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苇》见雪封喉

124、命犯桃花

　　“小苇，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依旧是那熟悉的笑容和清俊的面庞，他真的一点没有变。
　　“无量哥哥，好久不见。”曲苇拼命抑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无量看出了她的情绪，对站在一边的少年命令道：“小原，你先出去，等我叫你你再过来。”
　　“好的，爹爹。”
　　等到少年离开，曲苇终于卸下了伪装，委屈哭了出来，“无量哥哥，五年没见你和无依姐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无量愣了一下，轻声笑着：“那不是我和无依的孩子，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几年前我和她成婚就是为了遮掩这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曲苇听完也笑了，心下稍安，本来她才离开五年，这孩子八九岁的样子肯定不是无量和无依所生，但是他和无量那么相似的外貌，让她直接忽略了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小原这孩子很懂事，长的很像你，我还以为……”
　　无量眉间罩了一层哀怨之色，“虽然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这孩子确实跟我有关系，小原的父亲是我亲哥，他始乱终弃抛妻弃子，我不得不替他抗下这份罪孽。”
　　曲苇万万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她只记得他和无依缠绵的那一晚，那天历历在目，她咬着牙道：“可是你还是跟无依姐姐做那种事了——”
　　无量听罢无奈的笑了，“那个时候我也年轻，虽然终日修道不近女色，但无依确实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她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男女终日独处难免会做那种事，小苇你也长大了，明白……”
　　他看着曲苇隆起的肚子，“我估摸着你的孩子也四五个月了，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我觉得你以后也会明白做父母的心思。”
　　曲苇不想提这件事，她看着越来越明显的肚子，痛苦道：“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无量哥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如果无依姐姐不在，我就一直待在密境里，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无量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告白，想到她修炼九冥神功情绪很容易就崩溃，他选择回避这个话题，“你知道到如今这个地步，追问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我他妈的就是想知道！”曲苇已经接近歇斯底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要是你当初选择我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啊！”
　　无量发觉他今天要是不能给她一个答案，她情绪就会一直处于过激状态，他思索一番尽量显得平静一些，“我一直拿你当作妹妹教养着，那时你还小我怎么会存别的心思。”
　　他的回答很合理，曲苇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破绽，他们之间的相处无量都没有越矩，明明是她情窦初开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时候她还小无量没有喜欢上他，就算她现在长得柔媚动人，可是挺着这副肚子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看上她吧。
　　看着曲苇失魂落魄的样子，无量有些心疼，安慰道：“你放心我会珍惜你的喜欢，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身子，以后孩子出生了可以养在密境里，你要是想出去闯荡，我可以保证这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你会……”
　　这话一说出口曲苇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脸红了，无量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要不看看自己说的什么鬼话，你知道小产后对自己的伤害有多大吗，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废你一条命！”
　　“更何况这也是一条生命，他有出生的权利。”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要是没怀孕你会不会对我动心。”她定定的直视着无量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找到有利于她的证据。
　　无量万万没料到曲苇对自己的执念如此之深，他原以为自己长在与世隔绝的密境，当时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从未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是命犯桃花，即使他草草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了亲也躲不掉这桩孽缘。
　　师父曾经跟他父母说过，他这辈子注定命犯桃花，而且会因此丧命，父母为了让他好好的长大不得已让他和孪生哥哥分开，送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来。
　　但是他心有不甘，偏偏不信命，在这红尘之中也留恋过烟花柳巷，但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只图眼前的欢愉但却未对任何人动过心，这辈子确实桃花极旺，但是从来都只有他辜负别人，那些姑娘面对他魂都被勾走了，宁愿倒贴也要跟他在一起。
　　他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直到有姑娘因为他的缘故被丈夫打死，直到有姑娘为了等他终身未娶，还有桩桩件件的桃花债，他终于犯了难，也因为在红尘中摸爬滚打也厌倦了那样的生活，终于有一天他选择回到密境，继承师父的衣钵一心修道。
　　本来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曲苇闯了进来，初时不以为意，后来看这姑娘眉眼慢慢变得俏丽，身姿也愈发挺拔，小小年纪渐渐有惊为天人的架势，多年沉寂的心渐渐有了异样。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慢慢打听到了曲苇的身世，也直到她身怀神功，跟无依一样修炼邪功，他直到他的桃花劫终于来了，真的应了师父那句话，“避无可避，只有等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她赶走，又断了她的念想，但是这么多年他始终忘不掉，身心每天都在因为思念隐隐作痛，他在等她，也一直在等她回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想深埋自己的心思，就这样看着她就好了，但是这时候她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真的躲也躲不掉。
　　她灵慧过人，他眼里一丝一毫的心思又怎么会逃过她的眼睛，要不就这样承认了，要不就坦诚一点，要不就大胆一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