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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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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翔太郎盯着天花板反省了差不多一个晚上,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一些,他第二天也起得很早,本来想精心准备一下早餐的,但想到菲利普生病时候自己为他煮的那碗粥之后,翔太郎还是放弃了,比起维护自己的自尊心,还是别迫害菲利普了,不过他决定之后要好好地学习料理,毕竟也不能每天都去麻烦婆婆。
所以,他只是单纯地把面包拿出来,把冰箱里的牛奶倒了两杯然后加热。
“以后每天都吃这些吗?”菲利普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问。
翔太郎端着牛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差一点把杯子摔下去,他冷静地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稳稳地把玻璃杯放在桌面上。
“这只是暂时的方式。”翔太郎说,“我会想办法的。”
菲利普看向他的视线带着一丝不信任,翔太郎很快就绷不住了。
“快点吃吧快点吃吧,吃完之后还有正事要做呢!”翔太郎催促道。
“正事?”菲利普眨眨眼。
小野家。
“上次来拜访,我这位搭档失言了,真是非常抱歉。”翔太郎双腿盘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郑重地向小野母亲低头道歉。
小野母亲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翔太郎,虽然低着头,但翔太郎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个视线,他又伸手拉了拉坐在旁边的菲利普,小声催促道:“菲利普,你也快点道歉啊!”
菲利普看着小野母亲,无动于衷。
“菲利普!”
小野母亲回看着菲利普毫无歉意的目光,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忽然笑了出来。
“看来,你的这位搭档比你有骨气啊,左先生。”小野母亲松开双臂,周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欸?”翔太郎抬起头来。
“上次你这位小搭档说的话我也想了很久,或许你是对的。”小野母亲长叹一声,看着菲利普,“什么都不了解就下判断的话,的确是很武断的行为。”
哦……!
翔太郎坐直身体,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真辉把事情都跟我说了,虽然真的很难以置信,但我相信我的儿子是不会对我撒谎的。”小野母亲说,“事实上,昨天早上真辉就已经变回原本的容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皇秋人做了什么事情。”
翔太郎猛地睁大双眼,他想到了秋人先生最后打的那个响指。
“你们……自由了。”
那是在解除施加在孩子们身上的面具吗?
“真辉第一次面对面地和我谈心,第一次告诉我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小野母亲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就算顶撞我也要坚持地表达自己,放在以前的话,他是绝对不敢的,怎么说呢,虽然一开始真的很生气,但内心却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开心。我同意他和清水家的那个小子做朋友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激动开心。”坐在她对面的两个男人一齐朝她疑惑地眨眼,小野母亲又无奈地摇头,“算了,和你们说了估计也没办法体会。”
“那他今天是去找清水贵了吗?”菲利普问。
“是啊。”小野母亲站起来,“从警察那里听说,好像那小子也恢复原样了。”
果然!
翔太郎在心里喊了一句。
“虽然你这位搭档君上次说的话的确让我很生气。”她又看着菲利普,却只是轻轻一笑,“不过,我的言辞也有过激的地方,所以我们扯平了。”
“咦?这样就……可以了吗?”翔太郎愣了一下。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是那种紧抓不放,一定要你们土下座才肯罢休的刻板女人吗?”小野母亲冷哼一声说。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翔太郎连忙摇头摆手,然后尴尬地挠挠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谅解。”
菲利普看着小野母亲,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
接着他们离开小野家,来到了清水家。
“那个……”清水母亲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言行举止都有些拘谨,“关于委托费的事情……”
“欸?”翔太郎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说,“不不,我们今天不是为这个而来的。”说完他又觉得可能还会有些误解,于是干脆直接说,“其实,清水女士您是我们的第一位客人,所以,关于您的这一单委托,我们是免费赠送的!”
“第一位客人?”清水母亲不解地眨眨眼,“我就是听说鸣海先生很厉害才上门委托了,怎么会是第一位客人呢?”
“啊……”翔太郎一下子卡柱了。
“鸣海庄吉因为有其他委托短期内无法回来。”菲利普面色毫无波澜,“由我和翔太郎暂代经营事务所,因为听说事务所的第一桩委托就是免费的,所以翔太郎也想要效仿。”
“是这样啊……”清水母亲点点头,“可是,鸣海先生知道的话,会不会生气呢?”
“放心吧!”翔太郎拍着胸脯,“以我对大叔的了解,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的!”
语气说得就好像鸣海庄吉真的会知道一样。
“那至少,请收下这个吧。”清水母亲从房间角落里搬出一个小箱子,“这是我老家种的苹果,给我寄过来的,味道很好,而且也能放很久。”
“谢谢。”翔太郎也不好再推辞,便收下了。
“贵和真辉是出去了吗?”菲利普问。
“是的,因为今天是假期,刚才真辉少爷来找贵,两个人一起出去了。”清水母亲看了看挂钟,“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啊!”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拿出手机,如同本能一般地按着键盘,按到一半又猛然清醒过来,缓缓地收起手机。
“还是算了吧,会被挂断的。”她无奈地笑着说。
“你不给贵打电话了?”翔太郎试探性地问道。
“之前打过一次电话,被他挂了。”清水母亲摇了摇头,却轻轻笑着,“他和我说了很多,这么多年来,我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哦……
翔太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做母亲的明明应该要从各方面都成为孩子的支撑才对,我却给他带去了那么多负担。”清水母亲低下头,“真是有些不像样。”她再次抬起头来,上次见面时脸上的阴霾看上去已经消散了许多,“所以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要变得更加坚强,我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那个孩子。”
菲利普看着清水母亲,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清水家稍微坐了一会儿,两人就带着清水母亲给的苹果离开了。
“没想到,最开始的找人委托会牵扯出这么多东西出来。”翔太郎向空中抛了一下安全头盔又稳稳地接住,神情略显复杂,“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件的话,也不知道贵和真辉要多久才能和家人和解呢,从结果上来看的话……是皆大欢喜……吗?”翔太郎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哟,是翔太郎和菲利普!”忽然,道路一旁传来一个打招呼的声音,翔太郎和菲利普转头,发现是山崎。
“山崎警官!”翔太郎笑着打招呼,略带感慨地说,“明明才一天不见,却觉得有好久了。”
“是啊……”山崎也长叹一声。
“听说,孩子们都恢复原样了?”翔太郎问道。
“没错。”山崎靠着翔太郎的机车,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一边说,“似乎就是昨天清晨的事情,这一年间失踪的孩子全部恢复了自己的模样。警方本来是准备拿马戏团团长是问的,但证据不足,而且孩子们作证,诱拐事件是秋人的主意和团长没关系。”山崎紧皱眉头,“我还是无法理解秋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他又转头看向翔太郎,“对了,你们那边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
翔太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和菲利普互相看了一眼,把事情的真相简单地对山崎说了一遍。
“实在是……难以相信。”山崎花了好久才消化过来真相里的信息,如果他没有亲眼见证变身之后的秋人和w战斗的场面的话,他可能就把这当做是笑话在听了,不过他最终只能露出无奈又遗憾的表情,“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而且,孩子们虽然作证诱拐是秋人的主谋,但却没有一个人怪罪他。”
“怎么说?”翔太郎好奇地问,菲利普也凑了过去。
“那是孩子们对我说的。”山崎脸上带着些许悲伤,“其他人都不相信,所以我就单独和他们谈了。他们说,虽然一开始自己变了一张脸,并且被强迫着在马戏团打工的时候真的很害怕,但是很快他们就感觉到秋人和马戏团的成员对他们并没有恶意,马戏团的演出也都是正经的演出,没有像他们原本想象的黑暗面。”
“秋人在不忙的时候还经常找他们聊天,没有摆架子,也没有恐吓威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自己选择的,不要后悔。”山崎轻笑出来,“明明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鬼,却学着教育人起来了。这一年里,马戏团去过了许多地方,偏僻的乡下,脏乱的贫民区,他们看过了许多人,遇到了许多事情。在最开始的两个月,他们在一个贫民区表演的时候试图逃走,没想到中途被歹徒盯上了还是秋人去把他们救下来的呢。”山崎又做了一个深呼吸,长叹一声摇摇头,“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者为秋人开脱的嫌疑就是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什么意思?”翔太郎和菲利普同时问。
“哈?”山崎眨眨眼,有些犯难地挠着头,他最不擅长解释这种东西了,“我说不清楚,你们自己回去查吧!”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菲利普低声喃喃,然后轻闭双眼。
“不过真没想到,秋人的目的会是这样的。”山崎自责地说,“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结果吧……到最后,我也没能为他做什么……”
“我认为,山崎警官你只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算是在实现秋人先生的愿望了。”翔太郎宽慰道,“而且,他最后不是也拜托你见证了吗?”
“见证?”山崎愣愣地眨了眨眼。
啊……是啊。
他想起了秋人最后对他说的话,秋人请他做见证人,是要见证什么呢?
山崎勾了勾嘴角。
“说起来,这次孩子们失踪的事件到现在也调查清楚了吧,你接下来就要回大阪了吗?”翔太郎又问。
“是啊,没想到特意挑的风都这样不显眼的小地方休假,竟还是被搞成了加班。”山崎耸了耸肩,“而且,这次事件的报告可难写了……”
“是指要隐瞒盖亚记忆体和dopant的事情吗?”
“是啊……”山崎挠挠头,“这种事情,泄露出去的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当时没有直接告诉干夫而是转告给了在他身边的我这件事,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干夫那个性格,可真不指望他能保守住什么秘密……”
“深有体会……”翔太郎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刺痛了他一样。
“这次的事件也辛苦你们了。”山崎拍拍翔太郎的肩膀,“以后风都,可能还要继续拜托你们了。”
“我明白了。”翔太郎认真地点点头。
结束了今天的外出行程,翔太郎终于带着菲利普回到了事务所。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但果然还是无法说出‘皆大欢喜’这种话啊……”翔太郎放好头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但至少,事件中的每个人都因为秋人先生而做出了某些改变。”菲利普看向翔太郎,“我和你都是。”他说着往屋子里走,“我今天一直在想,人类真的是形形色色的呢。我之前一直以为小野母亲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今天她却表现出了理性和克制的一面,我本来认为按照清水母亲的精神状态,她可能很长时间都走不出丈夫的阴影,但事实上今天她的状态看上去好多了。被认为很难改变的个性,真的要改变起来,或许也没那么难。”菲利普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着翔太郎,“我仍然认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留下更优秀的人领导更多平庸的人继续前进是一种智慧的选择,但是,那也必须是牺牲之人在清楚地认知自我的前提下做出的选择才行。”
他想起了在persona的幻境图书馆里,另一个“自己”说的话:
“没有这座地球图书馆的话,你就像是失去了大脑一样。不会自己思考,不会自己去寻找,更无法自己做出任何决定。”
“自己认真思考,自己努力地去寻找。”菲利普郑重地说,“最后,才能自己做出决定,我想,秋人先生也是在这个前提下做出自己的决定的,而他的决定也达成了他的期望,所以,我认为这能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你是这样想的吗……”翔太郎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看是很赞同菲利普的意见的,但那双眼中却又透露出反对的意思。
“如果说。”翔太郎走向办公桌,拿起那本熟悉的书,“persona记忆体最开始就没有制造出来的话,那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精装书的硬壳封面,“不只是这件事,假设组织没有囚禁你参与盖亚记忆体的生产的话,大叔就不会收到解救你的委托,也就不会牺牲了。”翔太郎说着又赶紧补充道,“当然,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在想,有许多事情,如果我有能力从源头就扼制住罪孽的话,就能挽救下许多人了。”
翔太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向菲利普:“不能轻易地安慰自己‘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把所有的遗憾和不甘都当做反面教材,才能更大可能避免下一次的遗憾和不甘。”
菲利普睁大双眼,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他抿抿双唇,然后笑了出来。
“说的也是。”他走到翔太郎身边,拿过他手里的书,“那你刚才就不应该说‘如果我有能力从源头就扼制住罪孽的话’,而是要说‘我们’才对。”
翔太郎挑了挑眉。
“因为翔太郎一个人的话,一定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的。”菲利普把书放回到书架上,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哈?!”翔太郎瞬间怒了。
“我说的没错啊。”菲利普轻飘飘地说,“今天你没有向清水母亲收取委托费,是看在清水家家境贫寒吧,在接下青柳先生委托的时候,你也没有谈到委托费的事情,我在想你是不是连事务所的收费标准都还不知道呢?”
“我——”正想反驳的翔太郎瞬间卡壳了,他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呆愣在那里。
“看来我说对了。”菲利普笑笑,“估计你以前也只是跟着鸣海庄吉执行委托,只要能完成委托人的请求,你心里就能得到最大的满足,至于委托费什么的从来没有关心过吧。”
“呃……”翔太郎缩了缩脖子。
“这样下去的话,事务所可是会倒闭的哦。”菲利普摇了摇手指,“一般事务所的委托有哪些类型呢?”
“嗯……”翔太郎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想,“一般的话,找东西,像是找宠物啊,找人啊,找物品之类的,顺带一提,找宠物的话大叔都是交给我的,我可擅长了哦!”他很自豪地说。
“那就是搜索类的了。”菲利普点点头,“可以分为宠物搜索、人员搜索和物品搜索来进行分别定价,最后根据实际搜索结果浮动调整价格,比如搜索一只阿拉斯加犬和搜索一只乌龟的价格肯定不能是一样的。还有呢?”
“还有的话,就是调查了。大叔的话,经常会收到警方的一些协助调查案件的请求,其他的话,也会有一些私人调查的请求,比如父母委托调查未婚女婿这种事情。”
“那这种就算是搜查类,根据来源和事件情况来区分,警方的案件委托算一种,私人的调查委托算一种,或许还会有商业上的一些不正当竞争的委托调查。”
“另外的话……就是保护工作了,说实话大叔也经常接到这种委托。”
“那就是要人保护,根据要人的身份和保护工作的内容和时长来计算。”
“有必要划分得这么精细吗?”翔太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没有一个定价标准的话,你一定会大手一挥说随便对方怎么给都行,对吧。”菲利普盯着翔太郎。
翔太郎别过脸去,菲利普从书桌上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刚才说的那些事项。
“至于金额的话,我们商量一下再决定。”菲利普认真地说。
翔太郎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就在这个时候,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翔太郎说了一句请进,发现来人是青柳的秘书。
“我是来替少爷付委托费的。”秘书开门见山地说。
翔太郎和菲利普对视一眼之后迎了上去,翔太郎简单替秘书倒了一杯水,然后三人围坐在会客厅沙发周围。
“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事务所收费标准的事情呢。”翔太郎打趣地说。
“咦?事务所有收费标准了吗?”秘书挑挑眉。
“不不不,还在讨论阶段。”翔太郎尴尬地笑了笑。
事实上应该是有的,只不过他完全不知道。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秘书长舒一口气。
“那么,这次的委托费,青柳先生想要出多少呢?”菲利普关切地看着秘书,他在知道事务所没有收费标准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这让菲利普不得不警惕起来,而且,他看上去两手空空,也不像是带了钱的样子。
“在这里。”秘书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张纸,把它展开,推到翔太郎面前。
??
菲利普疑惑地眨着眼睛,翔太郎接过那张纸,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支票啊……”翔太郎惊讶地说。
“支票是什么?”菲利普一脸茫然。
“一、二、三……”翔太郎没有理会菲利普的疑问,他仔细地数着支票上的“0”。
菲利普转头看向秘书,秘书笑了一下,然后给他讲解支票的定义。
“一、二、三、四、五、六……”翔太郎数了一遍,然后不相信地又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0,真的是六个0。
“两百万……”翔太郎呆愣地看向秘书。
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另外,少爷还委托我向二位征求意见。”
“意见?”
“少爷想要赞助事务所,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
“翔太郎?”
“菲利普,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定收费标准的必要了……”
晚上,青柳的板房小公寓里。
他现在正开着视频通话,昏暗的灯光倒是很匹配现在通话的氛围。
“我已经破坏了persona记忆体。”青柳面色严肃地对视频里的人说,“按照约定,您必须让我回到大阪。”
视频里是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青柳,没有开口说话,就像是一张油画一样,青柳也没有退缩,他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那张面孔,毫不动摇。
过了许久,油画中的老者嘴角才终于勾起一丝弧度。
“看你的表情,你也终于失去了重要的事物啊。”老者沉稳地说,“很好,总算是有成为一名政治家的资格了。”
青柳握紧双拳,紧咬牙关。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老者轻蔑地说,“既然我做出了承诺,那就一定会兑现,哪怕是我可爱的孙子做了这般触犯我逆鳞的事情。相应的位置我会给你准备好,你随时都可以回大阪来。”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青柳说。
“还在被虚假的情感所累吗?”老者轻叹一声,“不过刚开始总会是这样的。”
“我不会变得像您一样。”青柳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狠厉。
老者冷哼了一声,嘲讽道:“那就让我好好期待一下吧。”
他说完就挂断了通话,面对着突然黑下来的屏幕,青柳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不甘。
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一个口袋上,那是昨天清晨他开门的时候发现放在信箱上的。
那是皇秋人留给他的最后的讯息。
青柳再次打开口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可不管看多少次,他的左胸口都被揪得发痛。
“‘青柳春生’,嗯~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名字呀!”
“生机勃勃?”
“不是吗?柳树的枝条被青绿的嫩芽点缀,那不正是春天到来,一切都将变得生气盎然欣欣向荣的标志嘛!所以说,你也要多笑笑才符合这个名字的意向哦!”
眼眶再次涌出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手中的物件上,再随着物件的弧度,滑落到地上,消逝不见。
那是一张面具,刻着青柳微笑的脸。
“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