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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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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么?”
那两个人的讨论似乎因为有当事人在场而更加肆无忌惮,之所以那么说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表情看上去无比亲近,就好像故意要让我看见似的。
“何况这种话题根本没有意义,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怎样都无所谓吧。”
“难道老师就不想知道京极师傅是怎么想的么?”
鳥口一副好想八卦的嘴脸,也不知道研究两个男人的交往史能满足他的什么兴趣。
“完全不想。”
反正肯定没好话,关于我的事情,京极堂能说出来的最好的话,大概就是刚才说的“好人”那两个字了。我才不稀罕被他用不能理解的逻辑表扬,何况根本听不出来是在夸我。
与有些失望似的鳥口形成了鲜明对比,京极堂反而露出确实心情很好的表情。
“的确,如果是我的话,也根本不想知道関口君是怎么想我的事情的。”
“那种事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都知道了吧。”
和读心术没有关系,只是我深信京极堂这个人的确有那种洞悉他人想法的类似特异功能的地方。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那就是说我怎么想的对你根本无所谓。总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无意义地闹起了别扭。心里知道这纯属自己任性,毕竟别说我怎么想的对京极堂无所谓,其实京极堂对我们这段友谊是如何评价的对我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既不可能因为他说认为和我交朋友很不错就真的对这家旧书店产生什么特殊感情只要无所事事就跑来,也不可能因为他摆出随便就好的态度就从此与他断绝往来。
在我看来,京极堂这个人其实和名为京极堂的旧书店几乎是同样性质的存在。并非会特意想起来,只是偶尔会产生啊该去露一露脸了呢的想法,然后很随意地来一次,呆一个下午或者只是半个小时,不产生任何感想地离开。
纵使我对京极堂这个人有时候的确有些依赖,不过那充其量是在身边充斥着无法解决的气氛的时候,产生的一种应激反应。
“唔嘿、没想到会把老师惹恼了啊。”
鳥口耸了耸肩,爽朗地笑起来。
“那下次再单独问京极师傅好了。”
“喂!”
“鳥口君,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没说吧?”
木場离开前,鳥口把自己如何去找佐古春生的研究室表示自己想要成为那个实验的参与者、又是如何被拒绝,最后又是怎样突然接到佐古本人的电话让他去家里详谈一次。鳥口觉得时机总算到来了,又觉得比起一脸欢快的自己果然还是我这个阴沉的小说家看上去更像会为了事业牺牲一切的类型,所以跑到京极堂那里问我会不会接受。——尽管我也抗议了问他为什么这种事不直接来问我,不过鳥口对此摆出了【那不是当然的么】的态度,没有解释。
结果对前因后果差不多都理了一遍的现在,京极堂却突然这么开口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京极师傅。”
“咦?”
“比如,佐古死掉的事。”
京极堂平静地给自己还有我们两个各自倒了杯没什么味道的茶。
那个副教授被发现死在家里是今天早上,不过因为前一天晚上还有研究室的助手接到过他的电话,因此可以断定是昨天晚上被杀死的。发现尸体的就是昨天夜里接到电话的助手,佐古原本是让他今天到家里去商量事情的,所以可以去除自杀的可能性。
这些情况鳥口也已经说过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也接到了佐古副教授的电话,让我今天去一次。”
“这么说你早上去过了?”
我还以为那消息又是鳥口所说的内部关系给他带出来的。
“不、昨天晚上就去过了。”
“昨天晚上?!”
“所以如果让人知道的话就变成我是凶手了啊。”
爽朗的青年一边这么说一边唔嘿唔嘿地笑着,好像只不过是在和人家讨论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这样的话题。对比之下,被吓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我显得很愚蠢,不过我认为自己的反应才比较正常,而表情淡定似乎什么都吓不到他的京极堂也绝对有哪里不太正常。
“这种事情只要查一下马上就会知道了吧?”
“应该是那样没错。”
鳥口还是一点都不紧张,虽然说着我很可能被误认为是嫌疑犯这样好像很严重的事情,却坦率地表示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发现他死掉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到老师家里去了。”
“……这个所以是什么意思?”
别人可能还会误会我曾经牵扯进那么多复杂的事情还全身而退,说不定真是有什么探案的本事。可是比谁都清楚内情的鳥口应该不会有那种错觉吧?
“因为老师让人觉得很安心啊。——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要慌乱的人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自己不好好振作是不行的吧。”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嘲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