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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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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恶魔!
她根本就是恶魔!
他疯狂地摇着她,不过,就在刹那间,突然有两抹影子以快得几乎看不见的身法出现!下一秒,只觉得脖子一痛,他昏厥了过去,而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个醉月楼的老太婆,心疼地搂住了昏迷过去的十三。
再醒过来时,十四已经身在组织里。众人皆是一副惋惜的表情。没有人回答他为什么会回到组织里,也没有人提起十三的事情,这次的任务,就像是被谁给勒令不许提起一般,成为了组织里的禁忌。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两年。十三的消息全无。
反观十四,不停地接受任务,不断地得到磨练,在外面也算是闯出了一点儿名堂来,甚至,开始有人为十四改名,唤他圣天师,尊他的道术之高,尊他面对妖物时仍气定神闲的风采。
且说组织吧。
组织本来就是个神秘的地方,大隐隐于市,五大楼主代表了五大禁区,平日若无楼主召唤是绝对不可以闯入的,只有聚贤楼可随便进出。
而今天,十四又蒙管辖他的星红楼楼主召见。这是个古道热肠的老头,但今天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嘘寒问暖废话一堆,而是直接丢了个任务牌给十四,转身就走,潇洒得不得了。倒是十四看到牌子上的任务后,目光变了。
与两年前的任务一样,任务牌上写着——
伙伴:十三(芙蓉镇汇合)
目的地:芙蓉镇
任务:为将军府夫人降魔
组织从来不开玩笑,所以,收拾了行囊,十四直接以神行微步赶赴芙蓉镇。与上次不一样,没有十三在旁,十四总算可以缓缓地走在芙蓉镇的街道上,慢慢地寻找一个存在于记忆中的蒙眬身影。
或者正是因为对十三始终心存芥蒂,所以,他并没有直接使用道术把十三找出来。而以他现在的道行,独自一人就可以降伏妖物,只是……
他很疑惑将军夫人当年被十三那一刀插入心房,怎么还能活下去。
这样一想,他连忙跑到一个露天的小面摊坐下来,点了碗阳春面同时趁机向店小二打探消息,不料那面店的小伙子才看到他的脸,就吓得连忙跑到老板身边咬耳朵,随即,老板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不只如此,就连经过的人,坐在附近的客人们,都一再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带着害怕,又似乎带着欣喜,很复杂。
很快就到了晌午,面店里面挤满了人,却偏偏没有人肯与他同桌。这样奇怪的气氛,使得十四的心情变得郁闷了起来。结了帐,十四决定不管十三,直接往将军府去了。
经过那与将军府遥遥相对的小酒家,意外发现已经易主了,就连酒家也改了个名字:醉芙蓉。
他忍不住先拐了进去,发现里面竟还是冷冷清清,就连跑堂,也是掌柜亲自去做。掌柜很年轻,是个干净的书生。也是唯一一个见着十四却没有拿奇怪的目光看他的人。
“道长不是本地人吧?”年轻掌柜闲来无事,索性过来跟十四对饮。
十四摇头,两人随便聊了一阵,十四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酒家,我以前来过,是一对年迈的夫妇经营的,不知他们去哪了?”在模糊的印象里,十四记得把自己劈晕的,就是那个看着十三就远远抹泪的白须翁。
“喔,你是说将军大人的岳父母?他们自然是玩够了,回去与将军夫人共享天伦了。”十四愣住,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别看我在这里开酒家,其实我也是个异乡人。”没想到那年轻的掌柜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一直说个不停,十四默默地浅尝杯中之物,心里正盘算着是否该立即前往将军府,不料却听见那年轻的掌柜如此说道:“说起这平西大将军,与他的夫人可谓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战役之中,这大将军勇猛杀敌,这将军夫人为死去的阴魂没日没夜地作法祈祷……”
“作法?”
十四手中的酒不由地洒了出来,不过年轻的掌柜没有注意到。
“是啊,看过将军夫人作法的人,无不深深地为将军夫人所倾倒,我真是幸运啊,碰巧遇到上月末的佛祖华诞,看到那娉婷的舞姿,那捧月的魅态,简直……”
没有再听年轻的掌柜说下去,搁下了碎银,十四便急步往将军府去了。由于将军早已经失踪多时,府第早已没落,十四只遇到家丁两人。说明了身份,待家丁禀告了主子,十四便被带进了已经有些荒废的将军府。
很快地,他被带进了一间厢房。没有华丽的布置,进门却见到一张白虎皮地毯铺在地上,再往里看,竟是一挂珠帘,珠帘后显然是床榻,隔着珠帘,隐约看到床上横躺着一抹纤细的人影儿。
是个女人。
十四心里不禁一慌。纵使他的身份是道长,无论如何也不该与女子单独而处。
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而随着这一阵猛咳,淡淡的妖气传来,十四双眼一瞪,进来将军府后一直未能察觉妖气,不想竟在这里出现,他连忙从袖间摸出七寸玄针,轻步向前。
猛地拨开珠帘,高举的玄针对准了那咳得无力趴在床上的女子。就当玄针要落下之际,那名女子徐徐地抬起头来。锐利的锋芒,刹时停顿在那名女子的眉宇之间。薄汗,渐渐地从手心渗出,害他几乎没法把玄针拿稳。
“又想用玄针杀我么?”那名女子虚弱地笑着,显得格外亲切,只可惜,她的脸色惨白得不见一分一毫的血气。
看着那瘦弱的肩膀在眼前震动着,他越发觉得手里的玄针拿不稳。
“你……是将军夫人?”终于,十四把玄针收了回去,不过他没有把那名女子扶起来,只是袖手旁观。毕竟,这名女子是他认识的十三!谁知道这是不是为了报他当年以玄针暗算之仇才设的请君入瓮之局?尤其她的身上的确有妖气,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现在并没有感觉到……
看着十三虚弱地点了点头,仍然在咳嗽,十四再次开口:“那么上次那名女子,又是谁?”
“是蛇妖。”十三艰涩地回答,“自我离开以后,蛇妖冒名顶替了我,还悄悄地把将军府里的家仆都吃光了。”
“她身上并无妖气。”
十三对于他的咄咄逼人只是淡然一笑:“全天下,只有你无法察觉她身上的妖气。”
十四愣了愣,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而十三也没有要说的打算,沉默了好一会,才又说道:“蛇妖今晚就来。”
“你确定是蛇妖而不是你的同伴?”十四知道自己的语调有多么不屑,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抹如当初般亲切的笑容:“今晚就交给你了。”
“你呢?”
“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明明上月的佛祖华诞她才跳了祈福舞!
十四眯眼,想要说出年轻店家方才对他说过的话来证明她在撒谎,但看她又是一阵猛咳,竟一时不忍心说出口。只好纳闷地掀起珠帘走了出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假寐,等待夜幕降临。这期间,他一直被那咳嗽声扰乱着心神。
他盘膝,入定,拒绝那份烦躁。神游太虚之际,面前忽起风响,十四惊觉地张开双眼,却见跟前两人扭打一团,意外地定眼一看,只见一脸惨白的十三竟然双手掐住了一名陌生男子的脖子,双眼尽是杀气,仿若多年以前对付那名惊惶失措的貌美妇人时一般。
而那名陌生的男子……细细一看,竟是今日遇到的那名年轻掌柜。暗暗一惊,看着十三大汗淋漓地掐住对方的脖子,浑身妖气毕露,十四站了起来,袖间悄然退出了七寸玄针。
“救命……”那名年轻掌柜哽咽着求救,脸因为缺氧而痛苦地扭曲着。
十四手中的玄针猛然架到了十三的脖子上,锐利的锋芒抵住了脉动之处,沉声道:“松开他。”十三没有理会,咬着唇,皱着眉,只听手下“啦啦”作响,非但没有松手,似乎还更加了把劲。
下一秒,七寸玄针锐利的尖端在十三脖子间飞快地一划,似是没有触碰,却硬是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来,只怕再深几许,就要割破了喉咙!十三终于看向十四,纯黑的眼眸里尽是不甘,但到底,十三还是松开了手。
“道长,吓死人了!这女的一定是妖……”年轻的掌柜飞快地绕到了十四的身后寻求庇护,一张嘴巴飞快地说个不停,但是,怎么也没有料及,话还没有说完,腹间硬是一痛,只觉得有长物直刺了进来!
年轻的掌柜骇然地低头,原来,是十四皓腕一翻,把七寸玄针直刺进去了!猛地一阵抽搐,年轻掌柜面容狰狞地倒卧在一边,双眼往上翻白,翻到极尽,突然又猛地翻过来,可那瞳孔,金黄色地,狭长,竟变成了蛇般地叫人恶寒!
十四尚未回过神来,那年轻掌柜嘴巴裂出了一个可怕的弧度,直张至两耳,而长得惊人的红舌信飞卷而来!还好十四手起针落,当机立断地把那湿濡的飞舌给钉在地上!
“他真的是蛇妖……”
“趁它未死,把它的胆挖出来。”
十三的话更叫他恶寒。十四厌恶地开口:“为什么我要?”
“那是你的解药。”
十四皱眉。而十三,娓娓地开口,叙说起一个几乎连她都遗忘的故事。
故事的本身,并无太多曲折。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救活了一窝小鸟却杀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
虽然小蛇死前看他们的眼光十分森寒,但是很快地,这对小情人就因为彼此的婚礼遗忘了这件事情。再后来,新婚的他们来到了芙蓉镇,男的为捍卫祖国疆土浴血奋战,女的则日夜为战场上的勇武亡魂超度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