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玩玩呀》泽子三

71、番外三：表达爱意

　　如陈嘉微的愿，他们愉快共度六人行的同游时光，前后去了六个地方，没想到最后一站的青海，却是七人回家。

　　陪玩摄影师季其，幽默风趣，毫无掩饰地常常将闻斐逗笑，主动争取，抓住一切机会靠近闻斐。

　　初见时，他们对季其留心防备，闻以宁更将闻斐盯紧，谁料，防不住闻斐对他的好感。

　　季其连夜把自己一切整理成简历，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份，正正经经交底，拿出证件，存款，以及□□，房产照片。

　　柯允蕴不由得咳了声，打破僵持，时灿不动声色抚着她的背，抬眼看向闻以宁。

　　“我只有一辆越野车，就停在门口，父母体制内，身体健康，还有个弟弟，刚考了公务员，我的工作室主线上设计交稿，在哪都行，收入稳定，我喜欢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闻以宁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范经伦，他亲眼目睹闻斐与季其的来往，大多数时间变得沉默，面对他们时，依然和往常一样。

　　季其真诚的看着闻以宁：“从小到大，我父母告诉我，人生在世，能找到喜欢的东西不多，想要就要拼命去争取，去留住，直到留不住，这么多年我也是这样做的，现在，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拜托你，给我一个追求她的机会，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祝福，但在这之前，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闻斐站在楼梯间，听到季其的一番话：“你应该问我，而不是问他。”

　　季其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她：“好，你愿意给我……”

　　闻以宁恨铁不成钢打断：“谁让你下来的？”

　　陈嘉微扯了扯他的袖子：“她说的没错，感情的事，我们都不是当事人，怎么好替她做主？”

　　范经伦掐紧抱枕一角，稀松平常：“对啊，我们不该掺和的。”

　　柯允蕴很了解闻斐，知道闻斐想要的是一份明目张胆的爱。

　　恰好，季其好像是这样的人，只是，太仓促不一定真的。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众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在柯允蕴身上，闻以宁不悦开口：“柯允蕴！”

　　“我愿意。”季其眼睛没有从闻斐身上挪开，他的喜欢，不计较成本得失。

　　“也许她不会答应你，你们不会在一起，你也愿意？”柯允蕴视若罔闻，继续问他：“你的父母呢？”

　　“嗯！我愿意的。”季其肯定回答，没有含糊其辞：“他们知道我喜欢她，已经同意了。”

　　时灿专注把玩着她的指尖，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一般，由着她胡来。

　　闻斐感激地看了眼柯允蕴，缓慢走到季其的面前：“那你……还不去收拾行李？”

　　季其一脸认真：“我收好了，都在车里，现在就能走，给我一个地址，我会去找你。”

　　他们定了机票，而他开车。

　　“跟我一起吧，你的车，我让人送过去。”闻斐随即笑笑。

　　季其不假思索：“好。”

　　闻以宁被陈嘉微掐了手警告，愣是没作声，到底谁才是她亲人啊，他那都是为了她好，随便一个人上来就想当他妹夫，想什么呢。

　　范经伦窒息的找了个借口，笑了笑：“公司有急事，我给他们回个电话。”

　　陈嘉微松开闻以宁的手，低声：“去看他。”

　　闻以宁：“……”

　　他们考验季其的时间很长，尤其是闻以宁对他一直不是很满意，其他朋友待他释放的都是善意。

　　他并不介意，刚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渐渐落地，驻扎，去了解到闻斐，得知她的家世，也能理解闻以宁对他的质疑。

　　季其没有一昧强追着闻斐不放，他保持自己的生活节奏与平衡工作，余下的时间里，经过她的允许，深入闻斐的生活。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要求，像凌晨三点，想去看日出，就爬起来带上相机接她，闻斐早上五点想吃周记的早餐，他就提前预定，送到楼下，听说她喜欢花艺，就找个培训班学点皮毛，再找她深造。

　　更多时候，闻斐喜欢往庄园跑，常常小住，这让他清楚意识到柯允蕴的重要性，他没有刻意讨好谁，只用心对待闻斐，留心她的喜好，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回忆。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直觉是敏锐的，他们谁都不提范经伦，他却屡次发现，范经伦看闻斐的眼神有克制的爱，而她，没有，很纯粹的当他是朋友。

　　直到，他们几人毕业，在学校里，闻斐答应他的表白，他们在一起了。

　　时灿的电影获奖，同时，他也拿到了最佳男主的奖项，但是，没有去领奖，而是让范一逸替他拿回来。

　　他的粉丝满怀希望，被落空，后来的日子里，取关的取关，爬墙的爬墙，账号没有再上线过。

　　时灿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喊远处的贾远烧火：“我去取鸡。”

　　“还有番薯，一起拿过来呗。”贾远这回熟练的生火，任务结束，他的薪资不减，随时灿离职，任职时灿的生活助理，而原本团队里的小助理被范经伦安排跟其他的艺人。

　　窑鸡烧旺的泥土，被敲落埋得严严实实。

　　柯允蕴坐在棚里的椅子里，手拿着葵扇缓缓扇风，回头跟闻斐聊天，时而生气，时而笑笑。

　　时灿站在地里，手搭在锄头的木柄抵住，定定望着柯允蕴。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却为她活在世界上而感到庆幸，她逐一稀释他的痛苦，以最微小的事物，让他生出感知幸福的念头。

　　“还看啊？看不够啊你？”贾远灰头土脸，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打趣他。

　　时灿嗯了声：“不够。”

　　电视台新出一档采访栏目，针对青年研发室，主要让大家接触了解他们的想法，见识时代因为这些人产生变化。

　　时灿作为电视台第一位邀请的对象，他应了。

　　主持人前期的采访围绕医疗芯片展开，行业哪点不足，以及研发的芯片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时灿在熟悉的领域里，游刃有余应对所有提问。

　　直到尾声，主持人询问提起，他的私生活及大家都想知道的感情观。

　　时灿的沉默，让主持人紧张得背后发凉，正想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时，他开口了。

　　“相爱的人可能会在爱意最浓时说我爱你到天荒地老，不离不弃，我不怀疑他们的真心，我知道这是比喻，但我不会说这些话。”

　　主持人：“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说呢，表达爱是伴侣间维系的一种必要举动，会不会是不够爱，才不说呢？”

　　“嗯，我承认不够爱。”时灿扫视一圈，注视坐在人群里的她。

　　主持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迅速想找补之时，时灿继续回应。

　　“她不会忽略自己感受，忘情到看不见身边的人和事，放弃工作，无条件爱一个没回应的人。”

　　“如你们所见，我失去至亲的人，这颗心跟死人的没太大区别，但我比多数人幸运。我遇见她，重新定义爱，我认为爱是有度的，至少现实里是，在我这里是，刚开始我会觉得奇怪，像我这么固执的人，怎么碰上她就那么听话了？”

　　主持人看到谈起柯允蕴的时灿，神态松弛，举止间那份从容，像足一位被爱包裹的人。

　　“字面意思，我乐意听她的欢喜悲哀，听她解释，偶尔听她狡辩，心甘情愿的听她说话。”时灿勾起笑意，心不在焉瞥了柯允蕴一眼：“直到有一天，我觉得水很凉，割到的脖子很痛，我突然很害怕被她看见，又害怕她看不见。”

　　柯允蕴记得他脖子那一道割痕，触目惊心，他承认爱她，需要莫大的勇气。

　　时灿像是印证她的想法一般，温柔：“我终于发现我爱她这个事实。”

　　“我活不到天荒地老，就不说这样的话，我活一天就爱她一天。不管她对我做什么，我都想尽力给她回应。”

　　柯允蕴微微一笑，他没有让她久等。

　　“每个人心里对爱的定义不同，不用参考我们的爱情，托我妻子的福，我在不演戏的时间里，认真感受生活，慢慢找到自己。”

　　“所以，谢谢一路关心我的人，我过得很好，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时灿看向镜头，对着屏幕外的所有人说这句话。

　　采访完，摄像机一关，时灿在舞台上走下观众席，周围的人都停下，看着他走到第三排，牵起一位戴着帽子的女生：“老婆，回家吧。”

　　众人一片哗然，原来，柯允蕴一直都在。

　　起初，所有人以为这只是一场玩笑。

　　最后，发现他们直到临终还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