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603.合理 定情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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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如此反派发言，陆昭昭当然没打算干什么坏事。只是，如果她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在她手中，即将握住那足以撬动世界的，一个重大因素。
况且——
陆昭昭想：况且，灵犀宝镜，是凡人也能够使用的。
尽管他们由于灵识不足，无法使用大多数功能，但仅触屏宝镜本身，也能做到类似智能手机的功效。这点无论是天道盟还是天涯商会都没注意，他们当然不会注意，因为他们从未想过，凡人也可以拥有修士的身份证件。
即使看到这个功能，他们也只会以为，这很方便修士在灵识耗尽的情况下操控宝镜，这是非常合理且实用的。然而……
【如果凡人和修士都可以上网。】陆昭昭想：【那他们也都可以做其他一样的事。】
当然，那也是很远、很远，要慢慢去实现的了。不着急，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回归当下。
谈好合作后，商业伙伴们就没久留，各自忙碌。百里澄看起来非常依依不舍，数次邀请陆昭昭无果，就差就地打滚，着实让陆昭昭大为震撼……临走还约了下次有空再聚，泪洒当空。
不得不说，这位天道盟盟主的种种，实在很让人意外。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乃至那除了签字啥也不干的作风……不过待陆昭昭从温影承那儿听说其身世后，一切便合情合理。
——百里澄是烈士遗孤。
“你也知晓，千年前天魔之战时，修仙界情况一度很差，世家宗门，不少打到断代，乃至惨遭灭族者，就此断了传承。”
温影承娓娓道来：“如武安卫家，极善搏杀，满门忠烈，一门修士皆战死沙场；又如须弥百里，以空间之道闻名，在全面战争爆发后，总是于前线奔波，忙于找寻与破坏通道。出现了不少烈士……亦遭到天魔针对性的伏击，乃至其老弱族人撤离途中，几乎全军覆没，最终只救活一个女童……便是百里澄。”
他轻叹一声：“……余下的百里家修士，也都在后续战死；最终一战前，百里家修士托孤整个修仙界。他们没有回来，于是……这个女童，便是整个修仙界的责任。”
百里家几乎是为了修仙界才满门战死的。他们擅长空间之道，就算修仙界全面战败，也可能依靠秘境苟活。但他们选择了战斗，去敌人的腹地，去最危险的地方。所以那个孩子——百里澄，整个修仙界欠她的，也无论如何，必须保障她的生活。
“原本是打算看她意愿，将她托付给世家照料……不过战争结束后，她也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意。”温影承道：“百里澄自请继任天道盟盟主……虽然很让人意外，且她当时修为不高，但……大家还是同意了。”
其一，自然是因为她烈士遗孤的身份，只要要求不过分，就没人会反对，而天道盟盟主……是个说来尊贵，其实尴尬的位置，前任盟主就几乎只有焦头烂额各方交涉和缓冲剂的功效，战时才临时有一些实权，这样一个位置，本来就不好找继任者，既然百里澄愿意，那也不是不能给。
其二，就是她真的很合适……
原本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是无论交给谁都得小心对待的，百里澄自请做天道盟盟主，反倒是于各方都不错的发展。对各大势力来说如此，对她来说也是，毕竟——
毕竟，当年虽侥幸存活，根基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其原本良好的根骨，修行起来却极为艰涩，且身体发育也极缓慢，最终定格在十二、三岁的形貌，无法继续成长。
固然有整个百里家的遗物，与整个修仙界的照料，她的未来也几乎是一眼可见的。相比之下，作为天道盟盟主，以一定的社会地位，享受尊荣地度过一生，对她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且——这个身份，也注定了不会有什么人因“稚儿怀抱千金过市”而胆敢对她出手，某种意味上，是非常安全的吉祥物。对她来说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
一步妙棋。
所以，虽然是意外的要求，实现得却很顺利。这其中还有一件轶事……
“据闻，当时百里澄说，她继任天道盟盟主有一个优势……”
温影承说着，虚了下眼睛：“……说，她当了盟主，如果各方势力有什么调解不开的矛盾，她就去人家山门前哭，说人家欺负小孩儿……”
陆昭昭：“……”
温影承：“……嗯。”
固然是轶事，但……嗯。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然后……一千年就这么过来了。
要说她这个盟主当得很好，把天道盟经营得风生水起……那也没有；但要说她当得很差，也绝不是。天道盟定位本来就很尴尬，所以百里澄能发挥的空间，本也很有限。
所有人都希望她做一个吉祥物，她也就只做了一个吉祥物。盟中大多事务，都是交给副盟主处理的。早年经验丰富的副盟主故去后，又提了新的。据说现任的这位副盟主解红慢，还是百里澄从街边捡来的乞儿，亲自培养起来的。
倒也有些能力。具体的温影承就不知道了，还是何樱敏了解多些，说解红慢很有手段，是忠诚的百里派系；但百里澄本人确实不怎么管事，也不怎么在外活动，应该还是因为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百里澄本人的修为也不算很高，如今一千多岁，多半是用了提升寿数的药物。何樱敏还挺意外，百里澄会去见陆昭昭的，正如她所说——
这位盟主大人，确实很少出现。
而想起那个看上去天真活泼的女孩，再想想她的身世，陆昭昭也只能拧起眉毛，叹一口气。
“……都不容易。”
卫家，明家，百里家……孤女百里澄，被她捡来的乞儿解红慢。尘世众生，诸多不易……不过，如今看来，这对盟主与副盟主日子过得还不错，至少陆昭昭和百里澄相处一周下来，觉得她的愉快与悠闲并非强装而来。
……当然，解红慢的班味儿也不是一天能腌出来的……
“……总之，希望大家都越来越好吧。”
而距离谈完这场合作，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七月下旬，司空琢来了一趟，把她抓去剑宗小住。彼时亭曈不在，祂在风阎那儿也有收获，已回云谷闭关消化，努力早日成为大凤凰；玉怜香也不在，谈完合同后，他又去给迟星文护道，顺便远程指点灵犀宝镜的生产。所以，刨除蛋黄酥，司空琢竟是难得和陆昭昭有了一段独处的时光，然后——
然后，过了没一个月，陆昭昭跑了。
“他居然色诱我！！”
与朋友(现实)聊天的时候，少女心有余悸：“他他他堂堂剑尊——”
堂堂剑尊，也会在与她在崖顶看月亮的时候，忽地扯开发带，让束起的高马尾在微风中散作纷乱的雪，又垂成银色的瀑布。
他冰蓝的双眸注视她，如风雪中神明的垂眸。而月色太清，太美，她一瞬间目眩神迷。
于是神明轻笑起来，指尖托住她的下巴，俯身。
他的吻刚落下时，也很像雪。
“但是，但是——”
雪色的睫毛在她眼前颤抖。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那如雪一般点在唇上的吻，忽地就变得确切而毋庸置疑。他扣住她的后脑，深入地索取，不失温柔，却又饱含侵略性。
简直像个只敲了一下门说“我要进来了哦”就推门而入的暴徒，根本没给人以拒绝的余地。哪来的暴风雪——
让她目眩神迷，心神颤抖，直至舌根发麻，无法呼吸，才得到些许休憩的空间。
“可恶啊——”
但他也不是霸道，她也不是讨厌。至今陆昭昭回想，仍记得在那个吻落下之前，他曾刻意地停顿，来等待她的反应。而她……她最初，的确是被他所惊艳，而下意识并未推拒，稍微反应过来想避让的时候，他已经得到确认，没给她后悔的机会了。
而陆昭昭想：
【我也……也不是后悔。】
只是他吻得太急，太深，她一下懵了。而后来……后来，就好像打开开关似的，时不时就想……亲她。还振振有词的：
“我心仪昭昭姑娘多年，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忍到现在才与你亲近……我的意志力已经很顽强了！！”
陆昭昭：“唔唔——”
然后她就找个机会，跑掉了。
“因为，因为——”
感觉，再待下去的话，要被吃掉了。要被晕晕乎乎，吃干抹净……司空琢绝对不是那种在乎礼法的人，他是那种，只要觉得时机到了，就会毫不犹豫出剑的人。
所以只要他觉得她没有不情愿，就会毫不迟疑地推进彼此的进展。陆昭昭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富有攻击性的约会对象——
方之茂也很有侵略性，但他的侵略性并不强硬，像蛇一样，试探着从她脚踝缠绕，更像是一种引诱，邀请她共尝禁果，又还有着少年人的矜持；司空琢则不同！他的侵略性，就像他的剑。一名剑客，是无需担忧对手的心情的，当他出剑时只想着制敌，彼此之间胜利的只能有一个。
他要做那个胜者，所以连那些温柔，也更像是胜者的余裕，对她的侵占却是不容分说的。当然，陆昭昭知道他爱她，当他吻她时，他的心脏，也跳动得那么剧烈。
所以，她就只是……
有一点点，一点点害怕。
因为他如此热烈，把恋爱也当战场，一旦找到对方一丝动摇的迹象，便会再向前推进一步。而陆昭昭……她深知自己有多心软。她有点害怕，所以抓紧机会跑掉了。
司空琢很失落：“我的样貌对于昭昭而言，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视频电话对面的他散着长发，很哀怨的样子。实在漂亮，陆昭昭忍不住看，又忍不住捂脸：“犯规！禁止色诱！！”
白毛狐狸就笑眯眯起来：“看来还是很喜欢的。”
“呜哇呜哇——”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就先放你一马。”
少女红着脸的模样太过可爱，剑尊先生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痒痒：“你别乱跑。等你生辰时，我再去找你。”
陆昭昭：“……”
她扭头就跑去找温影承：“温温师兄！！我能不能去天工一族过生日？！”
温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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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司空琢祸水东引给秦令雪，那是不行的。司空琢压根儿不是个会收敛的人，他只会挑衅秦令雪，在他面前亲她，然后秦令雪就会暴怒，剑也不修了，不打死司空琢誓不为人。
绝对不行。那太糟了。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无法呼吸。但陆昭昭确实是想秦令雪了，想得要命。她甚至觉得她如今这么容易寂寞，这么想拥着别人入眠，完全都是某只大螃蟹的过错——
感受过他的在乎，感受过他的体温，她就无法再回到独自一人也很快乐的状态里。现在至少也要抱着蛋黄酥或大娃娃才睡得着……也非常喜欢，感受他人的体温。
但在她心底，自然还是最思念他，最想拥抱他！天啊，他们都已经那么久都没有见面了……
让秦令雪回来找她，是不现实的。但她去见他呢？
这么想着，陆昭昭给秦令雪发了消息：
“师父，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呀？”
她真的，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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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昭的消息发送时，秦令雪正在打铁。准确地说，他正在炼器。
小心翼翼地，用灵火将宝材加热、融化，打入符印，滴入血液，以心念与灵力重新塑形……直至一枚犹且带着余温、流光溢彩的琉璃心脏落入掌中，他对着光左右偏转地观察，叹一口气，丢进一旁的匣子里。
匣子里已经堆了一大堆这样的小琉璃心脏。而这样的匣子，也已经堆了一大堆。从最初的大小、形状不一，最新的匣子里，小小的造物已趋于完美，以极品流光石打造的小小心脏，在自然光下也呈现出火彩般的美丽色泽。
从工艺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可进步的空间了，同步心脏本就不难制作，秦令雪学会做法只用了一个时辰；从美观来说，也无可挑剔，秦令雪试过了无数材料，才定下流光石这一晶莹剔透，又七彩流转的宝材，最衬得上他的姑娘。
而他的手艺——虽然不精于炼器，以多年做木雕的经验来说，秦令雪只要不涉及编织，手还是很巧的，更别说渡劫期大修士的灵力微操。所以这些成品，是拿给己家的炼器宗师来看，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的，偏他自己不满意，钻起牛角尖来。
从陆昭昭传讯说想要同步心脏起，过了几个月，他就钻牛角尖钻了几个月。但凡有点闲暇，都砸这上头。宝材耗了一堆不说，为了取血，手臂上随意割开的伤口，都刻意不叫其长好，方便随时取用。
己家长老都看不过眼，但也管不了他。反倒那位爱看话本的小姑娘——己宝宝，有时会跑过来看，顺便给他当质检员。这孩子胆子挺大，几次试探秦令雪，见他没那么难说话，就时不时来找他唠嗑。叽里呱啦的，秦令雪竟还真能跟她聊上几句。
当然，内容都离不开话本啊，爱情啊……准确地说，离不开陆昭昭。或者说，对外人素来不耐烦的秦令雪，能耐住性子跟一个小丫头聊天，本就是因为某种移情——
他正思念一个人。
爱屋及乌。连带着对与她爱好相似的小女孩，也多了容忍。而己宝宝也不是那种惹人厌烦的小孩子。事实上，她还真给秦令雪提供了不少帮助，主要项目是——
恋爱军师，括弧纸上谈兵、唉你等我翻翻话本复习一下知识版。
而这俩人，也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信！己长老头痛无比……所幸随着己宝宝的长大，男女之间多少要避嫌，加上她的课业重，秦令雪又忙修剑，其实也不常碰面。
真要说起来，关系也不算热切。平平无奇的望徒弟石，与嗑cp上头的嗑糖少女罢了。
己宝宝：嘿嘿，产品，产品……
产品脑·己宝宝，此时正好奇地瞅瞅那一匣子琉璃心：“这也不行？？”
在她看来，已经很完美了啊！尽管由于材料的特性，每个小心心的色彩在光照下都有所不同；但他再做还能做成什么样？不论什么环境下什么角度都流光溢彩七个色儿轮番流动一个都不准掉队？？
可秦令雪就是不满意：“这都不行。我得做得更好。”
相当的吹毛求疵。可怎么能不吹毛求疵呢？这可是，这可是——
大修士按了按心口，感受着衣领内小小的、正在律动的同步心脏，不由得想：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作者有话说
第603章 603.合理 定情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