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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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谢纯叹了口气，“总之，凭我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还完这些债的……”
许阳和一声叹息。
“就只剩一个办法了，”谢纯笑着说，“寄希望于这家高利贷公司倒闭，我每个月都有在用各种渠道投诉。这里有个市长信箱，我上个月才发现的。”
许阳和说：“你下回递信之前，先让我润色一遍吧。”
“你文采很好吗？”谢纯认真地问。
“……”那倒也不是，许阳和说，“你找事的水平不输虞大山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谢纯带上了，车开到墓园门口，许阳和才感到不对。
谢纯看到目的地，稍显警惕。
许阳和叹了口气，“一起来吧，来看我妈。”
连欣的墓碑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大概是这座墓园最早的一块地方，她周围的位置有好几个因为断交养护费而搬走了。石径小路上有绿得发黑的青苔，有高大的常青老树，昨晚下过雪，积雪薄薄的只一点。照理说，红极一时的影星、许骞的第二任妻子，不应当长眠在如此孤寂的地方。
但她喜欢安静。
许阳和领着谢纯走来，看见连欣的墓碑和遗照都擦得很干净，墓碑前只摆了一束花，有些干枯了，大概都是前些天许津来做的。
许阳和上前把白菊放在许津的花旁边，在墓碑前坐下。
谢纯就看着许阳和的动作，也把花放上去，贴着许阳和的位置坐下。
许阳和轻轻叫了声，“妈。”
谢纯就，“你好。”
许阳和：“……”
倒也不用。
虽然许阳和本来也没什么想和母亲说的，但是谢纯的存在显得他的语塞尤为突兀。
他看着谢纯，抬手示意，“来，你先说。”
他听听谢纯能“你好”出个什么玩意儿。
“你好，”谢纯望着墓碑又打了声招呼，接着，“我认识你。”
许阳和眉头微蹙，互联网上描述连欣的猎奇标题一一在他眼前闪过，他一时猜不到谢纯下一句要说什么。
“我妈妈一直很喜欢你演的电视剧。”谢纯说。
许阳和暗暗松了口自己都不知道的气，心情柔和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比如？”
谢纯真诚地，“十九岁就在婺导演的文艺电影《草羊》中出演配角‘乔哥’，并凭借该片获得国际金奖最佳配角，二十二岁毕业于首影学院，同年因出演电视剧《天上》女主角姜林而被人们熟知，次年作为主角参演的三部作品分别是电视剧《火树银花》《止息曲》和电影《雾城》，并凭借《雾城》再度获得国际金奖。二十五岁宣布退隐，与海城许姓富豪结婚。卒年不详。”
雪粒在许阳和眼里闪着光，他搓着手，“这些，其实连我都不记得。”
“……”谢纯拿出手机，“善用搜索引擎。”
许阳和沉默了一会儿。
谢纯说：“我妈妈就是每年冬天都在看《火树银花》和《止息曲》。我会背。”
许阳和及时制止谢纯。
他看着谢纯手机里，网页顶部是一张连欣的剧照，她穿着带毛领的军绿色棉衣，头发留得很长，抱着热水袋，张口大笑。
这对许阳和来说是极其陌生的。连欣留给他的印象原本就不活泼，终日坐在暗沉沉的屋里，难得看见一点笑意，这一点笑容也早在天人相隔的十数年被时间抹去了痕迹。许阳和在时间里逐渐忘却连欣，他由此可以自在地生活、感受快乐。而母亲的形象最终干瘪为墓碑上的一张照片，定格成照片中无神的、瘦削的、枯竭的、苦涩的模样。
俩人又待了十分钟，许阳和开车载谢纯回家。
看着谢纯下车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最近有空吗？”
谢纯眯眼思索了几秒，“最近是多近？”
“开学前。”许阳和的视线在乱飘。
谢纯掰着手指数，“我每天八点到十八点看便利店，每周有两天的十九点到二十一点去做家教，二十二点到凌晨三点去蓝海……”
许阳和就笑了一下，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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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的这几天，周阑同虞大山都在各自老宅中上演修罗场，不到初五一般见不到他们的人。
没人来找许阳和玩，他就又宅了两天。
初五，虞大山来报，虞天河还没放他走。
周阑则给许阳和说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周阑：上次你说想找的人有合适的】
【周阑：推荐名片[秦子诚]】
这事是被老头子断了经济的第二天就同周阑说过的，许阳和想开一间公司。
当然不是真的要开，他只是有一些操作需要通过公司来完成，计划顺利的话这间公司半年后会直接转给许津。而许阳和本人还在上大学，他没有时间，也不想为一个空壳公司劳心劳神，他需要一个熟悉股权操作的职业经理人。
【周阑：这人符合跟你提的神仙要求，不过他年前才离职说要休息，我通过别人联系过他，他现在的确很抗拒工作。你自己去请人家吧】
许阳和谢了周阑一通，加上秦子诚的联系方式以精诚的态度烦了人两小时，最终让秦子诚同意见一次面细聊。
又一步完成，许阳和的心情轻盈了许多，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谢纯兼职的便利店。
初五的便利店还是安静，谢纯站在收银台后。很散漫，黑色棒球服外套露着白衬衫的袖口，带logo的鸭舌帽和围裙都不穿了，微微靠着烟酒柜看手机。
瞥见有人进门才看过来一眼。
许阳和同他对视着，反手放下门帘。
他几步走到谢纯面前，周身细碎的雪晶在空调热风下化成雾，谢纯才说：“欢迎光临。”
许阳和真不知道自己走进来干什么。
他发誓本来只是想路过一下，但瞧见这道门就鬼使神差地走近了。继而望见谢纯的白袖口，腿就自己动了。
他眼睛左右扫了下，看见旁边滚着热气的关东煮，“这个怎么卖？”
谢纯说：“一次性纸碗在那边，自己拿，然后给我数签子，一根签五毛，最低七块。”
他说话的时候手机屏幕放低了些，许阳和瞥了一眼。手机上写代码，真吓人。
许阳和去挑关东煮，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半个头从货架上方冒出来，接着，在货架之间平移。
“谢纯。”周阑提着一只纸箱走了出来。
他抬头怔住了。
许阳和笑了笑，半带着嘲讽说：“晚上好。”
周阑没见过许阳和这种诡异的笑，他就是点了点头，没多理会许阳和，看向谢纯，“纸箱送我吧，我好拿回家。”
许阳和侧头一看，周阑挑了一堆零食。
白天时周阑同他线上交流，许阳和是默认了周阑和虞大山一样暂时出不来，否则以他们的关系，以他们常住地的距离，以对话的重要性，怎么都是要当面说的。
许阳和没多明显地注意他们，只是挑着自己的关东煮，听那两个人讲话。
谢纯拿着扫码枪，滴滴地响，每一声都很匀速。
周阑尽挑一些他们专业相关的话题和谢纯聊，什么常微分方程、复变函数、马特拉呗？？许阳和一句都听不懂。
许阳和笑了，周阑能学懂他死也不信，难怪泡自习室呢。
谢纯扫完了这一堆，“三百二十七。”
周阑突然小声问谢纯，“你有提成吗？”
谢纯大概是摇了头，“但是年假期间我的工资按时长算，”比了个手势，“三倍。”
“那还挺不错的，”周阑轻笑，“离下月还款日还有段时间，你可以放松一些。”
许阳和看过去，可以确定周阑在防着他，“还款日”这三个字轻得，他怀疑同周阑面对面的谢纯都未必能听见。
“不可以，月底又要交房租了。”谢纯轻巧地说。
周阑低声气泡音，“这样啊……”
而许阳和心中猛敲了一记钟，谢纯那房子是租的？
他拿着挑好的关东煮去收银台，没说话，就像正常的顾客和收银员，谢纯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他拔签子。
周阑往边上让了一下，警惕地盯着许阳和。
“你常来？”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
许阳和一挑眉，做作地诧异，“我也住附近啊。”
周阑去到一张桌子边，他的包放在那儿，摊开着平板和好几张草稿纸，看来在这儿假装学习有一段时间了。
许阳和一手掏出手机，快速找到许津的界面。
【哥，你知道k大附近的老纺纱厂拆迁吗？】
谢纯算好了签子，“二十六。”
许阳和扫码付款，同时许津的消息弹了出来。
【许津：周祎在推进的那个？】
许阳和的眉头皱了下，这居然是周家的项目，还是周阑他姐周祎负责的。周阑和他大姐，比和他妈还亲。但凡是周阑的母亲在做，他都有不知情的可能。凭周阑和周祎无话不说的关系，这个项目说不定周阑还给她打了下手、出了主意。
许阳和拿了一次性餐具，像个普通客人一样，安静地吃。
【许阳和：是，有更多消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