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彼岸》镜花水月

9、八、揭露真相

　　何俊康被美瞳气走了，他不想在这样肮脏的城市里多呆一分钟，不想再看到那被魔鬼诅咒了灵魂的妹妹，所以他第二天就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日本。他以前常常回忆，那精灵、可爱，老是眨着忽悠忽悠的眼睛的妹妹。那个老是在他怀里撒娇，小孩子气的要哥哥抱抱的妹妹。可如今这些在记忆深处的影象不符存在，留给他的是那一晚可怕的噩梦。
　　不能说何美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感到歉疚，当她看到哥哥眼泪的时候她的心有过那一刻的不是滋味，但想起自己多年来的遭遇时，她的眼睛里又充满着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这样做，毁灭自己一切嫉妒的东西，那也包括自己的亲哥哥。
　　很长一段时间，美瞳都不愿意回家，她是有意避开孙雪琴。她不要母亲的嘘寒问暖，不要母亲的关心，在她的眼里那让她恶心，她总觉的母亲那样太做作。她不想让她有赎罪的机会，她就要她每天活在无限自责当中。当她每回看到母亲用包含希望的眼睛对着自己，换来的是她的冷漠和嘲讽，母亲眼中透着失望和沮丧的时候，何美瞳感到无比的高兴。
　　这天，孙雪琴和美瞳发生了一次有生以来最激烈的争吵。美瞳这次很难得，疯到了很晚居然回家了，孙雪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等着她。
　　“小瞳，我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小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病态的。你有病啊！”
　　孙雪琴握住了美瞳的肩，猛烈的摇晃着她，她真想把她晃醒。当她听儿子在电话里哭着和她说那天他和美瞳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如今到了这样一个疯狂变态的状况。她很后悔，后悔自己从小对她的冷漠和不关心造成了美瞳这急剧扭曲的心理。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她好了，健康了，所以她放心的去了日本筹办儿子的婚礼，为什么那次意外又带走了那个善良的美瞳呢？她好恨，恨老天爷的不开眼，也恨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太大了，居然报应在自己的亲生孩子身上。
　　“小瞳，去看医生吧，我求求你了。”
　　“我看要看医生的是你吧，这些年你把对爸爸的仇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我为什么不能找人来发泄发泄我的不满呢？孙雪琴，你不要太自私，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第二天，孙雪琴不由分说地把美瞳死拖活拽的带到了马德伦心理医师的诊所。马德伦在前两天就和孙雪琴通过电话，得知了美瞳的情况后，他很惋惜，要求她尽快把美瞳带来治疗。
　　“美瞳，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认识吗？”
　　“是啊，你忘啦，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
　　可是，在美瞳的脑子里却一点都没有这人的印象，甚至找不到一点相貌轮廓。
　　自从，霍正彬和美瞳吃了那次饭之后，他心中满是疑问。他开始后悔自己以前对美瞳的漠不关心，原来她有那么多他没有发现的秘密。他现在很难讲清自己对美瞳的感情，有愧疚、有怜爱、有意外、有惊讶。他打电话到美瞳家，但接电话的却是孙雪琴。
　　“喂，您好，我找美瞳。”
　　“哦，美瞳她不在，我是她妈妈，您是哪位？要不要留话让我转告？”
　　“您好，阿姨。我是霍正彬，请您等美瞳回来让她打电话给我。”
　　“您好啊，霍先生，我听美瞳在日本提到过你。”
　　“恩？在日本？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年前了吧，不过，我听的出美瞳很喜欢你。霍先生，你是不是也爱美瞳呢？”
　　怎么可能，一年前，他和何美瞳更本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在她母亲面前谈到他呢？难道她和慧真的有关系？
　　“阿姨，您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我想你能回答我。”
　　马医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心理医生，他先让美瞳放松，让她听了一段录音。其实，这段录音是当年美瞳在他这里的治疗记录。
　　“你是谁？”
　　“何美瞳，不，我是慧。”
　　“慧是谁？”
　　“我姐姐，拯救我的天使姐姐。”
　　“那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与此同时，霍正彬约了孙雪琴想彻底解开自己的疑惑。孙雪琴也认为，可能眼前的年轻人可以治好美瞳。因为，每当她在阳台上看到美瞳目送着霍正彬远去的时候，眼神是不同的，那是满含着浓烈爱的味道。
　　“霍先生，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美瞳在日本发生了些什么？”
　　“阿姨您叫我小霍或正彬吧，是的，我很想知道美瞳和慧的关系。”
　　“美瞳就是慧。你知道吗？美瞳她有病，她有双重人格障碍症，确切的说那是一种亚多重人格状态，心理门诊中这种心理障碍接近于多重人格，但是，每个亚人格的独立性不是很固定，各个亚人格之间不是彼此浑然不知、毫无联系。简而言之，多重人格倾向的分裂程度，要稍弱于纯粹的多重人格。所以，这样的心理障碍也要比真正的多重人格相对容易治疗。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美瞳接受着心理辅导和治疗。那时，她很健康，我们都以为她恢复了。可是，她在日本攀岩的时候不幸摔了下来，伤的很重，尤其是头部重创，医生差点就确认她是植物人了。可是，她却奇迹般的好了，但没有想到，美瞳得了部分失忆症。”
　　马德伦的诊所
　　“那年，我高二的时候，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但他居然做了我的死对头男朋友。当她挽着他从我面前走过，脸上还洋溢着胜利的笑，我受不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我得不到，我也要毁了他。所以，我买通了小痞子，让他们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非礼我。我了解男人，他们总喜欢冲当英雄来就美。”
　　“那后来呢？”
　　“我当然成功了，当他把我救下来的时候，我委屈、害怕的在他怀里哭泣着，我知道他的心开始动摇了。男人就喜欢柔弱一点的女人，尤其是他刚刚扮演了英雄的角色后。像他那样优秀、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更是如此。就在那一夜，我成了他第一个女人。一个星期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男朋友。当我看到我的死对头莫名、悲愤、那种被夺走爱人后失望、痛苦的眼睛的时候，我大笑，我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和满足。我赢了，我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第二天，我就告诉他，我不爱他，我就是利用他来刺激某人，来赢得女人之间的战争，看着对手的挫败和生不如死神情。他哭着哀求我，还居然用死来挽留我。不过，当我看到他殷红的血从体内流出来的时候，我晕了过去。”
　　“不要激动，慢慢说。”
　　“从那以后，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总会出现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她很温柔。我问她是谁，她告诉我她是慧，我的姐姐，是我的赎罪感唤醒了她，她是来拯救我的。慧出现了以后，我的心里好像多了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我渴望已久的爱吧。渐渐的，我以为自己就是慧，之后，我认识了小霍，一个很吸引我的男人。呵呵．．．．．．．。”
　　当霍正彬听完孙雪琴的讲诉，他不敢相信，他前后爱的女人居然是同一个，确切的说，他一直以来就爱着美瞳，只是他不知道他爱的是美瞳的另一种人格。这样的事实要他怎么样去面对呢？一个是他日思夜想的慧，一个是他把她当做替身的美瞳，而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他又如何再去面对失去了慧的人格的美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