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北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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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楚生居然真的去找了林顾。
他质问林顾，北平是否真有那么一位“家世不错但爱逛窑子”的男人，要娶林桥。
林顾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桥又打着他的名义说什么没四没六的话了？
“北平怎么可能有男人敢追林桥？”林顾笑着说，“我倒是知道，上海滩最近有不少富商名流，听说你俩退婚的消息后，纷纷对林桥表示了好感。对了，就路垚的那个朋友，钱瑞，他就约了林桥今晚去餐厅吃饭。”
乔楚生咳了一声，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哪个餐厅啊？”
林顾歪头想了一下：“唔，好像是上次你和路垚去的情侣餐厅……”
那天，情侣餐厅迎来了开业以来生意最好的一晚。
乔楚生提前包下所有的座位，叫来青龙帮的弟兄捧场，热闹的不像话，而他自己则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
七点一过，乔楚生看见有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餐厅。
林桥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今晚的生意似乎好得过分了。她四下瞧了瞧，一家情侣餐厅，吃饭的却净是些平头短衫、举止粗犷的男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勾起唇角，对钱瑞说：“想不到人还挺多，要不咱们换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钱瑞亦觉稀奇：“是啊，平常没见餐厅有这么多的人。真是可惜，这家餐厅的牛排可是一绝，老板特意从青岛运来的小牛犊，原本我想请林小姐品尝，既然人这么多……”
林桥问：“你喜欢这儿的牛排？”
钱瑞笑答：“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
“那好吧，我想他们应该会留出一两个位子的。”林桥走到前台跟服务生说了两句，服务生便跑去叫来了餐厅经理。
经理一见到林桥立刻对其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请她和钱瑞上二楼包间用餐。
钱瑞奇道：“林小姐真是神通广大，不知你跟经理说了什么，他的态度怎么这般好？”
林桥轻笑：“我是他的老板，他当然对我态度好了。”
“什么？！”钱瑞惊呼，“这里是你的餐厅？”
“是，所以钱公子想吃什么随便点，他们不敢跟老板收钱的。”
“那怎么成！说好是我请你吃饭，怎么可以……”钱瑞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觉得自己真是太失礼了，请人家吃饭竟然请到了人家的地盘！
林桥却不以为然：“钱公子，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这一次的免单机会吧，因为这里很快就不属于我了。”
“林小姐这是要把餐厅给卖了？”
林桥轻轻摇头，没有回答，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就说：“生意上的事，我实在不便多说。钱公子，我想咱们还是聊一聊圣乔治大学的事情吧……”
一小时后，乔楚生看见钱瑞独自从包间里出来，离开了餐厅。接着经理抱着一沓文件进了包间，又过了半个小时，林桥才出来。
她走到餐厅门口，跟经理叮嘱了两句，似乎还往乔楚生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乔楚生赶紧用菜单挡住了脸。而等他放下菜单时，林桥已经离开。
此时餐厅经理走了过来，对乔楚生说：“乔老板，不知今晚的菜品您还满意吗？”
老板？这称呼还是头一次听到。乔楚生奇怪地瞅了瞅经理，敷衍道：“满意，满意。”说着就要掏兜拿小费。
经理吓得后撤了半步，摆手拒绝：“不敢当不敢当，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另外今晚您在餐厅的所有消费，也都不用花钱。”
乔楚生眉头一皱：“为什么呀？”
经理一笑，没有解释，只说有需要再叫他，就转身去忙别的了。
毕竟，餐厅没人敢跟老板收钱。
乔楚生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去圣乔治大学参加白老大加入校董会的仪式时，又一次看见林桥和钱瑞站在一起，还见两人在校园的林荫道散步。
那画面，可谓是檀郎谢女、才子佳人——
太刺眼了！！！
乔楚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想和林桥成为朋友——他根本放不下林桥，更难以忍受她身边站着别的男人！
想不到百乐门事件也有角色互换的一天！
乔楚生亲眼看见林桥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举止那么亲昵，心里切切实实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而那种感觉真是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和的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他心想：不能就这么算了！退婚？那也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可以林桥一个人说了算呢？
于是当天晚上，乔楚生开车来到颂间公寓。
小蓝盖的后座上放着一瓶二锅头，乔楚生打开瓶盖儿，呛得直流眼泪。他自诩酒量不错，一口闷了半瓶子下去，辣的嗓子眼都疼，然后下了车，熟门熟路地爬到公寓三层，敲响了三零二的房门。
这时候林桥刚刚洗完澡，头发只擦了一半就听见急促的门铃声。
“谁啊！大晚上的，跟催命似的……”
林桥嘀咕着来到门口，才一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酒味儿熏到，下意识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乔楚生倚着门框，假意醉酒：“林桥啊……”
林桥一眼看穿：“这么晚有事儿吗？”
“我……”乔楚生没想到酒劲儿这么大，一张嘴，差点咬到舌头，“我、我喝酒了，开不了车了。”
“那你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
“……”
林桥从头到脚打量乔楚生。他说过自己从不酒驾，现在又说开车来的公寓，所以这是盘算好了，在公寓门口喝完酒就能赖着不走了？
“你少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没醉。”
“你，看出来了啊。”乔楚生不再演，站直身体说，“我是觉得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婚都退了，没必要再解释什么。”
“我没同意退婚！”
他喝的是二锅头吗？林桥拗不过，憋着气说：“行你解释吧。”
“那天在医院，童丽只是担心我的伤，所以才……哎你别关门——”乔楚生忙用脚卡在门缝，单手撑住门板，用力一推不管不顾闯进了屋内。
“乔楚生！”
林桥不自然地后退两步。
乔楚生借着酒气说出了一句令林桥惊掉下巴的话：“林桥，我想和你睡觉。”
“什么？！”
林桥瞪着眼睛，震惊于乔楚生的直白。
许是怕吓到林桥，乔楚生又解释说：“我是说，我不想一个人睡觉……”他边说边摘下林桥头顶的毛巾，动作温柔地帮她擦干发尾，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带着一点试探和讨好的意味。
林桥明白过来，扭过头问：“我送你的娃娃呢？”
之前二人闲聊时，乔楚生曾开玩笑说自己不喜欢一个人睡觉，觉得太孤单、太冷。于是林桥按照乔楚生的模样，亲手做了个娃娃，巴掌大，长得不能说跟乔楚生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
当时乔楚生拿到娃娃后哭笑不得，比比划划的非说像林桥。
林桥就急了：“那么丑怎么会像我？”
乔楚生大笑：“你也知道它丑啊！”
话虽如此，乔楚生却从那时起，每晚都要将丑娃娃摆在身边入睡。
而这件事除了林桥，谁也不知道。
乔楚生把毛巾放在柜子上，从衣兜里拿出来那只丑娃娃。
林桥瞥了一眼，淡淡道：“嗯，既然它还在，那就让它陪着你吧。”
“可它不是你。”乔楚生说的极为认真。
林桥一怔。
“它不是你。”乔楚生盯着林桥的眼睛，一字一顿，“林桥，你懂我的意思吗？她，不是你。”
林桥内心有一瞬间的慌乱。
乔楚生把丑娃娃也放在了柜子上，双手握住林桥的肩，说：“我不想走了……”
语气像极了一个流浪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家。
“林桥，我想留下。”
“……”
林桥心软了。可她知道，乔楚生必须走。
事情还没有结束，只要始作俑者诺曼还在上海，那些爪牙就会一直蠢蠢欲动。黑吃黑不难，难的是要彻底解决诺曼。林桥深知自己能力有限，虽做不到改写时局，但至少可以杀鸡儆猴，给那些欺负国人、欺负乔楚生的洋人一点教训。
“乔楚生，今晚你不能留下。”
“为什么？”
乔楚生蹙眉，声音几近哀求。
林桥目光躲闪，说：“任何事都要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说。如果你执意现在留下，那我只好马上离开公寓。我在上海也没什么别的住处，这么晚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去马斯南路，对吧？”
乔楚生不明白林桥的意思，只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拒之门外。
第二天，林桥就和林顾回了北平。
而当乔楚生得到消息赶到车站时，那辆火车早就驶离了站台……
几天后，白启礼叫乔楚生回家吃饭。
乔楚生来到白府，发现白幼宁和路垚都不在，客厅里却多了一位陌生男人。
白启礼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道远的长子，林照。”
乔楚生见到林照第一眼就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林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同乔楚生说话时总有一种匪里匪气的感觉：
“你就是乔四？”
“是。”
乔楚生混迹江湖多年，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单论气场，他和林照不相上下。而唯一令他沉不住气的，是林照的另一层身份——林桥的哥哥。
“林少爷，林桥她……”
“她很好，已经安全到北平了。”林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那帮土匪没敢动她，整座列车就只绑了诺曼和其他几个洋人，所以……”
“什么土匪？”乔楚生突然打断了林照的话，“还有什么，绑架诺曼？”
林照似乎有点意外：“林桥没告诉你？”
乔楚生茫然摇头。
“这个林桥！”林照艴然不悦，冷哼了一声，随后又深深看了几眼乔楚生，对他说，“你就跟林桥一样，叫我大哥吧。”
乔楚生一愣，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把他认了下来？
见其迟迟不语，林照轻一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乔楚生说：“林桥已经跟我退婚了。”
林照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讽刺：“小孩子的把戏，居然还当真了。”
乔楚生皱眉：“什么意思？”
林照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说：“林家向来不会干涉他人的感情问题，林桥说要退婚，我们就尊重她的决定。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她都为你做了什么。”顿了顿，又说，“白先生，我想是时候让乔楚生看看那些东西了。”
乔楚生心一提，立即紧张问道：“什么东西？林桥怎么了？！”
“放心，林桥没事。”白启礼从书柜里拿出一个文件箱，摆在了乔楚生的面前。
乔楚生看看箱子，又看看林照。
林照示意乔楚生打开它。
乔楚生打开箱子，见里面放着一堆文件，什么轮船公司股份证明、商贸行和药行的股权书、大华歌舞厅经营执照、沙逊银行所有权转让合同、马场的合作协议，以及各家公司的股票和房产地契。
当然，还有四爷烤鸭店和情侣餐厅的经营许可证。
“这些都是林桥的产业。”乔楚生觉得奇怪，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给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再好好看看，文件上所有权人那一栏。”林照提醒。
乔楚生又翻了翻，发现每份合同或者协议上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顿时惊得瞪圆了眼睛看向林照。
林照解释说：“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五份文件。乔楚生，你今年二十六岁，林桥给你补齐了之前二十五年的生日礼物，所有资产加起来足够你一辈子不愁吃喝，只要你自己不作死，那些钱根本是花不完的。你现在已经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商业大亨了，富埒陶白，且在上流社会享有一席之地，也就是说，你不必再听命于任何人。”他说着暗暗瞧了瞧白启礼，随后又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乔楚生，“这个是林桥要送给你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如今看来，应该也是最后一份。”
乔楚生已经没有力气去接信封了。
林照便将信封放在乔楚生面前的桌子上并直接告诉他，信封里是两张前往法国的船票，他和童丽一人一张。
“她知道，你毕生心愿就是挣很多的钱，然后和心爱之人环游世界，所以……”
林照没有把话说完。有时候，适当的沉默反而会带来更好的效果。
此刻，乔楚生终于懂了为什么之前林桥会说，她是把他放在手心儿里疼的……
林照又浅浅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缓缓道：“我听说，当时长三堂失火，你当着很多人的面儿急赤白脸地把林桥带去巡捕房问话。若非后来林桥为息事宁人，花钱雇了更多的人去见证你将她请回八仙楼、借百姓之口给你立了个好名声，你以为，我父亲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我还听说路垚和白幼宁结婚的时候，白先生送了他们一套马斯南路的别墅。林桥觉得，你将来肯定想跟他们住得近一些，所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买下了他们隔壁那栋……她那么明目张胆的偏爱你，父亲知道后，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而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也是怎么劝也劝不住。算了，反正上海这边的钱都是她自己赚来的，跟本家关系不大，她想怎么花是她自己的事情，值与不值，见仁见智吧。”
最后，林照拿出一张车票，并排放在那信封旁边，别有深意地说：“明天一早我回北平，车票，我买了两张。”
林照离开后，乔楚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问清楚，土匪和绑架诺曼是怎么一回事。
他正准备追出去问个究竟，却被送客回来的白启礼拦了下来。
白启礼告诉乔楚生，那件事是林桥故意为之。她以林照的名义给诺曼写了一封信，说北平和奉天有更大的市场，问诺曼是否愿意北上发财，林家愿意与诺曼合作，并随信附了前往北平的车票。
诺曼动了心，叫上几名心腹随其同去北平。不料列车上有一伙土匪，专门以绑架洋人、索要赎金为生，诺曼就这样被绑架了。这两天上海工部局收到了诺曼托人带的信儿，说是希望工部局能支付赎金救他们出来。只不过侯爵一案后，诺曼已经是臭名昭著了，曾经的那些爪牙也都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愿意帮他，至于他现在如何，谁都不清楚。
“所以林桥说的‘等一切结束之后’，指的是诺曼被绑架……”乔楚生喃喃自语，随后又高声质问，“她又是早就策划好了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又不告诉我！！”
“当然是不希望你以身犯险。”白启礼说，“旁人都以为经过了洋泾浜那晚，胡竹轩已死，事情便算是结束了。可实际上那帮洋人是不会轻易收手的，他们依然在上海滩蠢蠢欲动，意图继续闹事。林桥是想要杀一儆百，为这里换得一时安宁。可她又不能真杀了洋人给林家添麻烦，所以就想出了那么一招儿。
“林桥始终不愿意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将全部的计划告诉你。实际上，长三堂失火的时候，林桥就在八仙楼与我筹谋了宴会失窃、会馆爆炸等一系列事情。三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事儿的，他不会撒谎，经不住幼宁两三句拷问就全撂了，所以幼宁也知道了。林桥说担心夜长梦多，怕时间一长你看出来端倪，所以提前了行动时间……她还说，她可以替青龙帮扫清内鬼、助我当上圣乔治大学校董，而作为交换，我必须答应她一个要求，那就是事情结束之后，我要放你离开青龙帮，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送你出国念书。”
乔楚生哑然。半晌，他声音有些颤抖，说：“老爷子，我，我想去北平……”
把林桥带回来。
乔楚生没说出这后半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请求，老爷子会不会同意。毕竟青龙帮刚经历过一场内斗，亟需稳定人心，如果此时离开上海，他实在担心有人会趁机闹事。
没想到白启礼说：“去吧。”然后将一封拜帖交到乔楚生手中。
乔楚生低头一看，那是自己当初拜在白老大门下时送的帖子。
白启礼叹道：“照规矩，我应当将它撕掉并对你进行生死考验，考验过了，你才可以离开青龙帮。但我既然答应了林桥，保你安然退帮，定是要言出必行。你收回拜帖，便算是退了青龙帮了，今后帮内一应事务皆与你无关，你就安心经营那些生意吧，和林桥踏踏实实生活。放心，上海滩不敢有任何人为难于你。”
翌日，码头。
“上次还是你送我和幼宁，这次就换成我俩来送你和……”路垚看了看白幼宁，因照顾她的情绪而没有说出童丽的名字，只感慨，“真是世事无常。”
乔楚生淡然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他俩一个拥抱。
路垚说：“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乔楚生拍拍路垚的肩，笑而不语。
小两口目送乔楚生登船。白幼宁惆怅地问：“我哥跟林桥就这样结束了吗？”
路垚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两个人的感情，他始终参悟不透。
“管他呢。”路垚牵起白幼宁的手转身离开码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天注定呀……”
一阵轰鸣声后，轮船缓缓驶离港口。
路白二人回到巡捕房，碰见了阿斗。阿斗同他们打招呼：“路侦探，路夫人，你们回来了啊。”
路垚：“嗯，回来了。”
阿斗：“今天车站人多吧？”
路垚：“多……嗯？车站？”
白幼宁：“什么车站？”
“火车站啊。”阿斗还奇怪，“你们不是去火车站送乔探长了吗？”
白幼宁：“不是啊，我们是去码头送的楚生哥。”
阿斗挠挠脑袋：“可我看乔探长昨晚手里拿的，分明是火车票……”
路垚忙问：“去哪儿的火车票？”
阿斗：“北、北平啊。”
白幼宁和路垚相视一笑。
“北平的冬天可比上海冷多了。”路垚抬头望向天空，笑着说，“希望老乔能多穿点儿。”
然而，乔楚生只来得及换上那件黑色长衫就直奔火车站。
昨晚离开白府后，乔楚生匆忙赶回了巡捕房，从保险柜里取出那只林桥当初来上海时拎的小皮箱，箱子里还放着满满的金条。随后他又连夜赶到马斯南路，告诉童丽第二天码头见。
可他并没有跟童丽一起乘船去法国。送童丽上船并与之告别后，他在轮船驶离港口前下了船，火速赶往车站，来到了北平。
一下车，乔楚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北平的冬天是真他妈冷！
早知道就多带两件衣服了。乔楚生心想，一转头，他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瞬间，北平不冷了。
“林桥！”
乔楚生朝她奔去，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再不松手。
“乔探长。”
“嗯？”
“这次你没有迟到了。”
乔楚生笑，只听怀里的人凑到他耳边呢喃道：
“乔楚生，别来无恙，我是林乔，双木林……乔楚生的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北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