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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缘起.凤命所归 ...
宴席上的变故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散。陆川离席的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拆穿与对峙,于他而言不过是拂去了衣上一粒微尘。
千诗雨坐在席间,目光落在陆川消失的门口,眸子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她身旁的千远山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南国的官员们更是乱作一团,有的忙着照料那个口吐白沫、早已没了声息的南国人,有的则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惊慌与不安。
“父亲。”
千诗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断了千远山的沉思,“您说,陆川他当真如此狡诈吗?”
千远山转过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映不出半分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烦躁,沉声道:“诗雨,你莫要被他表象所迷惑。梁国人素来狡猾,陆川能在梁国站稳脚跟,手段定然不简单。今日他这般做,看似是拆穿了我们的局,实则是在南国面前摆了我们一道,让我们颜面尽失。”
千诗雨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她想起父亲之前对陆川的描述,说他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梁国一颗极其危险的棋子。可今日亲眼所见,陆川的行事风格虽然果决,甚至带着几分不羁,却并不像父亲说的那般阴险狡诈。他拆穿南国的局时,语气平静,条理清晰,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了然的事实。
宴席上的混乱还在继续,南国丞相千远山强作镇定,开始安抚众人,嘴里说着“不过是一场意外”“陆川年少气盛,不懂规矩”之类的话,试图挽回南国的颜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之事,南国已经落了下风。
千诗雨对这些喧闹充耳不闻,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她天生凤命,自小就被视为南国的祥瑞,身边的人对她无不恭敬顺从,可这凤命于她而言,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她从未像寻常女子那般自由,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外面的世界。梁国,陆川,这些在她看来遥远而陌生的存在,今日却以这样一种方式闯入了她的生活。
她想起陆川离席前那匆匆一瞥,那眼神里似乎包含了太多东西,有不屑,有警惕,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为什么要看自己一眼?是因为自己是千远山的女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回府?”贴身侍女见千诗雨神色恍惚,轻声问道。
千诗雨点了点头,站起身。她没有再看那场闹剧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侍女连忙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走出宴会厅,外面的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宴席上的酒气与喧嚣。千诗雨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廊下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川……”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个梁国的男子,确实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既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又有着一种不拘小节的洒脱。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对陆川抱有如此深的敌意。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梁国人?还是说,父亲早就知道南国设下的局,甚至参与其中?一想到这里,千诗雨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今日宴席上的种种,又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侍女见她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千诗雨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回到府邸,千诗雨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烁。
她想起父亲说过,她的凤命注定要与南国的兴衰紧密相连,将来要嫁给一个能辅佐南国走向强盛的人。可她对这些所谓的命运安排,从来都不感兴趣。她想要的,是一份简单而自由的生活,是一个能真正懂她、尊重她的人。
陆川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她不知道这个男子会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也不知道他的出现会给南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她心中那份疑惑,却像一颗种子,悄然埋下。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千诗雨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墙角。
“谁?”她沉声喝道,同时站起身,走到门口。
侍女连忙上前:“小姐,怎么了?”
“刚才有个人影在外面。”千诗雨说道,目光紧紧盯着墙角的方向。
侍女顿时紧张起来:“要不要奴婢去禀报大人?”
千诗雨摇了摇头:“不用了,可能是府里的下人吧。你去看看,多加小心。”
侍女应声而去,千诗雨却站在门口,眉头紧锁。她总觉得刚才那个黑影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府里的下人。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说,和今日宴席上的事情有关?
过了一会儿,侍女回来禀报:“小姐,外面没人,可能是奴婢看错了。”
千诗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知道,今日的事情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陆川拆穿了南国的局,南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陆川作为梁国的使者,也绝不会就此离开南国。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她回到窗前,重新坐下。月光不知何时从乌云中挣脱出来,洒下一地清辉。千诗雨看着月光,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但她知道,从陆川离席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
与此同时,陆川已经回到了梁国使者下榻的驿馆。他坐在书房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茶,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大人,南国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副将走进书房,神色凝重地问道。
陆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意料之中。他们设下如此拙劣的局,被我们拆穿,定然不会甘心。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多加小心。”
“是,大人。”副将应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禀报陛下?”
陆川摇了摇头:“不必。此事尚未平息,贸然禀报只会让陛下担心。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南国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样。”
副将点了点头,又道:“大人,今日宴席上,您为何要在离席前看千诗雨一眼?”
陆川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千远山是南国丞相,而千诗雨是他的女儿,又有着天生凤命的传言。南国的许多事情,恐怕都与她们父女脱不了干系。我看她一眼,只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凤命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您觉得,她怎么样?”副将好奇地问道。
陆川沉吟片刻,道:“看似平静无波,对周遭的事情漠不关心,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聪慧与警惕。这样的女子,绝不简单。”
副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是。那我们要不要对她多加留意?”
“嗯。”
陆川应道,“但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情,确保我们在南国的安全。”
副将退下后,书房里只剩下陆川一人。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眉头微微皱起。今日的局虽然被他拆穿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南国与梁国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此次他出使南国,本就肩负着缓和两国关系的重任,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要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想起千诗雨那双清澈而又带着疑惑的眼眸,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子,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身上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与怯懦,也没有那些政客的虚伪与狡诈。她就像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清冷而孤傲。
陆川甩了甩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到脑后。他是梁国的使者,肩负着国家的使命,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当务之急,是要应对南国接下来的行动,确保此次出使能够顺利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南国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千远山也没有再找陆川的麻烦,仿佛那日宴席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但陆川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南国的官员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与警惕,驿馆周围也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监视。
千诗雨的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依旧每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弹琴,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她几次想要找父亲问清楚那日宴席上的事情,却都被千远山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日,千诗雨正在院子里赏花,侍女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外面传来消息,说梁国使者陆川在驿馆里被人暗算了!”
千诗雨手中的花枝猛地一颤,花瓣纷纷落下。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说什么?陆川被人暗算了?”
“是啊,小姐。”
侍女喘着气说道,“听说伤势还不轻呢。现在南国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肯定是我们南国的人干的。”
千诗雨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虽然不关心陆川的死活,但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陆川真的在南国出了意外,梁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国之间必然会爆发冲突,甚至可能引发战争。
“父亲知道这件事吗?”千诗雨问道。
“应该知道了,刚才看到大人急匆匆地出去了,好像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侍女说道。
千诗雨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去驿馆附近看看。”
“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侍女有些犹豫,“现在外面乱得很,而且大人也不会同意您去的。”
“没事,我们悄悄去,不会被人发现的。”千诗雨语气坚定地说道。她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南国干的,也想看看陆川到底怎么样了。
侍女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悄悄离开了府邸,朝着驿馆的方向走去。
驿馆周围果然围了不少人,有南国的官员,有梁国的随从,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气氛十分紧张,双方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
千诗雨和侍女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远远地看着。她看到陆川被人从驿馆里抬了出来,脸色苍白,身上盖着一块白布,看不清伤势如何。梁国的副将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正和南国的官员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千远山也在现场,他站在那里,神色严肃,不停地安抚着双方的情绪,但效果甚微。
千诗雨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如果陆川真的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她看着陆川被抬上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侍女拉了拉千诗雨的衣袖,小声说道。
千诗雨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侍女离开了。她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但她知道,南国和梁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回到府邸,千诗雨坐在窗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起陆川离席前的那一眼,想起他在宴席上的从容与淡定,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担忧。她不希望陆川就这么死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死会给南国带来麻烦,更因为她觉得,这个男子不应该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千远山回来了。他一脸疲惫地走进千诗雨的院子,看到女儿坐在窗前,不由得愣了一下。
“诗雨,你怎么还没睡?”千远山问道。
千诗雨抬起头,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问道:“父亲,陆川他怎么样了?”
千远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不好说,太医正在抢救。梁国那边已经发来了通牒,如果陆川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要对我们南国开战。”
千诗雨的心沉了下去:“那这件事,真的是我们南国的人干的吗?”
千远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女儿的目光:“现在还不好说,正在调查。诗雨,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待在府里,不要出去惹事。”
千诗雨看着父亲躲闪的眼神,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她知道,父亲一定有事瞒着她。
“父亲。”
千诗雨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知道真相。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我们南国干的,我们都应该给梁国一个交代,给陆川一个交代。”
千远山看着女儿认真的眼神,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诗雨,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更好。你只要记住,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国,为了你。”
说完,千远山转身离开了院子,留下千诗雨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她不知道,这场由宴席上的一个毒计引发的风波,将会把她和陆川,以及整个南国和梁国,带向何方。但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了。陆川的身影,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
接下来的日子,南国上下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陆川的伤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太医们日夜不停地抢救,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陆川醒了过来。
这个消息让南国上下松了一口气,千远山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梁国那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暂时取消了开战的通牒,但要求南国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千诗雨得知陆川醒过来的消息时,正在房间里弹琴。她的手指微微一顿,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音。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小姐,您笑什么呢?”侍女好奇地问道。
千诗雨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她知道,陆川醒过来,只是一个开始。查明真相的道路,恐怕还会充满波折。但她相信,陆川既然能从那场暗算中活下来,就一定有能力查明真相。
而她自己,也决定不再置身事外。她要亲自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陆川的出现,又会给她的命运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于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千诗雨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带着侍女,悄悄离开了府邸,朝着驿馆的方向走去。她知道,此行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要去见陆川,亲自问清楚一些事情。
驿馆的守卫依旧森严,千诗雨和侍女费了好大的劲,才避开守卫的视线,偷偷溜了进去。她们来到陆川所在的房间外面,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千诗雨示意侍女在外面放风,自己则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陆川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他的副将正站在床边,向他汇报着什么。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千诗雨,陆川和副将都愣住了。
“你是谁?”
副将厉声喝道,同时挡在了陆川的面前。
千诗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川,眼神复杂。
陆川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虽然面容被遮掩了一部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挥了挥手,示意副将退下:“无妨,让她进来。”
副将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了陆川的命令,退到了房间的角落,警惕地看着千诗雨。
“千小姐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陆川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千诗雨走到床边,看着陆川,缓缓说道:“我来,是想问问你,那日宴席上的事情,还有你被暗算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陆川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千小姐觉得,我应该知道多少?还是说,千小姐是来替你父亲打探消息的?”
千诗雨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不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
陆川看着她,眼神锐利,“真相就是,你们南国设下毒计,想要嫁祸给我,嫁祸给梁国。失败之后,又对我痛下杀手。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吗?”
千诗雨的身体微微一颤:“我不信。我父亲他不会这么做的。”
“不会?”
陆川冷笑一声,“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千小姐,你太天真了。”
千诗雨看着陆川,眼中充满了挣扎:“我知道南国和梁国之间有矛盾,但我不相信父亲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千诗雨站在床边,指尖微微蜷缩。陆川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她望着陆川苍白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喉间发紧:“卑劣与否,总要亲眼见过才算数。”
陆川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千小姐打算如何去见?是要冲进你父亲的书房翻找证据,还是去问那些对他唯命是从的官员?”
“我……”
千诗雨语塞。她自幼养在深闺,虽有凤命之说,却从未真正涉足朝堂纷争。父亲总说她只需安守本分,南国的事自有他料理。如今想来,那所谓的“安守本分”,不过是让她对相府的权势滔天视而不见。
“你若真想知道。”
陆川忽然放缓了语气,目光落在她微颤的肩头,“就该明白,有些真相藏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是没人敢抬头去看。”
千诗雨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冷静的了然。她咬了咬唇,转身朝门口走去:“我会证明给你看。”
“站住。”
陆川叫住她,“深夜私闯驿馆,若被你父亲的人撞见,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你?”
千诗雨脚步一顿,后背泛起凉意。她方才只想着弄清真相,竟忘了这层关节。父亲连陆川都敢下手,若知道自己私会他,后果不堪设想。
“从后门走。”
陆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你的侍女去引开西侧的守卫,那边有棵老槐树,翻过去便是小巷。”
千诗雨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已重新靠回床头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提醒只是随口一提。她攥紧袖中的玉佩,轻声道了句“多谢”,转身带着侍女匆匆离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陆川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千诗雨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却又恰好在情理之中。这个身负凤命的相府千金,远比她父亲以为的要清醒。若能借她的手撕开千远山的防线,或许能省下不少功夫。
“大人。”
副将从暗处走出,“真要让她掺和进来?”
“她不是掺和。”
陆川指尖敲击着床沿,“她是那把最适合捅向千远山的刀。”
三日后,陆川的伤势已无大碍。南国皇帝派来太医复诊,言谈间却总绕着议和的事打转。陆川假意推脱,只说需静养些时日再议,实则在等一个人。
傍晚时分,驿馆的后门被轻轻叩响。来人穿着一身普通的侍卫服,眉眼间却带着皇家特有的矜贵。正是南国太子,南瞿溪。
“陆大人。”
南瞿溪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懑,“家父的意思,您应该清楚。”
陆川请他坐下,亲手倒了杯茶:“割让云州城,换两国暂时休战。这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太子殿下觉得,千远山会同意吗?”
南瞿溪捏紧了茶杯,指节泛白:“他若不同意,便只能兵戎相见。可南国的兵力……根本经不起折腾。”他抬眼看向陆川,眼中带着恳求,“这些年,相府把持朝政,军中将领半数是他的亲信。父皇形同虚设,儿臣这个太子,不过是个摆设。”
陆川看着他眼底的不甘,缓缓道:“太子殿下想扳倒千远山,缺的不只是兵力,更是一个契机。”
“陆大人有办法?”南瞿溪猛地起身。
“办法有。”
陆川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但需要太子殿下配合。千远山最忌惮的,是你我联手。只要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定会露出破绽。”
南瞿溪沉吟片刻,咬牙道:“只要能除了他,儿臣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
陆川点头,“明日我会进宫面见陛下,假意接受议和条件。但有一条——云州城需由太子殿下亲自交割。”
南瞿溪一愣:“这是为何?”
“千远山定会借机插手。”
陆川冷笑,“到时候,太子殿下只需‘不小心’泄露些相府私通敌国的证据,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可。”
南瞿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被决绝取代:“好,我答应你。”
次日清晨,陆川随内侍进宫。南国皇帝南承宇坐在龙椅上,脸色蜡黄,咳嗽不止。他看着陆川,眼中满是疲惫:“陆大人,南国愿割云州城,换两国百年和平,你看如何?”
“陛下诚意可嘉。”陆川躬身行礼,“只是此事关乎重大,还需奏请我国陛下。但臣斗胆提议,云州交割之事,需由太子殿下全权负责。”
站在一旁的千远山闻言皱眉:“太子年幼,恐难担此重任。不如由老臣……”
“千丞相此言差矣。”
陆川打断他,“太子乃国之储君,此事正该历练一番。何况云州百姓向来敬重皇室,由太子前往,更能彰显南国的诚意。”
南承宇咳了几声,看向南瞿溪:“溪儿,你觉得呢?”
南瞿溪上前一步,朗声道:“儿臣愿往。”
千远山还想再争,却见南承宇摆了摆手:“就依陆大人所言。此事便交给太子吧。”他看向陆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陆大人若不嫌弃,今日便在宫中用膳。”
陆川正欲推辞,却见南瞿溪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应了下来。
宴席设在偏殿,气氛却有些微妙。千远山频频给陆川敬酒,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梁国的底线。陆川滴水不漏,只说议和之事还需陛下定夺。
席间,千诗雨忽然被传召进来。她穿着一身浅碧色长裙,走到殿中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陆川,带着几分探究。
“诗雨。”
千远山招手让她到身边,“给陆大人敬杯酒。多谢他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千诗雨端起酒杯,走到陆川面前。两人距离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她低声道:“陆大人伤势未愈,还是少饮为妙。”
陆川抬眸看她,眼底藏着一丝深意:“千小姐有心了。”他接过酒杯,却并未饮下,只是放在桌上。
这一幕落在千远山眼中,让他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女儿最近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陆川的事情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宴席过半,南承宇借口身体不适离席。南瞿溪紧随其后,临走前给了陆川一个眼神。陆川知道,时机到了。
他放下筷子,看向千远山:“丞相大人,臣有一事不明。”
“陆大人请讲。”
“那日宴席上中毒的侍卫,据说是丞相的远房表亲?”陆川语气平淡,“可臣查过,此人三个月前才入相府,来历不明。”
千远山脸色微变:“陆大人查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
陆川笑了笑,“毕竟,能让丞相冒险嫁祸梁国的人,想必不简单。”
千诗雨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在衣袖上。她看向父亲,见他眼神闪烁,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陆大人说笑了。”
千远山强作镇定,“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是吗?”
陆川站起身,“可臣还查到,此人与北狄暗卫过从甚密。不知丞相大人对此作何解释?”
千远山猛地拍案而起:“陆川!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
陆川眼中寒光乍现,“丞相大人心里最清楚。私通北狄,意图挑起两国战乱,这罪名,够诛九族了吧?”
千诗雨怔怔地看着父亲,嘴唇颤抖:“父亲……他说的是真的吗?”
“诗雨别听他胡说!”
千远山厉声喝道,“他这是想离间我们父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南瞿溪带着禁军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卷文书:“丞相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千远山看着那些记录着他与北狄往来的密信,面如死灰。他看向南瞿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是你……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瞿溪冷冷道,“拿下!”
禁军一拥而上,将千远山按在地上。他挣扎着看向千诗雨,眼中带着一丝哀求:“诗雨,救爹!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千诗雨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她终于明白,父亲口中的“为了南国”“为了你”,不过是他追逐权势的借口。她看着陆川,见他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陆川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千小姐,凤命非天成,是选择成就的。”
千诗雨抬起泪眼,望着他。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的迷茫。她缓缓点头,转身走出偏殿。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洗去了所有的尘埃。
三日后,千远山被打入天牢,相府势力被连根拔起。南国皇帝下旨,正式割让云州城给梁国,并派太子南瞿溪前往交割。
陆川在驿馆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国。副将走进来,递给他一封信:“大人,千小姐派人送来的。”
陆川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凤命所归,非权势,乃民心。后会有期。”
他将信收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南国情势已定,梁国边境安稳,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但他知道,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马车驶离南国都城时,陆川掀起车帘,看到城楼上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千诗雨穿着一身素衣,朝他遥遥一拜。
陆川颔首致意,放下车帘。马车轱辘作响,载着他驶向远方。而南国的天空,正迎来久违的清明。
陆川和诗雨前期的故事还可以,接下来放心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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