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死去知己的弟弟》咬虫子的桃花

22、新案

　　颜姝打电话来说她的小组起步运转还行，过两天就要来南城。
　　“你们来南城办案？”池明珏接电话的同时，键盘上十指如飞。
　　颜姝：“对啊——最近有个跟人皮过不去的怪物，在其他地方犯了几起案子，又跑到南城犯了一桩，我要带着我的人去看看。”
　　池明珏哦了一声，就祝福道：“那祝你们一帆风顺。”
　　颜姝听他半点兴趣都没有，很无奈地道：“大哥——都到你的地盘上了，能不能帮帮忙啊？”
　　池明珏还是很不积极：“那等你们到了南城再说吧，我最近事情特别多——”
　　一场大雨之后，南城碧空万顷。
　　终于将所有编辑打发掉的池明珏，感觉手都快废了。
　　已经到了南城的颜姝殷勤地约他喝茶。池明珏压根不跟她客套。直接说，资料可以发给他看看，见面的话，如无必要就算了。
　　颜姝只能败下阵来，给他发资料同时，承认她还想当个和事佬。
　　“我听尹沉说，他惹你生气，你已经不怎么搭理他了。”
　　池明珏：“看来你挺闲。”
　　颜姝讪讪道：“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嘛。”
　　挂了电话之后，池明珏翻看了一下手机的信息。尹沉的确后面又向他发信息解释和道歉——态度很是诚恳。他回想当天自己的态度太硬。本来，路醒阳的情况，源头是他自身的力量，被刺激充其量是个诱因。但是，关心则乱，他多少有点迁怒在里面。
　　他客气回了尹沉。没有揪着对方的错不放，但多余的就没了。
　　只是他有点意外，尹沉会跟颜姝说起这种事。
　　资料全部发过来后，池明珏细细浏览一遍。
　　四起凶案，男女都有，并无性别方面的偏好。死者都是年轻人，年龄范围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间。都是独居者，职业自由，属于那种突然消失一段时间都不会被他人发现的人群。
　　他将四个死者的尸体照片一字排开放在桌面上。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人的尸体，乍一看只会觉得是什么动物尸体。
　　四个人身上的皮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胶黏上的拼接动物皮。有猪牛羊等常见的，也有些罕见的，比如鹿、鳄鱼，前者几乎都像是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后者大多取自一些皮草。
　　他们的脸都被划得稀烂，五官被不同动物的对应部分代替，有的头顶插了角或者羽毛。
　　这些死者被发现时，都是被扔在远离社区的荒郊野外。
　　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是近来一个月内，有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案件的发生不止在南城。尸体被发现的省市都相邻。
　　除了这四个死者之外，并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
　　而南城发生的这一例信息目前比较少，而且还有一定的特殊之处——
　　池明珏把第五个死者的尸体照片放在第二排中间位置——对方的皮被撕扯掉了，却没有被黏上拼接皮。死者被发现的地方，是在垃圾堆里。
　　他想，凶手似乎很厌恶这些人，而其中对最后一个似是最为厌恶——为什么不依照之前的模式给对方换皮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日在画廊里看见的那副画。
　　披着人皮的怪物群体中的唯一拥有内外一致的人类，躲在暗处偷窥的披着怪物皮的人类。
　　那半张与他相似的脸。
　　池明珏眯起眼。凑巧么？
　　他原本打算看完资料，跟颜姝提一提自己的见解就行了。
　　可现在他似乎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第二天颜姝再来邀请，他便同意去看看南城发现的尸体。
　　颜姝见到他：“我真建议你加入我的小组。”
　　他没解释自己为何改了主意。只道：“你歇了这心思吧。”
　　路上，颜姝提到另一茬事：“这次我邀请了尹沉作为顾问，他跟着来南城了。”
　　池明珏不咸不淡地道：“你没必要多跟说这些。”
　　颜姝碰了冷钉子，还没气馁：“尹沉看问题有一种奇特的视角，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你们是一类人。上次Alex的案件，虽然一开始我手里有那些死亡事件，但提醒其中异样，让我联想到戏剧家，还得归功于他。”
　　池明珏皱眉：“他给你了什么提醒？”
　　颜姝：“我当时把手头有限的资料给他看，他挑出第一个死者，跟我说对方的生存欲望非常强烈，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会放弃，让对方自杀就像是让太阳从西边升起。你知道当时警方通过现场判断的，那人确系自杀。”
　　池明珏：“我知道了。”
　　颜姝一愣：“你知道啥了？”
　　池明珏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很欣赏他。”
　　颜姝脸色一变，翻了个白眼：“别胡扯！尹沉不是老娘喜欢的菜！”
　　到了停尸房，尹沉已经先到了。
　　池明珏一出现，他的目光就移了过来。
　　“明珏。”
　　池明珏客客气气地招呼对方：“尹医生。”
　　就算不提对死者的尊敬，现场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法医已经做了更进一步的工作。资料由颜姝分发给大家。
　　池明珏看到有一项表明死者手指甲中残留有颜料。
　　尹沉先开口：“凶手对死者有强烈的厌恶，与之前相比，与其说是剥皮，不如说是撕皮，凶手在泄恨。”
　　颜姝：“会不会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尹沉摇头：“我认为还是同一个人。人的情绪不总是平稳，凶手或许遇到了一些意外，感到不高辛。”
　　颜姝见池明珏盯着尸体不言语，叫了他一声：“明珏？”
　　池明珏：“你让我看活人还行，让我看死人，恕我没法给你什么帮助。”
　　尹沉看向颜姝：“如果能确定死者的身份，那么就可以从对方的人际关系网络下手，看看认识他的人里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颜姝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高跟踩地板的噔噔节奏，从门口传来——
　　“刚确定了他的身份。”
　　循声望去，一个职业装束的干练女人，年纪大概跟颜姝差不多，眼神从容有力，拥有让人第一眼就容易心生信任的气质，长相并不张扬，属于令人舒服的款。
　　她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然后抬起手，晃了晃资料。
　　颜姝主要给池明珏介绍：“这是杨雯，我的小组新成员。”
　　杨雯擅长各方面的联络。毕竟颜姝这个小组，是特别成立的，没有什么固定的负责地区，在全国各地走动时，不可避免地要与各方人马打交道，这就使得他们需要一个长袖善舞的人。
　　杨雯为人机警，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屋内格外突出的那个人。她冲池明珏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池先生，幸会。”
　　她表现得对池明珏有所了解。
　　池明珏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跟对方握手：“杨小姐，幸会。”
　　杨雯爽朗一笑，便不赘烦言，把手中的资料分给大家，并说道：“死者是个画家，名叫高左仁，在画坛圈子里名气不小，画展办到国内国外，前些日子在南城还举办了一场画展，之后据他友人说，他在家闭关创作，再出现在人前——”
　　她指了指凄惨的尸体。
　　资料里有高左仁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