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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先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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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回J市？”
“...嗯。”
“车子发动了，我们还是快些坐下吧，我帮你放。”
感受到车身的晃动，温林绅士地为陶晶拉过了行李箱。
“不，不用，我...临时买的...是站票。”
“这样啊，那就坐我的位子吧。”
温林引着陶晶，来到了自己的位子旁，寻着空隙，将行李放了上去。
“我站着就好。”
陶晶略显难堪地站在一旁，并不愿接受温林的礼让。
“时间也不久，既然遇上了，就不能看着你受累，大不了我们轮流坐嘛，女士优先。”
“...谢谢。”
在温林的不懈努力下，陶晶终于被‘按’在了座位上。
“是...有急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温林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是。”
“啊...”
“你的脸...”
“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
好像更尴尬了...
在温林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时，陶晶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陶晶却望着屏幕，皱起了眉。
“喂，我在路上了，没事的，不用担心，真的不用，就这样吧。”
电话那头的人，再度引起了温林的好奇。
“...家里人？”
“...是，也不是。”
“这样啊...”
温林识趣地闭上了嘴，选择了另一话题。
“你是特地，来参加签售会的吗？”
“是，也不是。”
又是一样的回答，温林想，也许要将话题离开陶晶本身，才有可能结束她的惜字如金。
想要了解另一个人，自然也要先一步，敞开心门。
“今天，其实是我第一次‘见义勇为’。”
温林笑着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脸。
陶晶终于抬起了头，却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这可能还要感谢，之前在网络上，那些对我口诛笔伐的人们呢。”
“什么意思？”
“一些...原因，我在网络上的名声，忽然变得很差，铺天盖地的谩骂，使我不敢再点开那些界面，在网络世界过得那般不堪，所以我想，在真实的生活中，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不知不觉将内心的想法讲述了出来，温林忽然感到一丝轻松。
也不知为何，温林也下意识地想与她讨论这些。
她应该，是能够理解自己的吧。
“...从前，我以为现实中，一定存在着美好，可在经历黑暗之后，我便躲了起来，网络世界的人们，给了我许多安慰，我慢慢走了出来，可现在，我有些不确定，到底哪个世界，更黑暗。”
终于得到了回应，可陶晶话语间的黑暗，与她的痛苦神情，却令温林有些在意。
该不该继续追问呢？温林有些退缩了。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身处光明的人，总是容易忽视掉阴影；身处黑暗的人，也许只需一缕微光，便足以将其照亮。”
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安慰到她，温林在陶晶的注视中继续到：
“所以，只要大家愿意，就都有机会，看到太阳。”
“看到...太阳？”
车辆进入隧道，温林与陶晶对视的瞬间，似乎真的看到了光芒。
“是啊，如果我被网络上的利刃击垮，如今，可没法和你笑着交谈，说起来，我竟有些，感谢起那个三日来了。”
“三日？”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陶晶的眼睛又大了几分。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如我们来聊聊，对于那本新书的看法？”
“...好。”
果然，聊起与自己无关的话题，陶晶便打开了话匣。
温林不知道她过去的经历，却只觉得她下意识地自我保护，叫人心疼。
在关于推理的话题中，时间也似乎追赶上了车速。
温林无暇顾及窗外的风景，陶晶也忘了，与他交替而坐的事。
车门打开后，他们仍就着一处疑点，谈论不休。
“主角喜欢的是前女友才对。”
“可是，他明明选择了和女主角一起离开啊。”
“那样的话，买凶|杀人的事，就说不通了。”
“不，买凶|杀人是个障眼法，是为了…”
陶晶的声音忽然停顿，温林忍不住追问。
“为了什么？”
只见陶晶有些紧张地望着前方，温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有些生气，头发的散乱，也昭示着他的焦急。
看起来不像是恋人，态度却也不似长辈。
“…老师…”
陶晶的话语止住了温林的猜想。
“你说要散心，一个人跑走我不想追究，可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这么晚了，车上还这么多人！”
那位老师的话语却再一次激起了温林的注意。
这人真的，只是她的老师吗？
“他又是谁？不是说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又出事了怎么办？”
手里的箱子被那位老师夺走，温林只好挤出一抹笑容。
却只收到了怒视。
“我…”
陶晶欲言又止，安静地随着那人离开。
“等一下！”
温林喊住陶晶，上前小声地说：“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而后又礼貌地对二人说出了再见。
男人似乎对陶晶说了什么，陶晶却没有回应。
温林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莫名的担忧。
那位老师，似乎对陶晶，有些过度保护了吧。
结合陶晶之前的话，温林的心中有了猜想。
希望她愿意相信自己，
也希望她，没有将名片丢掉…
回到岗位，心事重重的温林犯了不少错误。
“小温啊，不能给你休了假，你就不认真做事了吧？”
又一次被骂，温林却依然无心应对。
陶晶一直没有联系自己…
这种感觉，竟比所有的辱骂，都要难捱。
脸上的肿痛也已然消失，如果不是记忆不停在叫嚣，他甚至都要怀疑，过去的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了。
下了班，温林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便利店，买了仅剩的饭团，作为晚餐。
从前有时间，还会自己买来食材，进行简单的料理。
现在却提不起兴致。
走过拐角，细微的抽泣声引起了温林的注意。
他循声走近。
蜷缩在长椅上，埋在臂弯里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你...还好吗？”
温林递过纸巾，哭泣的女生却没有反应。
“需要...报警吗？”
像是触碰到了禁忌，女生拼命地摇起了头。
“那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女生依旧没有反应。
也许是不愿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窘迫，温林向女生说明了附近派出所的方向后，便准备离开。
熟悉的铃声响起，温林被定在了原地。
和陶晶的一样。
猛地回过头，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微微抬起头，看向来电显示的人。
“陶晶？”
温林立刻蹲在了她的身前。
陶晶将电话挂断，哭红的双眼盯着地面。
“怎么回事？给你打电话的，是那天那个人吗，他怎么你了？”
温林的心跳不住地加速，有再度相遇的激动，更多的却是担心。
“说话啊，刚刚我要是离开了，你打算就这样在这里哭吗？”
“...没...”
陶晶哽咽着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只是，有些累了。”
温林再次将纸巾递了过去，放到了陶晶的手心。
“说出来，会轻松些。”
见陶晶沉默地握着纸巾，温林继续到：
“就当是，为对方倒垃圾，你说出你的烦恼，我也说出我的，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替对方丢掉。”
“不如我先说。”他补充到。
温林真诚地望向陶晶，见她有些犹豫，便笑着坐在了一旁。
“其实一直都想找个人倾诉，家人那边，总是报喜不报忧的，身边，也没什么深交的朋友。
前段时间，平白无故被人断定为抄袭者，真的对我打击很大。”
陶晶似乎有了反应，温林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在业余时间写写推理故事，也只是和那个作者想到了相似的故事，竟招来无端的谩骂，真的是，有口难辨。”
“...这种事，时有发生，前些日我也遇到了...”
“真的？你也被骂了？”
温林关切地问到。
“不是，是我的读者，去骂另一个作者；虽然我不清楚，那位作者是否真的有抄袭我，但...”
“什么？”
她果然也是写手，只是，她是被抄袭者，
温林收起一瞬的尴尬，继续倾听着。
“但当我发现，那些曾关心我，支持我的人，在同一时间，正对着别人恶语相向，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对我的关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他们是不是也会，对我用刑？”
“害，网络上不就是这样，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关心你，才会想要替你出气的吧，不至于因为这些哭嘛，比起素不相识的人，还是要更爱自己和身边的人。”
“可，似乎身边的人，也不是真的关心我...”
听到这里，温林才想起刚刚的那通电话，
那个男人，一定有问题。
“你的...老师？”
陶晶再次陷入沉默，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你可以只说，你想说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