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彼岸》镜花水月

7、六、没发现的秘密

　　当初，美瞳进这家公司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那是因为从这间办公室的玻璃窗里望出去正好对着霍正彬所在的霍氏大夏的方向，但她不能肯定那么多的大楼中她自己认定的那幢是不是他的。和霍正彬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她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公司，只有一次开车路过的时候霍正彬指着大楼告诉她，他就在这里面工作。
　　美瞳手里捧着厚厚一叠文件，站在霍氏大厦楼下，仰首仔细的看清了这幢大楼，这是她在公司的窗前每天都要看上几次而无法确认的大楼。今天，戚哲云要美瞳送计划书到霍氏，说是霍正彬要亲自过问这次广告议案，所以她终于有机会到了实地来确认了。不出所料，她的目测、判断、分析是一点不差。那次霍正彬就带她匆匆的看过一眼，她就在脑子了深刻的记住了它的位子、方向、建筑风格，居然能在相隔甚远的地方找到它，是缘分还真的只是巧合呢？
　　电梯到了35层，秘书把她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霍正彬的办公室很大很明亮，里面的格局和摆设都是严格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陈设的，休息区的檀香木桌上放着完整的一套功夫茶具。美瞳在和霍正彬交往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品茶，为此，她还特意去进修过茶道课程，反正那个时候她也无所事事。霍正彬看到了美瞳示意她坐下，他亲自泡了一杯西湖雨前龙井给她。美瞳把文件放在了霍正彬的面前，工作化地说：
　　“霍总，这是我们戚总让我拿来的，说是您需要。还有，如果您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你们的CASE现在由我在负责。”
　　霍正彬随手翻起了美瞳交给他的文件，他没有想到今天送文件来的会是她。其实，对于广告方面他可以没有必要主抓，完全可以让手下的人去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不自觉的想参合其中。大家都认为霍氏是比较在意这次的宣传计划，但事实是他很期待每次能看到工作中激情飞扬的何美瞳。美瞳看着眼前正在专心看文件的霍正彬，她心里也像五味瓶般打乱了味道。他让她心痛、让她牵挂、让她心乱、让她爱、让她恨，她何美瞳这样一个坚强、独立、聪明的女人何时为了一个男人弄得这样的伤神过，难道他就是她的克星？在何美瞳的眼睛里难得会流入出这样的温柔，就算和许飞缠绵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她只有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才会不知不觉的把心中难得的情绪表现出来。霍正彬抬头正好看到何美瞳的眼睛，他一时失神，此时在何美瞳的眼睛里没有骄横，没有自私，没有妖媚，没有杂质。她是温柔的，清澈见底的，就如同慧的眼睛。何美瞳发现了霍正彬的注视，马上妩媚的一笑，煽情地说：
　　“霍总，工作时间不要胡思乱想哦！我永远不会是她。”
　　一语点醒了霍正彬的意乱情迷，是啊！眼前的女人懂得这样的伪装自己，而且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艳和妖娆是慧不可能有的。慧从来不会这样的嬗变，她真诚的对待身边所有的人、一丝不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全心全意的爱着他霍正彬。她的眼神永远是善良而清澈的，不会有那么多的情绪隐藏其中。
　　“美瞳，对不起？”
　　“霍总，你见到我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吗？再说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呢？”
　　霍正彬被何美瞳说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有一本正经的拿计划书做起了文章。他指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意见，美瞳认真的听完他的想法，对于没有必要修改的地方她以专业的角度直接向霍正彬提了出来，对于可以接受的，她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结束了讨论，美瞳起身准备走，霍正彬叫住了她。
　　“美瞳，一起吃个饭吧。”
　　这是和霍正彬再次遇见后第一次他提出单独吃饭，之前他们吃饭都是一些商务晚餐，公司双方开完会后作为合作伙伴的工作应酬。美瞳没有拒绝，对于他，她永远没有办法拒绝。
　　他们找了一家以前一直光顾的中式餐厅，霍正彬点了几个美瞳喜欢吃的菜。美瞳还不忘嘲笑他很念旧，连前任女朋友爱吃什么都记的那么老。可是，美瞳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菜也是慧喜欢的。
　　席间，他们都很安静，谁也没有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美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对于霍正彬提出的任何建议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呢？她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心软、不妥协、不认输。霍正彬也很纳闷，原来美瞳安静的时候是这样的优雅、大方、举手投足之中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最后还霍正彬先开了口。
　　“美瞳，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你的家人呢？”
　　美瞳停住了手上夹菜的动作，抬头看着他，脸上浮过一丝讪笑，说：
　　“霍总，您从来也没有问起过啊。今天怎么也有兴趣关心我的家人了呢？”
　　从美瞳的话里霍正彬能听出少许的讽刺和嘲弄。是啊，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把她当成了慧的替身，从来也没有真正关心过她一下。对他来讲，美瞳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也没有兴趣知道，只要她能在他身边让他看到。时间久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太自私，怎么能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思念和空虚呢？而且她们除了外表相似外，性格、脾气、眼神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他向她提出分手，没有想到美瞳却陷的那么的深，爱的是那么的真。此时，他才发现他伤害了她，所以他不敢去找她，去见她，去联系她。
　　“对不起．．．．．．我．．．．．．．。”
　　“够了，霍正彬，你除了对我说‘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话了吗？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说实话，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我们在一起所做的都是你情我愿。那时，我也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对我说那三个字了，我听够了，腻味了。”
　　自从相识以来，两人在一起交往的时候美瞳亲昵的叫他“彬”，分手后在工作中相遇，她又一直都称呼他为“霍总”，这次，她连名带姓的一起叫还是第一次。美瞳从来没有这样激动的情绪，无论以前碰到再大再棘手的事情都没有激发出她的愤怒。惟独对着霍正彬她失态了，反正，她在他面前也不是这一次的失态，就像上次在电梯门口看到他，她也不是不能自控。说完，美瞳丢下筷子，拿起包起身。霍正彬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何美瞳知道自己又输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坐了下来。
　　“好吧，我告诉你，我妈妈和爸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在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哥哥去了日本东京大学读研究生。一年前，我去参加了哥哥的婚礼，他找了个议员的女儿佐藤纯子结婚了。再之后，我妈也跟着哥哥去了日本定了居。还有，我再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姐姐，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霍总，你了解清楚了吗？还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那么的相似，慧整整失踪一年，那年她就是去参加她哥哥在东京的婚礼，然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原来，美瞳的家人也在东京，父母离婚，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美瞳和慧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可是美瞳很肯定的对他说她没有姐姐。
　　这一次并不愉快的晚餐结束之后，霍正彬正准备送美瞳回家。美瞳发现对面马路的夜市上小贩们正在兜售着各式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美瞳告诉霍正彬她要去逛一圈。霍正彬陪着美瞳在夜市的每个地摊前走马观花，美瞳一会拿起一只瓷器小摆设，一会在一大堆的首饰里挑来挑去。这让他想到了慧，她也喜欢逛这样的夜市，但她只喜欢看胡乱的摸摸碰碰，从来也没有见到她买下点什么，慧说她就喜欢享受这样挑挑拣拣的感觉。难道美瞳也喜欢这一感觉？他问美瞳喜欢什么，他给她买，美瞳回头甜甜的笑着说她什么都需要，就喜欢随便看看，他再一次陷入了无限的怀疑中。
　　霍正彬开车把美瞳送回了家，在下车的时候，美瞳发现了霍正彬眼里深深的不舍。她很希望他开口叫她不要回家，或是给她一个暖暖的拥抱。但霍正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美瞳轻轻地道了声“谢谢”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美瞳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霍正彬的车远去，心绪却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