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心心相印》奈何宛如心

333、乔乔，我疼……

　　入目的就是路垚靠在墙边，仰着头，手掌死死地抓着胸口的位置，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紧咬下唇，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
　　路垚没有想到就这么暴露在乔楚生面前，当下恐慌大过了疼痛。
　　“乔乔……”那一刹那，小少爷都顾不得痛了，跌跌撞撞地走向他就要拉他。
　　然而乔楚生却后退一步，折回到衣架，他知道路垚的止疼药一定被他藏的严实，他是找不到的，只能掏出白日里尉迟轩给他的止疼药，又给他倒了杯温水喂他吃了几粒，什么话都没有说。
　　正因为这样路垚才更害怕，害怕他生气，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都会被他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吃了药，疼痛慢慢缓解，乔楚生看了他好长时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乔楚生就搬去了客房住，没有吵架，没有冷战，他就是搬出去住了。
　　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去面对路垚，面对一个哪怕到了疼痛难忍的时候却还在处心积虑瞒着他的爱人。
　　他知道今天晚上他一定是痛极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浴室的。
　　虽然他每晚都抱着路垚睡，可他的睡眠还是很轻的，稍微有一点响动，他都会醒，如果以前路垚也是这般疼到受不了去浴室悄悄的缓解，他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今晚，应该是他第一次在晚上疼得这么厉害，疼到他不能在他身边好好的躺着，而只能去浴室。
　　可他…疼得这么厉害，却还想着悄悄的去浴室而不是说把他叫醒。
　　乔楚生不知道该气路垚还是该气自己，也许是气自己更多吧，尉迟轩的话犹言在耳，当年被电击后留下的后遗症，一直没被他当回事儿，没有及时的治疗。
　　此后多年，也就偶尔胸痛一两次，直到他老了，年龄渐渐大了，才疼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
　　也就是说，当年他们在上海，他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天每一夜，也许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他去给他转身做饭的那一瞬间，在他抱他的那一瞬间，也许路垚都会感觉到一丝疼痛，虽然转瞬而逝，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严重，所以路垚忽略不计，不当回事儿，又或许，无药可医，无法根治。
　　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疼得次数越来越多，从一个月偶尔疼一次，到隔几天就疼一次，越来越厉害，厉害到他自己没有办法忽略，才终于忍不住地去找尉迟轩开了止疼药。
　　这一切的一切，乔楚生不知道该怨谁？
　　是怨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是怨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爱人呢？
　　乔楚生虽然没有跟路垚吵架，但小少爷还是知道他生气了，几次想找机会跟他解释，可男人也只是看了他几眼就错开他走了。
　　这是吵架吗？
　　好像也不算，因为乔楚生不跟他说一句话。
　　这是冷战吗？
　　好像也不算，因为他只是搬去了客房住，只是不跟他说话而已，但该给他切水果还是切水果，该给他热牛奶还是热牛奶，该给他做饭还是给他做饭，就是洗碗这种事都不让他碰一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好，只是不跟他说话，也不回卧室住，晚上回客房，白天都待在书房里，不出来。
　　怎么办呀？
　　小少爷窝在沙发上啃着手指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让他消气呢，就是打他一顿也好呀，别像现在这样不理他嘛……
　　路垚下地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想出一个特别俗的办法，无事献殷勤！
　　他去厨房捣鼓了好半天，才做好一个水果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的，去哄哄老乔，他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要知道这些天他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心里怪难受的。
　　可就在他端着盘子准备去哄他的时候，胸口却突感一痛，痛的他身子险些站不稳，颤巍巍的将盘子放到餐桌上才避免掉到地上的残局，扶着餐桌咬牙缓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解这股疼痛，想上楼去找止痛药。
　　可奈何，他疼得浑身没力气，走了没几步脚下就一软，跌倒的时候顺便带倒了凳子。
　　“垚垚！”
　　乔楚生听到声响，连忙跑出来，看到的就是他的爱人倒在地上，吓得他连忙抱起她就上楼找来止痛药给他服下。
　　这几天他虽然晚上在客房住，白天就在书房待着，可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仔仔细细地听外面的动静。
　　他虽然在生路垚的气，不想跟他说话，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的关心他，会忍不住的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客厅里发出声音，他才意识到出事了连忙跑出来的。
　　路垚服下药这才感觉好多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勉强拉着他的手撒娇的晃了晃，“乔乔，是不是不生气了？“
　　都跑出来照顾他吃药了，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乔楚生沉默不言，最终还是在他可怜兮兮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揉着他的脑袋，哽咽道：“傻不傻呀？明明说好难受得不再瞒着我，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的，为什么还是不告诉我？疼的这么厉害也不告诉我？”
　　他抱着他的爱人委屈地控诉着，这种被爱人瞒着，被爱人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他宁愿跟他一起痛，都不想像现在这样瞒着他。
　　小少爷自知自己做错了，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不敢反驳，软软的说道：“我就是怕你担心嘛，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乔楚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小骗子呀就会骗他！
　　从那以后，乔楚生时刻保持警惕，生怕这个小坏蛋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也因此他每一次疼的时候他都在他身边陪着他，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只是他胸痛的次数好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了，多在入睡后才发作，就像现在这样……
　　路垚吃过药后，胸痛还是没有缓解，疼的他浑身轻颤，连牙齿都在颤动，只能蜷缩在他怀里，努力不让自己疼出声，咬着嘴里的软肉，疼得他脖颈的青筋和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显现出来，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都无法抑制这股折磨的疼痛。
　　乔楚生靠在床头心疼的抱着她，亲亲他的手，眼底一片猩红，一句又一句的说着对不起。
　　每一次他疼的时候，乔楚生都会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对不起了？
　　过往的伤痛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他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改变。
　　路垚疼的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但还是咬着牙颤声安慰道：“别…别说对不起。“
　　乔楚生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判断出他有多疼，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亲亲他满是冷汗的额头，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他，希望以此可以减减轻一点疼痛。
　　“乔乔在，“他轻掰开他的下唇不让他咬嘴唇，都快咬破了，连忙将自己的手指递到他嘴边，哄着，“乖，咬着我会好受一点。”“
　　可疼得死去活来的路垚就是不肯咬他，这彻骨钻心的疼痛折磨的他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忍了又忍，还是痛得要死，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带着哭腔的颤声道：“乔乔，我疼……“
　　“我好疼……“
　　以往路垚疼的时候从来都是咬着牙默默的忍痛，瞒着他的时候是这样，后来他知道的时候还是咬着牙承受，不敢发出一丝痛呼就怕他担心自责。
　　可今晚貌似疼得特别厉害，疼得他眼前都是一片黑，恨不得立即就晕过去。
　　就是这一句“乔乔，我疼“，将乔楚生的心生生撕裂，险些落泪，手足无措地抱着她，不断的哄着：“不疼了不疼了，阿垚最乖了，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这场折磨进行长达了足足半个小时，路垚才终于好受一点，待剧痛逐渐平息后，他整个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筋疲力尽的，像是经受了一场巨大的冲击似得，浑身黏腻腻的好不舒服，路垚好多了之后，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在面对乔楚生时，还是感觉到一丢丢的不好意思，推推他的肩膀，“我去洗个澡……“
　　可乔楚生不让他走，就保持着窝在他怀里的姿势，亲了亲他的额头，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用吻来回应他，“没事，我不嫌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