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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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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宁闭目放松的泡在檀香木的大浴桶里,清新的香气和温润的水流抚慰着他每一寸的肌肤,一双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或轻或重为他揉着有些酸楚的肩膀。
东方宁闭目倚在浴桶的边上,笑着说道:“微雨的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让人好不舒服!”
那双芊芊玉手的主人笑着说道:“能伺候公子已经是微雨莫大的福分了,楼里不知多少姐妹羡慕微雨呢!”
东方宁笑着拍了拍微雨的手,说道:“这张小嘴总是这么会哄人,把你留在这里也为难你了,若是你想离开,也可以的!”
微雨略带苦涩地答道:“多亏了公子庇护,微雨才能有今日,否则微雨只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微雨心中着实是感激公子的。微雨所能做的不过是这些,若是离开了这里,微雨还能做些什么呢!微雨知道公子是一片好意,怜惜微雨,但是微雨愿意为公子效力!但是微雨人微力薄,若有什么让公子不喜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东方宁依旧是闭目泡在檀香的大木桶里,不过眉头皱了皱,挥挥手,说道:“够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微雨无奈地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东方宁披上宽大的睡袍,便上了床,一路奔波,纵然是有绝世武功在身,他也累了。不多时,床上便传来微微的均匀的鼾声,房间里也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
此时,屋子里的一面墙突然裂开一个缝隙,一个人从墙后的暗室里走出来。
此人挺拔俊秀,但身形却是极快极诡异的,似乎只是一瞬间,便移动到了床边。一双杏目紧紧地盯着熟睡的东方宁,生怕他一不小心便在眼前消失一般,眼睛一眨都不眨,一双美目中饱含着复杂的感情,有愧疚,有眷恋,有爱慕,有心疼……藏在宽大袖袍下的一双大手也不住的颤抖,缓缓地伸出右手,犹豫半天,终是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东方宁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尖在那眉眼间留恋,沿着脸颊,缓缓向下,在唇角停留。
东方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地发出哼声,吓得那人触电般的缩回了手,一下子退开了数米,回到了墙边。但东方宁只是微微地蹭了蹭,并未醒过来,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又开始仔细地打量东方宁。那深沉的目光,好像是一把刀,深深镌刻着东方宁的面庞,久久不舍得挪开眼。
半响,那人终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墙上的缝隙也瞬间合拢,似乎刚才一切都不曾存在一般!
一切归于平静,而原本熟睡的东方宁攸地睁开透着精光的眼睛,哪里有半分迷糊。朝着那面墙盯了半天,也终究不过是一声叹息,你我之间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吗,相见不如不见!东方宁再次的闭上了双眼,将一心的忧伤藏在心底,不肯泄露半分,只是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攥着。
直到第二日清晨,东方宁才起床,貌似睡了很久,可又有谁能知道他到底是在熟睡还是在等待呢!
微雨立于床边,伺候东方宁盥洗,东方宁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他可走了?”
微雨的身躯不由得一僵,轻声地说道:“昨晚传来消息,杨总管受了伤,教主连夜赶回去了!”
东方宁的动作一顿,但旋即恢复了常态,将毛巾搭在一旁,如常地说道:“最近衡山城里有什么动静?”
微雨沉声说道:“这几日嵩山派的弟子以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一套大嵩阳手费彬为首,已经陆续向衡山方向过来,一部分人提前混进了刘府做内应。衡山派的弟子倒是十之八九都已经在衡阳城里了,只不过掌门人莫大先生还不知所踪。华山派的岳不群、衡山派的定逸、泰山派的天松道人等带着弟子朝衡阳方向赶来。另外青城派、丐帮、六和门等门派也都派了人来了!”
听到这,东方宁摆摆手,说道:“有师叔的消息吗?”
微雨回答道:“咱们的人已经将消息传给曲长老了,而曲长老带着非非小姐昨日已经到了衡山城外,不过还未进城!”
东方宁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说道:“继续盯着嵩山派和华山派,其他的门派先不用太在意,派人暗中保护师傅跟非非!”
“是!”微雨乖巧的回答,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却是个得力助手。
“你下去吧,把林平之带过来!”东方宁吩咐道。
微雨领命离去,但当微雨拿着盥洗之物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白色的丝帕竟是那般的脆弱,轻轻一碰便成了碎片。微雨不禁心疼屋内那个随时笑得温柔的人,永远那般将忧伤藏在心底,多想抚平他眉宇间那不经意时流出的忧伤,可惜,温柔背后包裹着的却是距离。自己虽然不是圣教的人,但是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性命在东方教主眼中不过是草芥。
公子虽然护着自己,但那不过是一份怜惜罢了,自己在他心里如何能跟教主比,在他身边做东方教主的一枚棋子,又何尝不是他默许的呢!否则,以他的秉性,如何能允许身边被人安插眼线呢!所以自己反抗不得,只能在两个人的斗气中艰难的生存。
此时的东方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面墙的面前,炯炯地双目似乎要将那墙看出一个洞来,昨夜那水中淡淡的馨香,和那香炉里的桃花香,混在一起便能够成为“日昏昏”,让人安神。东方宁曾跟着平一指学习过医术,又在云贵之地流连多时,试问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将他迷晕呢,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东方宁也不可能失去警惕。不过,是为了顺他的心意罢了,可惜,他终究是不肯与我想见,我在他心里终究是比不上那个杨莲亭!
东方宁自嘲地笑了笑,心下却是一片悲凉,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可如见去被弃如敝履。哥,你可知道,这样被丢弃的感觉真让人难以忍受呢!
“宁哥,你在吗?”林平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进来吧!”东方宁闭了闭眼,将悲伤藏在心底,转而问林平之,“昨夜休息的可好?”
林平之笑笑,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醒来了倒是神清气爽!”
“这玉群院的床可是全衡阳城最舒服的床了,贪睡也是难免的!”东方宁戏谑地说道。
林平之一愣,脸刷的就红了,急急地说道:“我没有!”
看着林平之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东方宁不由得大乐,这小子竟然还这般纯情不成,也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了,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成家立业了,纵然是江湖中人为了练武,晚婚一些,也不至于不通人事呀!林家富贵,这林平之可是有上青楼楚馆的条件呀,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羞涩!
看着东方宁戏谑的神情,林平之更加窘迫,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东方宁也看出他的不好意思,收敛了笑容,说道:“好了,不逗你啦,走,带你出去办事去,你也多看看多学学,要知道这‘江湖险恶’四个字可不是危言耸听!”
林平之一听也忘了刚才的窘迫,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顿生,恨不得马上跟东方宁去办几件大事,好扬名立万。
东方宁看着他这副模样,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为了不让他一会儿失望,值得先打击打击他,说道:“别瞎想,不是带你出去做什么惩恶扬善的当世大侠,不过是我的私事罢了!”
林平之一听顿时失了精神,有些没精神地跟着东方宁离开了玉群院。不过离开之前,东方宁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遮住两个人出众的容颜,将两人改头换面的装扮了一番,换上了半新不旧的长衫,步行出门,就像是两个初出茅庐的跑到衡山城里看热闹的江湖汉子。
林平之对于这样的打扮还是好奇的,心里直犯嘀咕,不过没走多远,看到热闹的街市,迥异于福建的风土人情又来了兴致,一路上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把心里的那点好奇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东方宁不由得叹气,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呀!
东方宁带着林平之在衡阳城里徘徊了数日,当然每次出门都是易容过的。两人似乎是随性所至,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但一路上倒是碰见了不少江湖汉子,听了不少八卦秘闻,果然,不论男女,不分古今,这八卦都是人的天性。眼见几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地在那里窃窃私语,不时一句“海鲨帮帮主的女儿跟着什么黄河帮的少帮主私奔了”这样的话蹦出来,还一脸桃色的艳羡,真是让人看着觉得这几个人被如花附身了!
东方宁似乎在衡阳城里有不少产业和人手,经常都会失踪很长时间,只是让属下带着林平之在衡阳城里四处溜达,尝尝美食,听听八卦,林平之的日子过得着实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