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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生缘闻歌回(九) ...
“你……从来不恨么?”
“不知道,可能是太小了吧,对父母的印象很模糊。”云舒微微思虑,便回忆道,“记忆里母亲心地很好,总是在后院收养了很多孤儿乞儿,找人教他们读书识字。但是在父亲面前,母亲总是显得很恭敬,大约很怕父亲吧。而父亲的确也是一直冷着脸,很严厉,但还是很纵然袒护母亲的。小时候,我一直觉得父亲对宫里的两位皇子都比对我要好,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女孩的原因。”
“……”
“后来才知道,那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司空朗和司空谦的母后,进宫前是我父亲的青梅竹马。你知道啦,两小无猜的那种,他们是定了终身的,嘿嘿。”云舒调笑道,还露出一种很神往的表情,一双大眼中泛着名为八卦的绿光。
“这……”
“我猜这也就是司空朗那么强,却从来没被立为太子的缘由,大约那皇帝从来都不相信司空朗是他儿子吧。但是那皇帝确实很爱皇后,所以他对司空谦倒是在意得很。至于我母亲……这个更纠结。那时皇帝想立后,又不想直接棒打鸳鸯招我父亲的怨恨。正巧,宏硝宁沧公主来和亲,本是应该嫁给皇上的,可那公主在路上跟人跑了,和亲的使者便拉了个长得俊俏的丫鬟冒充。这事情双方都心知肚明,皇帝便顺水推舟把那丫鬟赐婚给了我父亲,因为这公主是假的,那帮使者也没多说什么。况且,那时我父亲正是得意之时,是各个势力都想拉拢的对象。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皇帝立了后,父亲娶了亲,在外人看来是荣宠备至的赐婚,可惜事实往往是残酷的。”说到这,云舒很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你不替你父亲不值?”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南泽越诧异地问。
“为什么不值?”云舒望了他一眼,顿时明了,“你觉得我母亲配不上我父亲?哼,出身有那么重要么?”
“抱歉。”南泽越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外人都这么觉得……好吧,可能是母亲碰巧在我师父快饿得翘辫子时送去了一碗米饭,所以我听了师父明显带有偏袒救命恩人嫌疑的叙述后,反而替母亲不值了。”云舒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侧目回忆道,“师父说,母亲嫁给父亲时,才十五岁。莫名其妙地被塞上了花轿,莫名其妙地嫁了人,我母亲这才叫不值好不好?况且,母亲生得很美,心地很好,对父亲也从没有抱怨过,这么好的女子是瞎了眼的人才不知道珍惜。不过我父亲对母亲挺好就是啦,最后可能还是有么点爱情的意思,只是他们都太短命了,来不及解决这段暧昧。”
“……”
“成亲一年皇后便诞下司空朗,可五年后,我母亲却未有一子半女。于是,皇帝怀疑我父亲和皇后有私情,怀疑司空朗不是自己的皇儿……当然,这以上都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的妒忌和猜疑啦。那时,父亲也只是单纯地怜惜母亲年纪小而已。不过,为了打消皇帝的念头,为了皇后过得好一些,经父母商量——我便光荣地诞生了!再不久,皇后又怀孕了,那便是司空谦。”
“……”听到她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形容自己的出生时,南泽越心里一酸,忽然有些明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件工具?为了证明别人的清白而出生的?
“不过我出生时,有些自作聪明的人向母亲下毒,想嫁祸给皇后……呃,你知道利用女人妒忌心的借口。不过,因为师父在,母亲和我最终还是平安了,而我因此身体不好也就所幸一直跟着师父了。再后来,就是皇后家的势力膨胀,皇帝的岳丈大人做了些贪赃枉法、违法乱纪的严重事,本应是满门抄斩。结果我父亲那个软耳根一听皇后哭哭啼啼地求情,便一己担下了所有事,当然其中也含有皇帝推波助澜、栽赃陷害的伟大作用。大家都知道,他于公于私都看父亲不顺眼很久了,后来就有陆家满门抄斩的事。”
“……”为什么这么沉重的往事,到她口里就成了儿戏般的段子?南泽越暗中思量,到底是她太云淡风轻,还是太事不关己?
但,又是谁造成了她这般无所无谓的性子?
“不过,说是满门,皇帝想要的只是我父亲死,对其他人他并不在意。所以那时候父亲私下把家仆们都遣散了,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母亲名义上还是宏硝的公主,所以是被赦免的。总的来说,那场惨剧是以我父亲斩首和母亲殉情告终。”
“这……是你第一次说起自己的身世。”半晌,南泽越垂眸,幽幽地说道。
“呃,是吗?你也没问,我也就没记得说。申明下,我可没想过隐瞒噢……呃,好吧,是有一段时间是故意瞒着的。”云舒耸了耸肩,托着下巴望着南泽越甜甜地笑了起来,“就是打仗那几年,呵呵,免得你多心嘛。”
“那时候,你就和司空朗联系上了?”南泽越坦然道出自己的疑惑,司空朗是澜沧有名的用兵好手,可对战那几年却很少碰上。
“是啊,我不希望你们碰上,就叫他能避则避了。”顿了顿,云舒怕他误会,又补充道,“我可不是奸细啊。那时候,皇帝病重,储君未定,澜沧内政不稳。满朝大臣有的主战有的主和,一时争论也不知如何抉择。司空朗他们是主和派的,反对对外征战,当然就要避免和朝凛对战了。”
“……”南泽越沉默,其实,他所料想她并不是,或者,并不止考虑了的这些。云舒她真正为的,恐怕要单纯得多——只是不愿看到自己和司空朗对立的境遇罢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所幸一起问了吧!机会难得,嘿嘿。”说得正兴奋的云舒咧嘴一笑,打算全部招了。
“为什么……不离开过避世的生活?你,不喜欢这里。”
“因为还有事情没做完啊。‘习武止戈’,我记得夜宴那天我过说。”云舒怔了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即,她眯着眼轻笑,那笑意悲伤而寂寥,“这是你教我的,我从未忘记。”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南泽越皱起眉头,眼里是莫名的怒意。他语气生硬而严厉,连扣在桌上的手都暴起了青筋,似在极力隐忍克制。
“……”云舒淡淡地望着他发怒的样子,沉默不语。她做这些事,从来不是想讨好他,她只是知他不喜行军打仗,便想给他她能给予的安宁。
“若是这样,你不必嫁了!”南泽越猛然抬眸直视云舒,眼神锐利而坚毅,“朝凛自有人护卫,不需要你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情!”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越哥哥。”见他真的动怒了,云舒暗自叹了口气,她怕是不经意冒犯了他的骄傲和尊严。
听到了她那声“越哥哥”,南泽越的眸子不由地温和了些,可面上还是一派冷峻。
“保家卫国,浴血沙场,是身为将士,身为男儿的骄傲和尊严。” 细细斟酌着他的心理,云舒正视南泽越,面色平静,“可是荣耀背后,确是骨肉分离,无尽悲凉。没有父母妻子,愿意拿儿子丈夫的生命,换得功成名。那些为人传诵的‘豁达’和‘自豪’,只是掌权者用舆论来安抚那些受其恩惠的愧疚之心,或者用来遮掩血腥残暴的事实罢了。而真正心痛、满腹苦楚的人,却只能躲在夜里哭。”
听完她的一席话,南泽越愤怒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是,云舒是有私心,但云舒确实不想再打仗了。”说到这,云舒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细碎的沙哑。
“不再打仗……也不用你这样的做。”
“为什么不用?云舒确实做到了,不是么?”云舒笑得轻巧,却神色疲倦。
“区区宏硝一个臣子的话算又得了什么?即使朝凛和澜沧处之安宁,那宏硝呢?怎保宏硝不起兵澜沧?这两国对峙,不是一年两年了。”
“怎么会?”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云舒娓娓说道,“宏硝新帝也登基不久,现在他最迫切的,不是对外征战,而是对内革新、铲除异己。既然他决定先‘安内’,那么与澜沧联姻,则是维持外部局势稳定最好的选择。”
“宏硝子嗣单薄,怎会有适龄公主和郡主?”
“怎么会没有?你面前不是有一个么?”云舒笑道,“说起来,司空朗还担心我会远嫁宏硝,熟不知我这可是从宏硝嫁到澜沧了,真被他赚到了。这样说来,被‘联姻’算计的,都不知道到底是谁。”
“可你不是说你并不是……”
“我确实和宏硝先帝没有任何血缘,但这不代表我和当今的明辰帝没有血缘关系。”将手庄重地放在膝上,云舒坐得笔直端正,俨然是皇室标准的仪态风范,“明辰帝的母妃,是我母亲的亲姐姐。不久,我便是明辰帝亲自册封的‘明泽郡主’。”
“……”片刻惊讶,南泽越望着云舒,眸色越发幽深。她这般千算万算,把自己里里外外算计了便的计策,这般不在意自己,却让他心中沉闷钝痛。疲惫地扶着额头,南泽越不再和她对峙,“和亲终不是长久之计,皇帝依旧反悔。你这般冒然,定是不值的。”
“‘和亲’当然不意味着什么,这只是我同意入局的答复罢了。国家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是有永恒的利益。这‘利益’于我自是无所谓,若他们要,满足他们便是了……”说到这,云舒的话轻轻顿住。她望向窗外,目光迷茫,似是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般模样。帝王权力的战争,莫不是臣子“功高盖主”、便是兄弟“骨肉相残”,她虽不齿,但为了达到目的,她必然要付出满手血腥的代价。
“你步步为营,招招算尽,只换得五十年的和平,值得么?”
“云舒不是神,只能尽力为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保天下永世安定的能力和野心。她只求在他有生之年,予他五十年的安宁祥和。云舒自问她还是能做到的。
“……”南泽越见状,忍住心中的疑惑,他知她是不想再说下去了。沉默片刻,他用叙述的口吻说道,“所以,你势必要嫁给平王。”
“是。”
“那为什么……不嫁给皇帝?皇妃比王妃更有地位有价值。”
“……”云舒闻言凝视着南泽越的脸,忽然,她嘴角弯起俏丽的弧度,笑靥如花,“这个嘛,当然是出自私心啦,我也会为自己打算打算。”
“私心?”南泽越又皱起平缓下来的眉头,面色竟比刚刚还黑了几分,“你是真心要嫁给平王?”
“自然是真心的。”
“当真?”
“当真。”
“好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他的语气陡然沉闷而尖锐,竟有几分吃醋了的意味。
“嗯。”在心里偷笑了片刻的云舒明了他是误会了,正欲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却猛然顿住。将那句‘他知我心仪于你,事后定会放我自由’咽了回去,云舒轻声问道,“若有一天我无家可归了,越哥哥还会收留云舒么?”
“这是自然。”南泽越微微诧异,理所当然地答应她。日后,哪怕她再沦为朝廷钦犯,哪怕天下再无她容身之处,他也定会护她到底,“南泽府永远是你的家,随时等你回来。”
“呵呵,就知道越哥哥对云舒好!”听见他毫不犹豫地承诺要给予她庇护,一瞬间,云舒的心便被填得满满的。纵然苦涩于他不能爱她如妻,但他依旧是她的越哥哥。思及此,郁结已久的心,得了些许宽慰。
那天,南泽越充分体悟“盛情难却”的意味,看着云舒忙里忙外地张罗吃食,他有种回到了云舒离开将军府前的那段时光的错觉。
一大桌子菜,两个人绝对吃不完。
于是,云舒由自主自发地把平王府所有的“孤家寡人”全都号召了过来。南泽越一面诧异这平王府的人们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面心里泛起小小的失落——这顿饭他想和她两个人吃。
意识到心里冒出的这个念头,南泽越一怔,他怎会有如此想法?
抬眼,见云舒正热落地招呼管家吃她新做的白斩鸡,他只觉心里确实有种失落那般清晰。
“尝尝这个!越……呃,南泽将军……”云舒突然转了语气,万分尴尬且僵硬地夹了块珍珠鱼丸到南泽越碗里。
“……”见她态度转得如此离奇,南泽越不由挑眉。
“想喊‘越哥哥’就喊呗,别扭啥呀。”在一般安静吃饭的老管家,突然用地低沉、稳重且平静的语调如是说。
然后,一桌子人都安静了。
“哈哈哈哈哈——————!!”片刻,桌上众人一齐爆发出一阵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笑,“喊吧喊吧,大家哪个没听过啊!”
“就是就是,跟咱们还客气啥!”
接着,除了笑,还是笑。
其中仅两人没笑,一个是南泽越正诧异中,一个是云舒低着头找地缝中……
“好啦别笑啦!别笑了!不准笑啦——!!!”找不到地缝的云舒,脸红脖子粗地命令道。可惜她这王妃完全有名无实,呃……现在连名都还没有,难怪完全没人理她。
“怎么回事?”南泽越侧脸问云舒,可后者埋着头不予理会,只留下一只红得可以滴血的耳朵默默回应。
“王妃前阵子迷上了梨花酿。”心地“善良”的老管家帮她回答道。
“梨花酿?”
“那个……你知道,呃,人醉酒的时候,总是有那么点失态的……”良久,南泽越身旁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如是说。
司空朗教出来的管家就是不一样,唉唉~~
宏硝的皇帝就是一只贪心的小狐狸,唔,应该是看不顺眼朝凛建国吧。
以上,感叹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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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生缘闻歌回(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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