结婚，男主却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
　　如果高中那日，在男生偷望着女生时，女生能立刻察觉到，而不是在男生收回视线时再回首，那他们的未来会不会完全不一样。然而，属于他们两人的青春，尽管如美酒般淳美，却终究永远定格在了十年前，岁月生花，时光不复。
　　影片最后以女主回首，久久望着男主的背影为结尾，然而在女主转身离开时，她永远不会知道，男主曾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彼时火车轰隆经过，大风四起，卷起沿路的樱花，霎时间落英缤纷，而对面那人已了无痕迹。
　　情止于心，难言于口。
　　影片结束，房间内的人起身离开。神木奈奈子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跟在柳生身后顺着人流一路出了影院。
　　外面寒风呼呼作响，道路一路蔓延至灯光昏暗远方，彼时已是深夜，路上行人稀少，街道两侧的店铺早早关了灯归家，只剩零星几盏灯光还亮着，照亮行人归家的路。
　　突然从温暖的室内来到寒冷的室外，神木奈奈子有些不适应地搓了搓微微发红的脸，将手塞进温暖的口袋里。
　　刚才出门的时候，她注意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零点了，早就过了东大宵禁的时间，地铁也不再通行了，这个时候回去连宿舍门都进不去。
　　她今晚可以回出租屋睡，但柳生前辈今晚睡哪?
　　神木奈奈子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哈哈，逼出些许生理性眼泪，紧接着偷看了眼脸容平静的男生。
　　“困了?”
　　他的目光望过来，轻声询问。
　　神木奈奈子忙不迭摇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便听男生含笑的嗓音，“不过作为第一次约会，神木今晚可是不能睡的呢。”
　　神木奈奈子一怔，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但又觉得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呐呐问了句:“什……么?”
　　什么……第一次约会?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