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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鸟入囚笼1 ...


  •   夜深时整个南洲道上的灯笼几乎都是燃尽的,灯火阑珊处只有一家楼馆。

      歌舞升平,缠绵悱恻之音中夹杂着其它变了声调的声儿。

      用临戈平时混在一起的,蒋衣的话来说就是“热闹”,有人气儿,比府上娶的木讷专苛的夫郎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正恰,京都中几乎大半的女人都是这般认为的。

      楼外停着两辆马车,半隐匿在黑暗中,马儿轻抬铁蹄在地上摩擦发出点声响。

      马鼻里喷出响儿。

      靠坐在马车上的骁音用手拍了一下含苕的肩背。

      从夜浓时立到天将将放光,人站得跟一座石像狮子一样,一动不动,跟被定了身似的,是骁音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稀奇。

      含苕目光一直落在门口。

      “怎么这么久,你说郡主和主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

      含苕冷着脸速道:“我进去看看”

      “哎……哎,我开玩笑的”

      放在腰间刀柄上的手收紧,脚下还未踏出去,门口边来了人。

      “是郡主!”

      一旁马车里的人瞌睡一下惊个干净,连忙去接自家郡主,扶到马车前,叫马车夫拿了踩凳,仔细搀扶。

      “参见平阳郡主”

      平阳闻声偏过头看着跟一尊佛像站着的含苕眯了眯眼睛,明显喝了不少,已经识不了人。

      “王女呢?”

      平阳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随后咧开牙:“临戈早就出来了”

      登时色变,两人连忙冲进楼里。

      室内静谧,远远的能隐约听到楼里的动静,林檀木香从张牙舞爪的金猊兽香炉中燃起,轻飘飘的在一角一圈圈四散荡开。

      香炉前是一架四角屏风,屏风上绣着不知名的花卉,楼里的屏风做的不怎么用心,隐隐约约
      能看得到后面的景象。

      地上散落着衣服,赤红的外裳上袖口沿着腰间都用着金线绣着藤蔓花纹。

      复杂盘桓,细细看来又利敞。

      临戈睁眼时,盯着头顶的帷幔怔了片刻发神,直到旁边有东西动了动她才蓦地回过神,撑起身子。

      眼前的一幕颇有点冲击,所以她呆愣了几秒,眉下意识很轻的蹙起。

      临戈是很少忘事的人,喝酒也不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要好的朋友曾经想要趁醉诓骗她,得知她这个体质后。

      叹了少时,自觉是在这个少年名成的娘子身上是讨不到好处。

      也便作罢。

      可是现在明显出了一点意外。

      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能捡起来的只有零散的片段。

      地上的衣服可昭示情况惨烈,还将人的衣裳撕烂了,按照蒋衣的话本她应该是这样做了,可局中人正迷茫。

      余光可见男子身上白皙细腻皮肤上的青紫交错,不忍直视的手指印……。

      在看到男子的容颜时,她是楞了一下的。

      是好看的,比京都男子都要好看的长相。

      她偏着头将自己的里衣递过去,男子的手指骨感分明修长,指甲都是好看的。

      男子半天没有动作。

      临戈看他,男子眉眼如画,坐在床上乌黑如墨的长发最晚只是用着简单的发带束着,现如今披散着。

      乖顺的贴着男子的后背。

      鼻梁挺直,轮廓分明,肤白如雪细腻中透出温润的光泽。
      一双凤眼形状标志眼尾微微上扬,自带一种魅惑人心的妖孽,眼瞳黑亮,而主人此刻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眼里略微有些空洞,却又像是透出无边的寒意让人从脊背上开始往上爬,让人牙齿打颤。

      突然的。

      他伸出手臂,原本在腕骨处的红砂已经消了。

      这是要负责?

      临戈谨慎的说:“我不记得了”

      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行为显得有多恶劣。

      男子像是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像刚才露出手腕也只是自己无意伸出胳膊展露而已,面无表情低着头似乎想起来什么,开始要找什么东西。

      在床上枕头下翻找。

      动作间不免会露出更多遭殃的部位。

      在他要掀开被子径直下床找时,临戈哎了一声给他披上衣服,

      男子终于在床底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不过不是什么物件因为男子伸手模样像是哄床底的小东西。

      临戈先将衣服穿好,看清男子抱的是个什么东西吓得汗毛都快竖起来。

      后退几步

      那是一条花色的毒蛇,倒三角的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焉焉的。

      盯着临戈眼神不善,吐着蛇信子。

      临戈是怕蛇的,小时候掉到蛇窝里被无毒蛇咬了几口后留下阴霾。

      看到蛇害怕完全是下意识反应。

      蛇在男子的怀里很安分,尾巴尖缠在男子的手腕上。
      她问:“它是你养的?”

      京都之中喜欢养些蛇宠的不在少数,多是些女儿家寻乐的,男子养这东西少见。

      临戈稳了稳,仔细看了发现蛇的身上有些伤。

      “它怎么伤了?”

      男子冷冰冰的看着她,对视了几秒。

      临戈抬起手,张了张嘴。

      缓慢的说道:“我把它弄成这个样子的吗?”

      脑子闪过几道片段,好像她压着人亲的时候是有什么东西被她打出去了。

      临戈脑子转得飞快,尴尬地笑了笑,桃花眼弯成姣好的形状。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下意识,手比脑子都还快。

      临戈风流惯了也野惯了,与京都的娘子骑马打猎整座山的乱窜。

      只是为了猎一只皮毛好的狐,这种耗费半天心力又无大益的事情。

      是她常做的乐子,平阳郡在江南风水养大。

      皮娇肉嫩,跟着临戈她们一起窜上跑下的。

      深山野林中难免会刮受点小伤。

      所以临戈身上倒有些伤药,药都是宫里的极好物件,朝中老臣批责临戈,就是浪费。

      连看门都狗被打伤了一道口子,临戈心情好了都能赏了药供养着。

      临府百年建立起的家业迟早被她挥霍一空。

      她从来不在乎,眼下也毫不心疼。

      “用这个药”

      “几日便能好”

      男子并不行动,临戈讨好的凑过去。

      用手点了一点摸在自己手背被指甲刮伤的地方。

      “诺……就这样。”

      男子模样生的极好,好到不像是这花楼能有的尤物。

      临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之前都没看到过你,你是最近才来的吧?”

      “你为什么不理我?”

      接连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临戈直起身子,房间里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大圆床,屏风一张小木桌,香炉比花楼其它房间里多的再没有其它。

      男子很安静的摸着蛇,一下下的像是看不见临戈一样。

      临戈盯着他瞧了半响。

      突然道:“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男子终于抬眼睨了她一眼。

      张了张嘴唇瓣之间吐出一个低沉的字眼。

      “烦”

      讨厌她。

      临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么被嫌弃还是第一次,不过事情她不占理所以没反驳。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之而至的还能听到门被外力猛的撞击声。

      相临房间的人被吓到,尖叫怒骂声一片。

      “王女”

      骁音的声音越来越近,接连踹了好几间房,在最末端的房间终于听到自家王女的呵斥声。

      “含苕,不许踹!”

      骁音都快要喜极而泣。

      含苕已然收回腿端正立在门口回答道:“是”

      临戈在房间里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这个好看的男子好像被她弄伤了。

      她在床上看到了血迹,她身上没什么出血的,那显然就是他身上的。

      “你……你受伤了?”

      男子低头看了看血迹,动作间被子被带开裤子上明显更被晕染的多些。

      他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便移开不再看。

      漠不关心,好像并不是自己身上的血一样。

      临戈很少对于欢/好的小倌粗/暴,她向来都是有度的,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眉紧蹙了一下,她低声让含苕去买些药再拿套干净的衣服。

      备水。

      热水,衣服,伤药。

      看起来男人是不太喜欢她,临戈跟他说清楚要怎么做。

      期间男子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她的话。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男子抬眼看她,冷冰冰似乎能化成实质,把她戳成一个骷髅。

      像是枝头的一捧雪,冷冷清清的。

      临戈勾唇笑了一下,习惯性地伸手摸摸他的头。

      男子不乐意的偏头。

      出了房间又让人备水,单独准备一间房。

      洗漱中,水汽缭绕。

      润湿了眉眼,临戈搭着胳膊在桶沿上略微失神

      骁音跟她说,这是花楼的地楼,最下面的一层,而她一般都在上三层。

      昨夜为什么到了这里。

      想了会,没什么印象,她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放弃的由为果断。

      换了身衣服,回最里的隔间。

      她还有些事情要问清楚。

      在廊上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她脸色不变,脚下步子加快。

      门口守着两个婆子。

      临戈含着淡淡的笑道:“让开”

      两人面露难色:“王女”

      “含苕”

      “是”

      一脚踹在门上。

      哐当两下,屋内的情景展露无疑。

      枝上雪美人被连扯带拽的拉下床,老鸨按着人抓起木瓢往人身上浇水,男子身上已经全都湿透。

      他手臂上缠着的蛇现如今泡在木桶里。

      不知道是死是活。

      男子一只手在木桶里泡着,似乎想要把那条黑蛇捞起来。

      老鸨被临戈吓了一跳。

      还来不及堆笑,就被含苕和骁音挡开。

      临戈弯腰将蛇捞了起来,拦着腰将人半搂半抱起来。

      扶到床上将被子一拢,将人裹了严实。

      将干净的衣服扔给他。
      男子低着头抓住她的手臂,她看了眼要死不活的小泥鳅,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把衣服换了,我就把它给你”

      老鸨看见临戈看她,低低叫了一声。

      “王女”

      她面露难色。

      看了看临戈身后的男子又看她,哭似的苦笑。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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