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来沈阳大街没你好果子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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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雪白蓬松的羽毛在烛豆下反射出一层柔和的光芒，豆子大小的眼睛黑黝黝的可人，它飞翔了几天几夜却不见疲惫的神色，这足以证明它是一只优秀的信鸽。
廖珂展信，仔仔细细品读着唐玉屏写出的每个字，眉眼间绵稠的慈爱随着浏览进度逐渐被沉厚的凝重替代。
五指无意识的蜷缩，揉皱的信纸，廖珂又慌忙抚平，用书压好。
梁山，梁山。
宋江，宋江。
他极为烦躁的把信撇开，掌心按着眉骨，五指插入乌发，眼角眉梢被拉扯的歪斜扭曲。
好吧好吧。
冷静下来廖珂，一个宋江并没有什么可假想的，虽然他在武松嘴里光辉的无以复加，但总不至于武松得了些消息就会“红拂夜奔”。
廖珂大力揉搓着脸，强制头脑冷静下来，信的落款是五天前，宋江在江州收押，梁山发兵江州，虽然不知道梁山多少人马，但五天却也到不了江州。
他想了想，在地上一圈圈的踱步，食指的指节都要咬烂了，终于下定决心提笔写下一封回信，拜托圣元儿尽量保全宋江——活着就行。
吹干墨迹后把信塞进鸽子腿侧的竹筒里，廖珂揉了揉鸽子头，把它放飞了。
六月的凉意漫过窗棂，带着些许轻柔的意味，廖珂打了个哆嗦，懒手阖绮户，摇身裹素衣。
等武松带着些许蒸蒸热气回来时，廖珂那纤细的笔迹正落在金箔纸上。
武松卸下界箍，剥落上衣，精壮的肌肉比雕塑还要结实，打熬气力的热气肆意挥洒，走到哪儿都无法被忽视。
回过神的廖珂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只好遮掩似的一气写下很多张金箔纸。
有的是一整句，有的只有一个词，有的则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
墨迹干了，烛火燃灼，火舌舔舐上纤弱的金箔纸，廖珂在热缩的剧变中品味着诗的余韵。
亳不可惜。
武松擦着上身，随口道：“如今到了六月，天也暖和了，你前些日子得的风寒也好了，怎么不见你出门？连阿卡易那里你也不常去了。”
廖珂抖落灰烬，笑了笑，“我生性就不爱走动。你们中原人不都讲究甚么‘主内外’么，我不喜见人，也不爱说话，捡个便宜就主内；你爱交朋友，又会说道，就主外，如此有什么不好？”
武松笑着握住廖珂的肩膀：“很好，很好。”
廖珂捧起本书，翻过一页，轻飘飘的说：“知道我好，还不给我倒茶？”
抿着茶水，廖珂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思忱了半晌，觉得虽然他不愿，可既然他知道了，隐而不发就有违君子道，无论武松去与不去都是他的决定，自己再如何，也不能欺瞒枕边人。
更何况如今二龙山吃紧，任是谁都下不得山，若不然，阿卡易早卷铺盖走人了。
廖珂把压在书下的信把给武松看，用状似随意的轻佻语调说：“圣元儿说梁山要南下，也不知道路过二龙山不。”
言罢，他低头利用清亮茶面的反光瞟着武松的神情，见他惊慌失措之情溢出言表，心便狠狠收紧一寸。
廖珂僵硬的抿了口茶，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后悔——他就应该把那封信烧成一堆一触即碎的灰烬。
“宋江哥哥因何事被抓？”武松问。
廖珂：“在浔阳楼吃酒醉了，题了反诗，就……”
他做了个推的动作，“就进去了。”
武松拧着眉：“我竟不知。”
廖珂低敛着眉，“二龙山信息闭塞，我也是刚从圣元儿那儿得知的。”
武松思忱了半晌，又全无担忧，“梁山兵强马壮，宋江哥哥必然无恙。”
廖珂按捺住眼中的惊异，低声问道：“你就那么信得过梁山？”
武松点头，“若是梁山都无计可施，那二龙山就更无法了。”
廖珂说：“唐玉屏父子也跟去了，若是他有心相救，便不成问题。”
“唐玉屏行事虽稳当，可年岁尚幼……”
廖珂打断：“那有什么？英雄不问出处，豪杰不问岁数，我不也十九岁就跟了你吗？”
武松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
“不过一年的光景，你竟说的比天都长。”
廖珂有心玩笑，说了一车散话、歪话，臊的人抬不起头。
“这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怎么还不领情？”
廖珂向下弯了弯嘴角，“松哥儿不爱听，我再不说就是了。”
“我从没有管束你的心，你又何必如此开口？”
这话廖珂却也无从反驳，只好咽了气，各自褪衣睡了。
两个人背对着，睁着眼睛听着彼此刻意轻浅的呼吸，最终还是耐性差上一些的廖珂翻过身，把脸贴在武松脊背上，热热乎乎的，像是挨着火炉。
“甚么事？”武松问。
廖珂蹭了蹭，没说话。
武松转过身，又问了一遍。
廖珂把脸埋进武松的胸膛里，闷闷道：“烦心事。”
看不清他的神情，也听不出模糊的口齿中有什么心绪，但武松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一丝赌气的意味，顺口问道：“俺让你不痛快了？”
廖珂露出眼睛，眼底覆盖着一层清亮的光芒，他似乎震惊于武松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你如此敏锐，为何张都监给你设的套那般简陋，你却没看破？”
空气瞬间被沉默捕获，廖珂看着武松绽露凶光的双眼，小声道歉。
“我和二龙山比，那一个更重要？”廖珂小声问。
武松用那种极其诧异的眼神盯着他，活像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这是甚么娘们儿话？”
廖珂：“……”
廖珂：“你早晚得挨我一脚。”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来沈阳大街没你好果子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