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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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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的一家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翔太郎和菲利普与青柳面对着面。
“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青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边翻看上午谈判好的企划案一边说。
“那是什么？”现在这个氛围翔太郎觉得不太好单刀直入地问，于是他看着青柳手中的文件，决定先拐个弯。
“什么？”青柳疑惑地抬头。
“你手上的这个，啊，当然，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话就算了。”翔太郎又摆摆手，略显尴尬。
“如果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的话我是肯定不会说的，不过对你们倒没什么好隐瞒的。”青柳说着又低头看去，“这是一份艺术夏令营的企划案，风都是一座有趣的城市，有很多值得发掘的艺术财产，但突然大规模地进行文创开发成本太高风险太大，而且这个领域的发展和其他工业制造业不同，没办法一蹴而就，所以，现在先从小孩子出发，培养他们的艺术素养，也能为以后的发展奠定基础。”
“嚯……是这样啊。”翔太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好像回到了无聊的课堂上。
“这个是……牧野老师？”菲利普歪头看着往前翻开的企划案的一页，上面贴着一张证件照。
“欸？”翔太郎惊讶地睁大双眼，也顺着菲利普的视线看过去，念着企划书上的文字，“夏令营领队负责人……”
“你们认识她？”青柳再次抬起头。
“嗯，之前在调查几个孩子失踪案件的时候去拜访过，还有就是……”翔太郎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秋人先生在和dopant战斗的时候，拜托我们带走当时在现场的她避难。”菲利普却干干脆脆地说了出来，“她告诉我们，她是秋人先生的表妹。”
“到底怎么回事？”青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
于是翔太郎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青柳收好企划案，往后靠上靠背，“这么说的话，你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是的……”想起这件事翔太郎心里就有气，下次再见到秋人先生的话，他一定要狠狠地往那张脸上揍一拳。
“虽然皇秋人的确很难追踪，不过还是请二位要把我的委托放在心上哦。”青柳又伸手去拿咖啡杯。
“为什么要选择牧野老师呢？”菲利普问，虽然他还不知道“夏令营”和“领队”是什么意思，但他想先解决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
“因为她的专业能力很强。”青柳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亲和力也很强，在学生中的人气很高，上大学的时候也有过大型活动的组织经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难道不是因为她和秋人先生的关系吗？”菲利普疑惑道。
青柳愣了一下，翔太郎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秋人先生对记忆体和dopant的事情都很熟悉，除了组织之外，就你对此最为熟悉了，所以我想你们一定是认识的。因为牧野老师是秋人先生的表妹，所以你才会把她作为目标。”菲利普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测，“秋人先生会拜托我们带牧野老师去安全的地方，说明他们的关系很好，控制牧野老师就像是抓住了秋人先生的软肋一样。”
青柳眨眨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不愧是专业人士，让人佩服的直觉。”
“你为什么会和秋人先生认识呢？”菲利普问道。
“其实，青柳家资助的那位女士消失之后，我曾经追踪到过她一次。”青柳直起身，“但是那个时候，persona记忆体已经在皇秋人手上了，我之前给你们的研究资料你们也看过了吧，persona记忆体和一般的记忆体不一样，是拥有自我意识能独立行动的记忆体。”
“嗯，就和獠牙一样。”菲利普点头。
听到“獠牙”的时候青柳脸上闪过茫然的表情，不过他又接着说下去：“根据那位女士的说法，是persona记忆体自己选择皇秋人作为主人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persona记忆体和皇秋人融为了一体，我们对此束手无策，根据记忆体的原理，只要能打倒皇秋人的dopant形态的话，就能破坏它了，可是当时我们没有那种力量，而且，又因为persona的力量，我们甚至都做不到实时监控，他要换脸逃走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说，他后来就逃走了吗？”
“对，不知道他到底要用persona记忆体做什么，我们费尽好大力气也只知道他现在来了风都。”青柳露出凝重的表情，“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这样啊……”菲利普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这么说的话，记忆体和dopant的事情都是谢拉德告诉秋人先生的了，有意识的记忆体是很危险的，就像獠牙一样，如果真的是persona记忆体选择了秋人先生的话，那只凭青柳先生确实难以抗衡。
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呢？
“所以说，还请你们尽快找到他，破坏persona的记忆体。”青柳郑重地看着两人。
“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情报。”从刚才开始一直一言不发的翔太郎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站起来说，“也耽误你这么多时间了，真是有些过意不去，那我们就继续调查了。”他抬手挥了一下算打招呼，然后拉着菲利普站起来。
“欸，可是，蛋糕……”菲利普看着自己面前那盘还没有动过的蛋糕，面露不舍。
“我待会儿让餐厅打包送到事务所去。”青柳很有眼力见地说。
“那真是麻烦了。”翔太郎微微鞠躬，继续拉着菲利普往外走。
“翔太郎，‘打包’是什么意思？”菲利普来回看着蛋糕和翔太郎，茫然又急切地问，“我想吃蛋糕。”
“打包就是把食物带回家吃的意思，等会儿我们回侦探社你就可以吃到蛋糕了。”翔太郎耐心地解释，“所以，为了不辜负青柳先生的好意，我们现在就要继续去调查委托了。”
走回到餐厅前门的时候，翔太郎对在那里等候着的秘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拉着菲利普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秘书回以微笑，接着走到青柳身边，却看到少爷垂头丧气地盯着企划案上牧野老师的照片看。
难道说……？
就在秘书打算在脑内展开浪漫的妄想的时候，青柳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是不是很差劲啊。”青柳自嘲道，“我甚至不敢在他们面前承认我和秋是朋友，不，或许这样的我根本没资格做他的朋友……”
“您也是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秘书安慰道，“皇先生也是理解您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原谅自己。”青柳的语气里有些自暴自弃，“他要是能狠揍我一顿的话就好了。”
“我之前去看望皇先生的时候，他对我说过一句话。”秘书抿了抿唇，坐到了青柳对面。
“什么？”
“他说，如果我背叛了您的话，他一定会变成厉鬼来索命的。”
另一边。
“我原来以为秋人先生和青柳先生之间是因为存在什么误会从而分道扬镳。”回到事务所，菲利普一边踱步一边想，“原来是因为秋人先生早一步遇到了谢拉德，而青柳先生没能来得及阻止秋人先生。”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翔太郎看着菲利普认真思考的模样，摇摇头笑了笑。
“什么意思？”菲利普看向翔太郎。
“人心可是很复杂的哦，菲利普。”翔太郎取下帽子，潇洒地坐到自己的座椅上，还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菲利普，“刚才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敢肯定，青柳先生和秋人先生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这超出了菲利普的认知，他不禁惊呼起来，“为什么？”
“你说他选择牧野老师是因为秋人先生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翔太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这说明他和秋人先生之间必定认识，之后你推断他是想用牧野老师来要挟秋人先生，他脸上明显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说明他完全没想到你会这么猜测，但他顺着你的话说了下去，这说明他一定在掩盖什么事情。”
“掩盖什么？”菲利普歪头。
“秋人先生和dopant的战斗是在昨天，而今天青柳先生就出了这个企划案让牧野老师带队夏令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巧合。”翔太郎微微眯了眯眼睛，“就好像是……秋人先生拜托他那样做似的。”
“秋人先生拜托的？为什么？”菲利普跑到翔太郎跟前，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翔太郎摊摊手，又眨着一只眼睛摇摇手指，“大叔曾经教过我一个侦探的准则，相信某种可能性并沿着那个方向调查下去会比胡乱猜想效率要高得多哦，我们就相信青柳先生和秋人先生是朋友，沿着这个猜想继续调查下去吧。”
“鸣海庄吉的教导……”菲利普脸上露出了受益匪浅的表情。
翔太郎站起来，扒开百叶窗看了看外面，突然挑了挑眉。
“真快啊。”他感叹道。
“什么？”
“你的蛋糕送到了。”翔太郎朝门口走去，菲利普紧跟在他身后，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好啦，趁着蛋糕还新鲜，赶紧吃吧！”翔太郎对外卖员道了一声谢，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看到菲利普在四处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
“我在找蜡烛。”菲利普拉开抽屉又合上，拉开柜子，又合上。
“蜡烛？”翔太郎把蛋糕放桌上。
“书上说，蛋糕要插着蜡烛吃。”菲利普一边继续找一边说。
“你看的那个是生日蛋糕啦。”翔太郎总算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忽然又挑了挑眉，“对了，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
“你等我一下。”翔太郎把菲利普摁在座椅上，然后跑到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
“那是什么？”菲利普眨着眼睛。
“我成年的时候，老婆婆给我办了一场生日宴会。”翔太郎从纸袋里拿出一支小蜡烛，“伊丽莎白他们都来了，但是我却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搞生日宴会什么的很丢脸，所以把蜡烛藏起来了。”他说着，眼神里流露出怀念的感情，“但其实，装作自己是‘硬汉’，死要面子地拒绝大家的关心才是真正的丢脸。”
菲利普看着翔太郎脸上略带苦涩的表情，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
“大叔也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但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气就上来了，最后也没有道歉。”翔太郎叹了一口气，“所以，那一次的蛋糕没有插蜡烛，我也没有许愿。”
“你很后悔吗？”菲利普问道。
“是啊，很后悔。”翔太郎坦率地承认，神情凝重，“但是，不管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成人礼，而我已经失去了那次机会，但你还没有。”翔太郎拿出一根蜡烛，脸上凝重的表情散去，露出微笑。
“既然你失去了记忆，那就把今天当做你的生日吧。”翔太郎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然后转身去找打火机。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还有成人礼的机会？”菲利普歪头。
“啊？那是肯定的啊，你怎么看都绝对没有成年啊。”翔太郎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能这么说？”菲利普往前走了两步，不依不饶地问。
“因为……”翔太郎转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菲利普，“你看上去就是没成年啊……”
“我不记得自己的事情，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很老很老了呢。”菲利普摸着下巴说，“不是有那种活了很久但看上去还是小孩的人吗？”
“你上哪儿找那样的人啊……”翔太郎抽了抽嘴角。
“书里写的。”
“你又看了什么书啊……”翔太郎扶额，然后拿着打火机走回蛋糕前，“但是，不管你原本几岁，那都已经是你过去的人生了，它们已经全部留在了那幢大楼里，而你的全新人生，就从现在开始吧！”
翔太郎说着点燃了蛋糕上那一根孤零零的蜡烛。
“这本来是起始之夜那天就应该做的。”翔太郎轻叹一声，又温和地看向菲利普，“稍微耽误了几天。祝你一岁生日快乐，菲利普~”
“我的生日……”菲利普看着摇曳的烛光，眼里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快许愿吧，这个你应该也在书上看过了吧。”翔太郎说着，一边拍手一边唱起了生日歌。
菲利普看了一眼翔太郎，又看着蜡烛，然后学着他在书里看到的，双手合十放到胸前，闭上眼睛微微低头。
如果说，现在的我能有什么可以许下的愿望的话——
菲利普想着，嘴角情不自禁上扬起来。
希望，能够永远和翔太郎在一起。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睁开眼，又学着书里那样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蜡烛。
翔太郎连续地拍手，然后紧紧地凑到菲利普旁边：“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愿望说出来的话就不灵验了。”菲利普一板一眼地说，“这个翔太郎也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啊。”翔太郎耸了耸肩，又眨了一下右眼，“所以只是惯例地问一下，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没有人问的话，许愿者岂不是会显得很孤独吗？”
菲利普微微睁大双眼，然后明快地笑了。
“翔太郎真的很温柔呢。”他说。
“哼哼~”翔太郎别过头，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他看了一眼天花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了，蛋糕应该要配咖啡才对，你稍等一下啊。”他说着，开始捣鼓起鸣海庄吉留下来的那一套咖啡器具。
可能是翔太郎在各种方面都深受老师的真传吧，菲利普皱着眉看他捣鼓了15分钟，终于灰扑扑地弄出两杯黑乎乎的咖啡来。
“久等了！左翔太郎特制，浓郁香醇黑咖啡。”翔太郎自豪地端给菲利普一杯咖啡，“请用~”
菲利普接过那杯咖啡，低头看着黑色的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犹豫不决的脸。
“蛋糕也分你一半吧。”菲利普突然说道，“生日蛋糕是不应该一个人吃的。”
“也对，等我去拿碗。”翔太郎端着自己的那杯咖啡走到厨房那边，菲利普抓起咖啡就往窗边跑，抬手的时又突然顿了一下，这一停顿已经让他失去倒掉咖啡的机会了。
翔太郎返回来的时候，看到菲利普站在窗边。
“你在看什么？”他问。
“没什么，就看看外面。”菲利普露出自然的笑容。
翔太郎也没继续问，他把蛋糕分成两半，明显更小的一半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好啦，开始吃蛋糕吧~”翔太郎端起咖啡，鼻子凑近闻了一下，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完美~”
菲利普走回来，看到了翔太郎碗中更小的蛋糕，却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拿起附赠的一次性塑料叉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完美~
翔太郎正准备喝咖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的时候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一只手接通电话放到耳边一只手把咖啡杯端到嘴边。
“喂，刃先生？”他说了一句之后，喝了一口咖啡。
下一秒。
“噗——”嘴里的咖啡全部被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翔太郎一把将咖啡杯放到桌面上，表情震惊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看到翔太郎脸上的表情，菲利普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翔太郎看着菲利普，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菲利普出门的话又会遇到危险，但是，如果不带上他的话……
翔太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菲利普。
“秋人先生受伤住院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