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万人迷文里拐走魔尊》月厘

13、第 13 章

　　顾烟杳的这个要求过于广谱，导致咒术师听见的时候，直接给懵了一下。

　　“专门对抗魔族的毒药，我族有三百五十种，你难不成要我挨个报出来？”

　　这个回答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咒术师本就最恨魔族，又本就擅长用毒，光是这样问，得要这人报菜名一样全招了才行。

　　可戚征哪里等得到哪个时候？

　　顾烟杳回头看了戚征一眼，心里动摇不定。

　　她曾经为了救素不相识的商连珩搭上自己的性命，可在女主光环下，商连珩转头抛下她就走。

　　如果现在她不惜一切代价救下戚征，那么当他们一同遇上女主的时候，戚征会作何选择呢？

　　也会抛下她转头离开吗？

　　她的确是需要在这个书中位面中找到帮手，但要是这书里的每一个人都注定忠于顾烟棠，她还有什么赌注去和系统斗？

　　“小朋友，遵从你的内心走。”高德仿佛知她所想，突然悠悠道。

　　顾烟杳如醍醐灌顶。

　　如果她每一件事情都精于算计，对这里的每个人都只权衡利弊，那和系统又有什么不同？

　　戚征在客栈里对她的维护，都是有目共睹，更何况他们还曾以姓名为戒律，说好的互不背弃的。

　　顾烟杳垂着眼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她本来没有打算现在就触及剧情的底线，但是……算了。

　　她再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问咒术师：“那我问你，你们的现任族长巫玄，袖箭之毒何解？”

　　这话一出，不止是咒术师愣住，她身后也传来了桌面碎裂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真名？！”咒术师结结巴巴，眼里满是惊恐。

　　“你怎么知道当时在场的人是谁？”这是已经捏碎桌子角的戚征。

　　可顾烟杳对这两个问题都无暇顾及，因为在她说完之后，还有第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惊怒响起，震耳欲聋。

　　“检测到宿主进行故事剧透，宿主剧情影响力达到30！”

　　——下线检修的系统被警报声紧急唤醒，回来便看到了顾烟杳泄露洛执玉身份的场景。

　　“宿主，你趁我不在都干了些什么！”
　　系统的声音近乎癫狂，竟让顾烟杳从那无机质声音中听出了一丁点年轻女声的音色。

　　“由于宿主违背规定，对书中人物进行剧透，并造成剧情偏移，现在立即对宿主进行惩罚！”

　　身体里像是突然有一根弦断掉，近乎要捏碎骨节的疼痛从脊椎蔓延而上，最后紧攥住心脏！

　　顾烟杳痛得呼吸骤停，眼前金光乱闪。

　　她虽然一直被系统进行类似电击的惩戒，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还有更狠的在后边等着她。

　　但现在还不能放弃。

　　她都已经剧透了，也知道要受到惩罚了，这不捞回本岂不是血亏？！

　　顾烟杳径直咬破舌尖，努力维持神志清醒，干脆利落地祭出了长剑，恶狠狠地架在了咒术师的脖子上。她的手因为系统惩罚痛得直哆嗦，因此在咒术师的喉结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顾烟杳凑近，带着气声问道：“你知道我的剑，为什么取名为引忘川吗？”

　　“因为这是由龙骨制成的，龙骨能断魂，凡死于此剑之下的人，都将永坠忘川，不得轮回。”

　　系统又是气急败坏地嘶吼起来：“宿主，闭嘴！闭嘴！！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烟杳脑海中闪过无数纷乱画面，像是写着小说情节的文字，又像是一堆乱码。

　　而这些画面伴随着剧痛涌入她的脑海中，令她控制不住说出了这番话。

　　她怎么会知道这柄剑的来由？书里也没有写过类似于此的设定啊？

　　又是一阵剧痛传来，顾烟杳痛得连背都弓起，既然她已经说出这番话，倒不如将错就错。

　　她复又盯着咒术师剧震的瞳孔，咬着牙威胁道：“现在，告诉我，袖箭之毒何解？”

　　“若你不愿开口，我会将剑架在巫玄的脖子上，用同样的问题去问他。”

　　这句话终于击垮了咒术师的心理防线。

　　他可以死，可以不入轮回，可是族长是咒术师最后的希望。
　　而且，本来不应该会有外族知道族长的姓名的，既然这个人清楚族长的来历，那么也就有可能……有可能真的找到族长。

　　他可以死，但绝对，绝对不能，让族长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这是他用几百条命都承担不起的豪赌。

　　咒术师嘴唇急速颤动好几下，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袖箭之毒，用月神蚕可解。”

　　月神蚕，去哪里找？

　　顾烟杳很想开口问，但她张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系统正在她脑海里阴恻恻道：“现在开始，对宿主进行为时三天的最高等级惩罚。”

　　——如果说方才的惩罚只是心脏承受的剧痛，现如今，就像是有一万把刀子，从血管中刺穿出来，在五脏六腑中进行千刀万剐。

　　顾烟杳猛地侧过头，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有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接住了少女，并将她揽入怀中。

　　戚征手指如水滴轻点在咒术师的眉心，刹那间咒术师仰头倒地，眼眶渐渐淌出血来，失去生息。

　　“真是搞不懂啊。”
　　戚征叹息一声，像是在对惊呆的高德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最开始见面，她要杀我，后来又要救我。在城门处，她说要和我成为朋友，但现在又对我隐瞒……我已经想不通她是否背叛我了。啧，真麻烦。”

　　戚征眼眸复又变成血红，宛若剔透宝石般无情冰凉。

　　他缓缓转头看向高德，歪歪头问：“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高德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但怎么也挪不开脚步逃跑。

　　他知道动物界存在面对压倒性强劲敌人时的僵直反应，没想到人也会如此。

　　快说点什么……要不然会死在这里！

　　他会死！
　　顾杳杳也会死！
　　书里所有人都会死！

　　戚征已经横抱着昏迷的顾烟杳站起身来，长发与衣袂无风自动，每向高德走出一步，都是步步生寒。

　　而在他们都听不到的地方，系统也正在苦苦挣扎，撕拉撕拉的杂音不断传出，甚至还间断出现电流爆破声。

　　“警告！男二戚征的剧情……偏移……已达70！”

　　又是一声尖锐的电流杂音，系统不堪承受如此高的剧情偏移值，再次下线。

　　“可、可可、可恶！绝不能让……她再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而顾烟杳对这一切的发生都无知无觉，她蜷缩在戚征的怀里，像渴求取暖一般，条件反射地将他的衣服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