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的女人》苏海灵

18、占有

　　周末，冷清遥像上周一样来到“缘”驻唱。她刚唱完几首歌，这会正坐在凌霄寒对面，喝着一杯温茶。

　　凌霄寒还像她那天答应的那样，坐在舞台边离她最近的那个位置。

　　冷清遥拿了一根薯条，蘸上番茄酱，送进嘴里，“你舅舅有没有说过，为什么给酒吧起这么一个名字？”

　　凌霄寒也拿了一根薯条，“没问过，不过我大概能猜得到。”

　　“嗯哼？”

　　“因为缘，”凌霄寒停顿了一下，“妙不可言。”

　　“……”冷清遥沉默了。我现在该笑吗？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啊……

　　凌霄寒注意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也沉默了。

　　这时，酒吧的点唱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欢迎用户，爱江山更爱美人，点唱歌曲，王妃。”

　　凌霄寒听到这声提示后皱了皱眉。见冷清遥准备起身上台，又拉住她道，“等一会也没关系的，你才刚下来休息啊。”

　　冷清遥想了想说，“没事，也不累，毕竟人家是花钱点歌嘛。”

　　凌霄寒默默松开了手。

　　冷清遥刚站上舞台，斜对面坐着的一个秃头大叔就站起身来，朝着她挥手，大声道，“小妹！我加100，能不能边跳边唱啊？”那一桌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凌霄寒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握在玻璃杯上的力气都不自觉加大了。

　　舞台上扶着麦克风的冷清遥愣了愣，还是礼貌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不会也没关系呀，随便扭一扭也可以呀。”秃头大叔满脸潮红，一看就是喝多了，借着酒劲装疯，甚至扭动着肩膀向冷清遥做起示范。

　　一旁同桌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却没有一个人制止他的行为。

　　冷清遥看明白了这人没安好心，只当没听见，不再搭理对方。

　　凌霄寒却没那么有耐心，翘着腿朝那边吼道，“闭上你的嘴！要么安静喝酒听歌，要么滚出去！”

　　那个秃头大叔斜了凌霄寒一眼，见是个丫头片子，根本没把她放眼里，又对着台上的冷清遥出言不逊，“喂，美女，别装聋啊！觉得钱少了你开个价嘛，500行不行啊？”

　　凌霄寒把手中的玻璃杯重重摁在茶几上，一双星目中也染上寒意，她起身就往秃头男人的方向走去。

　　“凌霄寒！”舞台上的冷清遥注意到她的动作，想叫住她，对方却像听不见一样。

　　凌霄寒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泼到了秃头男人的脸上，“给她道歉。”

　　秃头男人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抹了一把脸，然后狠狠瞪向凌霄寒，“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男人恼羞成怒，他伸手就去抓凌霄寒的胳膊，可是他喝多了酒，整个人光是站着都有些晃晃悠悠的，凌霄寒身手敏捷，一侧身就轻易躲开了。

　　见抓不着她，男人又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就往凌霄寒头顶砸去，凌霄寒伸出胳膊挡下。玻璃杯狠狠砸在凌霄寒的手肘上，脆弱的杯子瞬间就破裂成碎片散落一地。

　　冷清遥惊叫出声。

　　周围的服务生们注意到动静都赶来了，那个秃头男人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打算收手，可是凌霄寒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她借力将男人一把拽到了桌子边上，又把他的胳膊反扭到身后，一脚踹在了秃子膝盖后边的腿窝，把人踹得跪倒在了地上。

　　秃子本来就喝多了酒，这一跪倒就失去了平衡，凌霄寒一脚踩在秃子的光脑壳上，咬着牙一字一顿说，“我说了，给她道歉。”

　　秃子的下巴紧紧贴在酒吧的地面上，偏偏就是不肯认怂，恶狠狠瞪着凌霄寒，“你他妈等着！”

　　“等？”凌霄寒一脚就往秃子那张长满横肉的脸上踹去，“我他妈今晚就打服你！”

　　凌云冲了过来，一把将凌霄寒拉开，“你以为你在干嘛？快滚！”

　　“我要他道歉！”

　　“现在就滚！”

　　……

　　夜色里，凌霄寒骑着车把冷清遥带回了家。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言。

　　凌霄寒果然住得不远，她就住在冷清遥家边，那个主干道上的加油站对面，那里有一栋新建的酒店式公寓楼。

　　两人乘着电梯上到18楼，走进了凌霄寒住的小公寓。

　　公寓不大，只有一般的酒店房间那么大，只摆的下一张沙发和一张大床。

　　凌霄寒拉开冰箱，问冷清遥，“喝点什么吗？有可乐，还有牛奶。还是喝点热的？”

　　冷清遥只是默默在沙发上坐下，沉着脸没说话，书包也随便地甩在一边。

　　凌霄寒没听见答复，回头看了冷清遥一眼，猜不透她的情绪。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水壶里加热，又拿了两个杯子出来，边洗边问，“是不是吓着了？”不过老实说，凌霄寒觉得她看起来更像是在生气……

　　她端着两杯热牛奶，走到冷清遥身边坐下，终于受不了向她投降，“别不说话好不好……”

　　“为什么要打架？”冷清遥也不看她，只是默默盯着眼前那边热牛奶问道。

　　“……”凌霄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什么要打架？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默默垂下头，轻叹一口气，“冷清遥……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发觉凌霄寒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冷清遥蹙着眉望向她，“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冲过去打架，遇到危险怎么办？”

　　“遇到危险又怎么样？”凌霄寒满不在乎地靠进身后的沙发，仰起头呼出一口气，“先挑事的是他，先要动手的也是他，我还就非要给他给教训了。凭什么惯着他了？”

　　“凌霄寒！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多管闲事啊？”冷清遥无语了，“那人喝多了说胡话，你还非要跟一个醉鬼较真？”

　　“我怎么就多管闲事了？”凌霄寒听了这话也来气，“难道我要由着那下流东西对你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像你一样装作没听见？我做不到！”

　　“你真是……”冥顽不化！冷清遥气得往凌霄寒身上拍了一巴掌。

　　“嘶……”凌霄寒的五官却痛苦地皱成一团。

　　冷清遥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你受伤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霄寒，游移在她身上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她的手臂上，“你受伤了你不说？”

　　冷清遥简直要被这个笨蛋气死了，直接就上手去扒凌霄寒的外套。

　　一定是那个时候！那个混蛋抄起杯子扔她……酒吧里暖和，凌霄寒那时没穿外套……出门之后套上外衣，又对手上的伤闭口不提！

　　冷清遥一把扯过凌霄寒的领口，把她外套的拉链拉下来，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都没想到先检查一下这个笨蛋有没有事……

　　凌霄寒看冷清遥一下子紧张成这样，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舔了舔嘴唇问，“聊天就聊天，怎么还扒我衣服啊……”

　　“能不能别贫了？”要不是看在她受伤了的份上，冷清遥都想往她脸上呼一巴掌，她一把扯开凌霄寒的外套，露出里边黑色的贴身短袖T恤，“手，快点！”

　　冷清遥拽着袖口，凌霄寒把手臂从袖管中抽出来，“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冷清遥才不信她，把她手臂拉近一看，果然，小臂上靠近手肘的地方，被玻璃划出了一道约有两厘米长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

　　冷清遥叹了一口气，好在伤口看起来不算深，她还能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处理，要不然这个时间点，哪里还有医院开门啊。

　　“你家有碘伏吗？还有创可贴？”

　　“有，最下面那个抽屉里。”

　　“我去拿。”

　　冷清遥红着眼睛帮忙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擦上碘伏消毒，“明天一早还是先去一趟医院吧，我怕有玻璃渣留在里面……”

　　凌霄寒默默看着冷清遥低着头，熟练地处理着伤口，突然又想起她袖套下的那些伤痕和淤青……突然又觉得有些心疼。

　　不知道这个女生是怎样一个人默默处理好自己的伤痕，还是只是以一副袖套遮掩起来后便不管不顾。

　　她突然问，“你爸还打你吗？”

　　冷清遥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会，又摇了摇头，“他最近都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人。”

　　凌霄寒默默呼出一口气，“嗯，要是实在躲不开，你也可以搬来我这里。”

　　冷清遥没接话，撕开一张大号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好了。明天记得去医院。”

　　凌霄寒又说，“冷清遥，以后我们不在酒吧唱歌了，好不好？”

　　她轻轻抚上冷清遥的脸，“我不想你再碰上那样的人，而且……说实话，我根本受不了其他人以那样的目光看着你，对你有不该有的想法……”

　　“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冷清遥怔怔地看着凌霄寒的眼睛，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深邃又晦暗的光。

　　明知道她刚刚说出口的话已经逾越了界限，可她却还是神使鬼差般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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