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心心相印》奈何宛如心

230、为什么非要爱乔楚生？

　　饭后，小少爷还以为他爹放过他了，谁曾想要叫他去书房，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嘛，吓得他躲到乔楚生后面不敢出来，只探出一个小脑袋瞅着他爹，看的路子夫一阵气闷，虽然他这些年给路垚的关爱不够多，但到底也是他养了好几年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如今一看，猪是头好猪，就是这白菜不水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气被猪拱了，还是心疼拱了一颗不好的白菜的猪。
　　“没事的，伯父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刚才还路伯父，现在直接叫伯父了，改口也是够快的，路垚躲在他身后暗戳戳的吐槽着。
　　“走啦，”路森拉过他的手就往书房推他，“正好，我们也和楚生聊聊天。”
　　完了！
　　小少爷一听他们要和老乔谈话，连刚才他爹要和他谈话的害怕都忘了，满心只剩下对乔楚生的担心，把他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大哥，“聊天可以，别动手噢~”
　　路子夫：“……”
　　路森等人：“……”
　　纵然他们早就知道路垚深爱乔楚生，但每每见一次都又好笑又心酸，因为爱他，所以才会无时无刻不担心他，明明方才还因路子夫找他而害怕，却在下一秒看见路森也要找乔楚生时，那些害怕就被他丢了……
　　“三土，乖点儿，你大哥又吃不了我，”乔楚生的话对于路垚而言向来是一剂清醒剂，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唯独不会不听他的话。
　　陆焱看着他们的互动，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从神色似乎可以看出不好的事情。
　　关上书房门，看着少年神色不安的样子，时不时的看看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路子夫气的又想把拐杖甩他身上了，至于嘛？也就刚离开五分钟而已，至于这么一副归心似箭，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吗？
　　小少爷看出他爹生气了，讨好的笑着，“爹，你想说什么啊？”
　　路子夫：“……”
　　罢了终究是气不来了，叹口气无奈的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可以不顾一切，喜欢到甚至可以放弃自由放弃尊严，只为了和他在一起？
　　路垚笑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着，眼眸中闪烁着万千星辰，语气又包含着无尽的骄傲和爱恋，“对啊，全世界我最喜欢他啦~”
　　“理由呢？”
　　“没有理由，我就是喜欢他！”
　　不过，他也是小小的忐忑了一把，毕竟先前他爹同意是看在老乔昏迷的份上，那现在……
　　路子夫看出他的担忧，冷哼一声，“我要是不同意，你们俩现在还能出现在路家？”
　　言外之意那就是同意了，小少爷高兴的就差一蹦三尺高了，要不是碍于那张略显威严的脸，他都能上去抱他一下！
　　“你啊，懂点事儿，别让人家那么照顾你。”
　　他在吃饭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不是这样不好，而是，乔楚生照顾他宠着他，他可以理解为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但他不能当成理所当然，虽然感情不是一场交易，不能去要求路垚也同等回馈乔楚生，但真的不能一味的索取，而不回他同样的爱和付出。
　　有时候这是矛盾的，既不是交易没理由叫他也回馈乔楚生的付出，可若是一味地享受他的爱，时间长了，他得不到他的回应，是个人都会累吧，到那时候，他们的感情也走到尽头了。
　　今时今日，乔楚生是可以事事宠着他，可若是长期以往，路垚无动于衷不懂得付出，只享受他的温柔和照顾，谁能保证，数年后的他不会累呢？不会厌倦呢？
　　可说到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一个父亲，也只能给儿子一个忠告，至于后续如何，只能自己选择。
　　路，都是自己选的，落子无悔。
　　人老了，精力也不如从前，只唠叨了几句就回房午睡了，只留下陆焱和路垚两个人在书房大眼瞪小眼。
　　可不知为何陆焱一直盯着路垚看，眼底藏着他看不懂的神色，有难过也有生气。
　　“哥，你老看我做什么？”
　　陆焱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开口道：“三土，这几年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爱乔楚生，值得吗？”
　　从巴黎见到他的时候，再到今日，他一直尊重他的选择，也尊重他爱的人，可他从未问过他一句，值得吗？
　　因为乔楚生，他受了多少折磨？
　　因为乔楚生，他做了多少傻事？
　　硬生生把自己折腾到没了半条命！
　　因为乔楚生，曾经那个高傲阳光的路小少爷，被生生地扼杀在了精神病院。
　　值得吗？
　　就因为一个乔楚生。
　　倘若爱别人呢？
　　爱谁都不会比爱乔楚生更痛苦。
　　他有过女朋友，有过白幼宁，哪个不比乔楚生好呢？
　　当年他要是没和邹静分手，时至今日，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何至于此？
　　值得吗？
　　为了一个乔楚生，把自己的一生搭上，值得吗？
　　“值得啊！”路垚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呵！”陆焱冷笑一声，嘲讽道：“好一句值得，你都不能长命百岁，你跟我说值得？”
　　路垚的脸色唰的惨白下来，哆嗦着嘴唇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尉迟轩不是答应过他不会告诉别人的吗？
　　然而陆焱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弟弟啊，不能长命百岁，不能像乔楚生算命的那样，活到九十多岁，福禄双全，甚至尉迟说很可能活不过六十岁。
　　是他在牢房里自杀，抢救他的大夫事后跟他说路垚严重亏空，体虚的厉害，他这才感觉到不对劲，逼着尉迟轩说了实话。
　　这才知道，原来早在巴黎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就亏空了，尉迟跟他说过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调养，但路垚从来不听，甚至更加忙碌工作，回到上海亦是如此，进了医院又闹了一次自杀，更是雪上加霜，身子严重亏空，在出院前，尉迟轩就找过路垚谈这个问题，让他切记好好调养，不要再做傻事再出这样的意外，不然的话，他真的……
　　可耐不住，他自己作死，把自己作到牢房里，又是一次自杀，他这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自己若是不想活，旁人要如何救？？
　　陆焱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气不过，揪起他的领子，可笑啊，一米九的个子，比他都高，可却这么轻，轻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声线里带上哽咽，“路垚，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你知不知你这是在找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我们这些人心上割刀子？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你……”
　　尉迟说他可能活不过六十岁，六十岁啊，他的弟弟本来那么健康，怎么会活不过六十岁呢？
　　正常人到了那个岁数，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疾病，各个器官都会有不同的损害，严重程度，就看自己年轻时候的保养。
　　可他如今身子亏空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届时他…他会……
　　他这是在割他们的心啊！
　　悲哀的是，路垚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亏空，不会长命百岁，却还是折腾糟蹋自己的命，还是想不开的自杀，雪上加霜……
　　“我爹知道吗？”路垚被他揪起来，神色却依旧淡淡的，轻声问道。
　　陆焱手一松，跌坐在凳子上，“不知道，我有分寸。”
　　即便路子夫看起来身子骨硬朗，可听到这种噩耗…连他初闻的时候都差点站不稳，何况是一个老人呢，还是一个父亲……
　　路垚笑了笑，放下心，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晃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告诉我爹，大哥他们也别告诉，就当…我们兄弟俩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好？”
　　“可是……”
　　“哎呀哥，真没事，我现在才三十岁，到六十岁还是三十年呢，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何必说呢？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给大家添堵闹心。”
　　他是真觉得没有必要说，从现在算，他还有三十年的时间，说出来做什么？除了给大家提前预支难过添堵，没有一丝好处，除了为他心疼就是担心，百害无一利啊。
　　“三土你……”陆焱心痛地看着他，眼眶通红，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乔楚生呢？你也不打算告诉他吗？”
　　提及乔楚生，路垚才收起玩笑的表情，眼帘轻垂，低声道：“嗯，别告诉他。”
　　“你觉得能瞒过他吗？如果他日后知道的他该有多难过？他会受不了的！”
　　同床共枕，朝夕相处，怎能瞒过他？
　　“瞒不过也要瞒，我不能让他知道。”
　　如果老乔知道的话，势必会很难过，会心疼他，甚至会为了他流眼泪，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再也不想让他难过了。
　　他的思虑陆焱都懂，别过头不忍看他，却还是答应道：“我答应你。”
　　这是他和三土之间唯一的秘密，即便是一个令人伤心的秘密，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