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664.无题 逐渐起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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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螃蟹，非常难搞。他有时候可以很好说话，陆昭昭一个亲亲能让他美得冒泡；有时又可以非常难搞，吃起醋来没完没了。
陆昭昭露脸时，满殿人的惊艳表现，已经让他差点忍不住杀人了，还是陆昭昭及时握住他的手才没让喜事变特大惨案。之后自然也生了好一通闷气，以至于这两天陆昭昭都没什么工夫办正事，又是哄又是踹，好不容易给螃蟹捋顺毛。
……大概吧。实际上这点跟何樱敏聊天的时间都是偷出来的，螃蟹根本也没走，就在不远处深渊猫猫看。
陆昭昭好绝望：“我要被他烦死了。”
她本来还想问问兰形的情况，又怕引起烛阴的注意，只好作罢。长叹一声：“……总之，这几天先麻烦你们，有事找不到我就传讯，我会尽快回复的……大概。”
坏螃蟹，坏螃蟹！
何樱敏只能微笑，沉默。一眼也不敢看烛阴，更不敢看陆昭昭：她又怎么能说，受了一通刺激，烛阴想尽快完婚的心情反而更强烈了呢？可也说不出提醒，只得苦笑一声：
“我知道的。”
说着，陆昭昭也带何樱敏去看了自己的菜地。新设的农科院还是来了几个专业对口的，把她的菜地起死回生，顺便正式开始研究安济会灵种的本土化培育；虫虫们生长得也很茁壮，新下属还给她带来了几种新肉虫，其中一种叫做“奉月太岁”的品种，简直让陆昭昭眼前一亮：这东西几乎吃任何东西都能活，体型几乎可以无限增殖，几乎有无限的吸纳魔气的能力，但肉质含魔气量却极低。
虽然完全体是一种极度危险的魔物，但幼体的体格也非常庞大。新下属给她上供了三只，都还是小宝宝，各个体型却还要大于野公猪，陆昭昭带何樱敏去看，顺便娴熟地切下一块虫肉给她看。
白胖胖的巨虫，有点像巨大化的蛆，又像某种蠕虫。在围栏里懒洋洋地蠕动，被取走了肉也不介意，伤口几乎是瞬间就愈合了。陆昭昭介绍：“它们没有痛觉，肉生长得非常快。这种肉虽然没有味道，也没有什么营养，但可以提供不错的饱腹感。”
可惜的是，很难繁育，那位下属也是在某次血月魔潮中收获的，据说这是一种来自魔渊的魔怪，如今手里也只剩下这三只。
“我们在进行更多研究。”陆昭昭说：“如果可以繁育，未来的主食就有着落了，它的生长速度比黑麦快得多，魔气含量却几乎持平……我们也在研究以它为材料，开发更多食物的可能性。”
这么说着，爱惜地拍了拍巨虫，看它的眼神简直称得上慈爱，浑然不在意它的外形多令人起鸡皮疙瘩。顺手把虫肉递给一旁的随从，叫他们拿去做实验材料……不能浪费，这可是珍贵的样本。
虫虫好，虫虫好！
何樱敏也全然不介意它的外形，颇为赞叹地点点头，又很关注：“农学院要办起来了？地点选好了吗？”
她精力有限，主要还是负责当归城事宜，所以对农学院、百工院这一块没什么了解，陆昭昭点点头：“阿修……修罗在负责，我也让谋士们去帮忙了。”
人手到位，该用的都用上，统统给她打工，一个也别跑。“后续肯定不能在魔宫弄，有在计划新开一片区域了。”
又道：“再过两天，我要召谋士来开个小会。敏敏不忙的话也来，做一下简单规划。”
何樱敏应下，又问：“城主们要放回去吗？”
“再过两天，把事务都交接好。”陆昭昭说：“城主长期离城也不是个事……先不管了，这次他们也算帮了忙，给他们松口气也行。”
忙呀，忙呀，好多事要做！！陆昭昭忙得飞起，虽然实际上大部分工作都是属下办的，她最大的工作还是应付难缠螃蟹……每天都跟只被吸透的猫一样失去所有力气，第N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亲他……又在黏黏糊糊的吻里放弃思考。
那还能怎么办呢，自己亲的螃蟹，自己负责咯。
如此，焦头烂额，过了大约一周，才迟到地开了场谋士团小会。陆昭昭不讲虚的，她预计在三年内建立起第一座新城并维护其秩序与正常运行，不需要其他人质疑，只要拿出三年计划的方案即可。
众人倒也乖顺，献策献力，激烈讨论。总算讨论出了个初步章程，只待一一实施。各部门目前也有了雏形，虽然还很简陋，但能正常运转，谢天谢地。陆昭昭也算松了口气，却在散会时被人恳请稍留片刻。
“还有何事？”隔着面具，少女将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略顿了顿：“沈舟。”
身姿挺拔，略带清冷的男青年，正是她谋士团的首席、文试的榜首：沈舟。陆昭昭对他印象深刻，见他有话要说，也乐意一听，前提是不能太久——
黑螃蟹耐心素来不好。
所幸，沈舟当然是一个极聪明，极识时务的人，态度恭敬的同时，略去了不必要的弯绕，直入正题：
“殿下急于招揽人手？”
陆昭昭略一挑眉：“你有建议？”
“舟且先斗胆问过殿下，”沈舟道：“殿下之愿，乃是一时兴起，又或……”
他顿了顿：“……欲叫魔域换新天？”
他这话说得直接，陆昭昭略一沉吟：“你认为呢？”
青年沉默须臾：“……舟，以为是后者。”
他是个聪明人，自殿试至今，已观察七日，这当然很短暂，却足够他看清她想做什么。此刻也不过是又一次确认。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便也不再犹豫：“既如此，舟有一人推举。”
“何人？”
“狂人，谢观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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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又称“狂徒”，是魔域中较为常见的一种群体。魔人都是一群朝不保夕、得过且过的人，个个多少都有些癫；但在这之中，最癫的那一批，连魔人都觉得是疯子，称其为“狂人”。
如果说正常魔人的行为还有因果逻辑，狂人就是纯纯的疯子，做出什么来都是不奇怪的。当然，他们并非一个组织，仅仅是一类人——陆昭昭过去也见过几个，有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有的变态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她对这个群体的印象是：瘾君子。魔域没有官方管制，没有正常秩序，药物泛滥问题极其严重，各色修仙界禁药应有尽有；但魔域的“药”往往也带着更为霸道的毒害，所以有些理智的魔修还是会尽可能避开或克制服用，但狂人是不在乎这些的。
就导致大量的狂人都是瘾君子，又或者，正是因为药物成瘾，才会沦为狂人。陆昭昭的印象整体而言并无偏离。所以对于沈舟推荐一名狂人，她颇为好奇；沈舟也不卖关子，同她解释：
“狂人，并非所有人，都单纯是堕落的蠢货。”
当然，堕落的蠢货是狂人中的一大部分，可他们像野草一样，也是死得最多、最容易被填补的外围。那些活得久的狂人，却反而常常是过于清醒的聪明人。因为清醒，所以绝望，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暗世界活吃。
偌大魔域，无数魔修，经历、性情，都大相径庭。在如此庞大的基数之下，任何想法、任何志向都可能存在。这其中最为极端的一批人，便集中于狂人之中，致使其中出现了一批执念、行为都格外怪异者——
有人对这不变的阴浊界感到极度绝望，心如死灰，形如枯木，任由自己成为放弃思考的行尸走肉；有人在漫长的折磨中走向极端，认为痛苦才是唯一真实，通过主动承受极致的痛苦来寻求超脱，沉浸在无休止的苦修与自我虐待之中；有人信奉“万物皆虚，万事皆允”，通过极端的放纵与破坏来感受自身存在，对抗世界的虚无；有人沉浸于药物与法术构造的幻梦中，追寻着虚假的希望，沉溺于短暂的美梦。
也有人，在这荒诞之中追寻真实，在这无序之中寻找意义。试图改变魔域的，陆昭昭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甚至可以说在过往的无数年中，已经有无数人做出了不同的尝试，可那些尝试终究都以失败告终。
沈舟是个聪明人，但他既没有聪明到能够看穿世事或因过于清醒而绝望，也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非要说的话，他是一个投机主义者，总是能够把握住机会，并且有一点小运气。
比如，很巧合的，他认识这样一个狂人——某种意义上他可能算是一些狂人的领袖，一个天才，一个……疯子。
谢观微。
“他这个人……很难交流，但绝对是奇才。”沈舟道：“如果您的愿望是彻底改变此界，舟认为此人将会成为极大的助力。”
陆昭昭问：“我该如何得到他？”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未来的所有物”，而沈舟很是习惯：“此人性情怪异，恐不能强行征召。请殿下允舟亲自前往游说，必不负殿下所托。”
陆昭昭看了他片刻，微微颔首：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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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士团成立第七天，首席领命出差。考虑到他修为平平，陆昭昭还特地拨了人手护送……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雪上加霜。只能叫谋士团二把手——名为图南的女修来接手沈舟的工作，统筹大局，顾兰形从旁策应。
陆昭昭也找机会，和兰形稍作接触。很难说悄悄话，可看他安全，她也安心。其实之前擢才试，她确实也打着可以趁机和兰兰哥哥见面的想法；但他能闯到终试，还名列前茅，陆昭昭确实意外又担心。
虽然，加入谋士团，的确是有更多机会与她见面；可也有相当大的，被烛阴注意到的风险。陆昭昭本打算让他隐下去，改改名次以免出风头，可兰形借何樱敏转达了自己的坚持，她也只得把他点做了她的探花。
别说，抛开别的不管，他当探花郎，还挺合适。
十年未见，大约是因为作为灵体的缘故，兰形的外貌没什么变化，只眉宇间的气质大不相同，显得更成熟、更锋利，鬼魅中显出危险，那份深色大丽花的气质大大的被强化了。他是此次入围的唯一一名鬼修——即使在魔域，鬼修也是很少见的，连烛阴都稍微瞥了一眼，好在没有过多关注，大约就像随便看了一眼菜地，发现一群白菜里冒出根胡萝卜。
把陆昭昭吓一跳，意识到他没多关心才放心。当然自己也是用灵瞳里里外外检查了他一通，确认他没什么问题——只是稍微有点意外：
兰形的名字旁，也写了[灵修]。
可惜，她没办法亲自跟他确认，只通过阿修和何樱敏才确定，他和她情况并不相同，大概是因为算是鬼修的缘故，魔气和灵气对他而言居然没区别，只不过魔气会影响情绪——他脸上也没有魔纹，不过为了合群，干脆画了一个。
陆昭昭：唔唔……
话说回来，鬼修又是怎么个事儿呢？
陆昭昭听兰形说了，如有需要，他可以给她带来一些鬼修下属，她自然也同意了，但还不着急让他去。借两位中间人慢吞吞地互相交流一下，跟他说了芝芝一切安好，只是很想他；兰形也跟她说，他这些年过得还好，仇人也找到了，他很听话，没有自己复仇，只是没让对方好过。
叫陆昭昭心里一软，又十分愧疚：当时哪知此后会分离这么久？她不知道，兰形也不知道，生生叫他熬了这么多年，她心中实在难过。
便叫何樱敏转达，此后一定陪他报仇雪恨。兰形对此只是说不着急，反正活着受苦也足够解气，杀了反倒便宜了对方。
【只是，发现对方杀人夺宝，却也没修出什么名堂，居然觉得有些可笑。】
恨了那么多年，躲了那么多年，结果不过是这样的真相。顾兰形的确觉得可笑，多么……荒唐。当然，要说起找到仇人的过程，那又是一匹布那么长……其实仇人的实力确实很高，所以将之拿下，抽魂，也多亏了阿修等人的帮助，其中颇费周折。
但这些坎坷，就不必同陆昭昭说了。
十年分离，多少沧桑。十年对修士而言本不算什么，可无论顾兰形还是陆昭昭，他们尚且年少。时隔十年再见她，顾兰形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哪怕，如今只能以这种形式陪伴……
最难过的其实当属腾简。
陆昭昭的魔域亲友F4，对她的感情个顶个深厚。过去十年不能见她，姑且还能互相扶持宽慰；如今她来了魔域，情况反而变化了。何樱敏当然是最令人艳羡的，她几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待在一起；阿修也极占便宜，无论是他那一手梦术，还是后来因为圆滑被陆昭昭点去帮忙，他也是能常常见她的。
顾兰形当然坐不住，借着擢才试赶来，谋个在她面前的职位；于是就只剩下倒霉腾简——
想见陆昭昭，只能等召见城主的短时间；其他时候是走不脱的，要管一座城，还要管阿修丢下的另一座城，也没法去陆昭昭跟前，也没法好好跟她说两句话……心中郁闷简直无从发泄。只能寄期望于早日突破分神，分身两地，两全其美。
他和阿修，其实在城主中，是修为最低的。但因着烛阴的缘故，也算能坐稳位置，可也因此，相比起其他城主，他更得亲自坐镇城中，以免意外。所以对于现状虽然不满，也只能咬牙认下；自我安慰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
另外三个，跟在她身边，可以照看她，却不好腾出手出门；腾简天高皇帝远，反倒能腾出些功夫，研究怎么离开魔域……
有一点，是四人的共识：
绝对，绝对不能让陆昭昭，陷入这泥潭之中。
而后，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逝。
十月在匆忙中过去。而后是十一月。兰形生日，陆昭昭好不容易避开烛阴，给他做了个小小的生日蛋糕；而秦令雪生日时，陆昭昭精神格外差；烛阴也格外应激，缠得她在榻上哭得乱七八糟，恼得她一周没理他。
再然后，是十二月。农学院和百工院越发正式，也扩充了人手，新粮大有希望，在城中招募了一批凡人参与长期追踪的食用试验，当然也是在安全措施到位的前提下。同月，陆昭昭成立了医学院，启用一批凡人与低修为魔修，学习医学，培养自己的医学人才。
不知不觉，到了新年。
陆昭昭状态不太好。她格外想家。不知不觉，居然在魔域快待了一年……烛阴又绑她去散心，使尽浑身解数想让她忘记难过。但对于她想回家的诉求，他死也不松口，有几天闹得很不愉快，陆昭昭都没让他上床，但最终还是勉强和好，一起度过了她在魔域的第一个新年。
新年，新的一年。
新年新气象。虽然精神不太好，陆昭昭还是认真地在爱丽舍贴了对联。哭笑不得的是收到了许多红包——何樱敏和兰形都给她准备了，结果大概是被别人看见，不知怎么就变成全员上供……
烛阴很不高兴，于是把宝库钥匙包在红包里给她。陆昭昭理所当然地收下，跟他讨价还价：
“你把供给爱丽舍的资源，拿一点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64章 664.无题 逐渐起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