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邬启喉结滚了滚。
他越沉默，我越心动，他越回避，我越激动。
我再接再励，为非作歹，追着他的眼睛，颤着声问：“我不行么？”
邬启闭了下眼，似是怕什么东西外露出来。
他出声说了个字：“我……”
声音太沙哑，他清了清。
重新说道：“我会误——”
“启哥！月姐！你俩干嘛呢！”
“……”
他妈的哪个傻逼！
被这么一搅合，我直接跳下洗手台，愤愤地走出洗手间，然后在转角出看见了李光横。
我点点头。
好的，傻逼一号。
孟小琼跟在他后面，先秀了一波：“400第一，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轻轻松松。”
好的，傻逼二号。
李光横：“月姐你这什么表情？牙疼啊？”
我咬咬牙：“……我拳头痒。”
“那，”李光横挺单纯，“那挠挠？”
“……”
邬启从后面跟上来，手上沾着水。他表情不太自然，语调不耐地问二位傻逼，“什么事？”
“哦，月姐没什么事吧？”李光横问。
邬启：“没事，就是擦破一点皮。”
“那就行，老班让我过来问一下。”
好的，班主任傻逼三号。
我把裤子放下来，又理了理裤腿。我们起身往运动场走，周围声音越来越吵，运动会正是进行地如火如荼。
邬启和我正好站两边，像小时候在南天门口的两个门神。
我侧仰头看了看他，他没在看我。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我不觉得我对邬启的喜欢很有准备，所以这回试探没成功，也常理之中。
只要邬启还在我身边，我就还有可能。
走进运动场，我们还没等走到班级，突然听见那边喊了一句：“有人摔倒了！”
我们四个看了一眼，摔了个狗啃泥，嘿嘿，好蠢啊。
又看了一眼，我们表情突变。
卧槽这个蠢货是许峰！
李光横骂了声操，我们四个一起跑过去，穿过操场跑到许峰身边。
“没事吧你？”
“摔哪了？”
“能站起来吗？”
许峰脸煞白，咬着牙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身子，比了个手让我们不用帮忙。
……都这样了还作什么妖！
只见许峰站起身，拖着他一瘸一拐地身体，向着终点跑过去。李光横想捞却捞了一手空，我们茫然地望向跑到，看向他的背影。
裁判吹了声哨，“其他人退场！200米比赛还在进行中！”
我向后退了一步，被一只手猛地拉了回来，下一刻，一个选手就从我身后飞了出去，掀起一缕燥热的风。
站在这太碍事，邬启也没松开我的手，等确定安全了才带我过去，像人类小时候过马路。
在中间场地等了会儿，李光横缓和氛围似的唠唠嗑，基本上每句话都有回应，但事实上，我们谁都不在状态。
目光都锁定在许峰身上，跌跌撞撞，一瘸一拐，有些狼狈地“摔”过终点。
这一把，我们清楚地看到他脚腕崴了下。
脚和小腿呈90度角。
现在的人这么疯狂吗？
不要命了？
我又恨又心疼，连忙赶到许峰旁边。他竟笑着，说排上前六，有分可记，至少1分呢。
“……”
许峰咧嘴笑了下，又差点疼抽过去，问我：“我棒不棒。”
我一脸忧愁，“棒的。”
许峰不满意，“你这个语气不像在夸我。”
我被弄得无可奈何，看着他脚腕慢慢肿起来的包，语气里甚至有点可恨：“棒棒棒！你他妈棒死了！今天你就是全场最佳！MVP！赶紧给我起来去医务室！”
许峰嘿嘿一笑，又摆了摆手。
我脸一黑。
别搞，又要作妖？
许峰：“我休息一会就行，一会还要跑个三千米。”
我：“……”
牛的。
多敬业啊，要不一会儿去参加马拉松吧？
还没等我骂出来，邬启就替我骂了：“跑个屁。”
我连忙跟：“拿命跑？”
孟小琼回头去叫班主任，李光横啥也没说，做起来了热身运动，“我替你跑。”
“不行，”许峰说，“你一会还得去跳绳，那个分高，我……”
邬启：“你什么你啊。要不这样，我先给你打个120，担架抬到终点去，一条龙服务，直接嗡嗡走。”
许峰：“……”
好好说话真能要了他的命。
我赶紧侧身挡了一下，顺带给了邬启一脚，希望他能象征性地闭一下嘴。
反正现在许峰肯定不能跑，五班男生又一堆肾虚的，只能让李光横替一下……或者干脆不跑。
要不找外班的人替一下呢？
我拿起手机给余远发了条微信，刚说一句“运动场救急”，没说救什么急，手机就被抽走了。
邬启的声音落下来：“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是不是。”
我怔了怔。
“不出问题的话，我两腿现在还建在。”邬启道。
李光横：“可是你不是刚跑完一百米？”
“昂。”
“……昂？”
“就，热个身。”邬启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看见李光横眼里闪过了一万个情绪，可能有种想翻字典，看一下“热身”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听起来没有这么简单，实际上确实没这么简单，邬启体能就算放在凡间，也是数一数二。
一百米说不定……都不算个热身。
太阳烤在整片操场上，真正意义上的燥。我们各自额头冒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
直到余远和广播声一同到来。
“下面请参加三千米的运动员到跑道集合——”
余远：“出什么事——我的天兄弟，你在你脚脖子里塞了个馒头吗？”
“……”
许峰一脸无语，“要不您还是别说话了，学霸。”
余远得知这人什么打算，情绪还算平和，然后说出来了跟李光横一样的话，“我替你跑。”
随后，邬启拍拍他的肩，向后一笔画，“排队去。”
余远：“我可以！”
邬启：“算了吧你这小胳膊小腿，真闲的话一会算一下你哥我的平均速度。”
我有点懵了。
不是，三千米是什么香饽饽吗？四个人围着抢？
要不我上吧，我也尝尝这香饽饽啥味。
我又听他们四个人拉扯半天，最后被理不直气也壮的邬启拉扯成功（其实是被迫达成共识），拿着许峰的名牌号，一个人走向检录处。
班主任赶过来了解情况，比我们还急，拿出个手绢一直在擦汗，最后跟李光横一起把人拖走了。
我和余远追上去，看见余远扯了下邬启。
他大概是用了这辈子最好脾气的态度，先僵僵地笑了下，又说：“哥们，我真可以。”
邬启抬眼看了看他。
余远争取：“我耐力好着呢，体育中考满分，跑个三千米没问题。”
邬启有点好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哪班的？真想来我们班当特务？”
余远脸瞬间红了三分，“……一码归一码。”
孟小琼和田晴晴气喘吁吁地赶来，给邬启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雇来的啦啦队。
“启哥……启哥。”田晴晴刚跳完高，差点又来个急速100米加训，说话有点不利索，“不用、不用太使劲跑，身体重要，我、我们不想看你出事。”
孟小琼皱了下眉，声音收敛了平时的骄横，很沉地说：“从你站出来的那一刻起，运动会就已经有意义了。所以，不用拼。”
邬启的眸子稍垂了垂。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
“服了……不好意思，我肯定第一个——”
孟小琼打断他：“你不当第一也行。”
邬启：“……”
他抓了把后颈，最后终于绷不住了，低头闷闷地笑。
裁判在那边叫走选手，准备上跑道，一边把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撵走。
邬启便逆着人流，逆着光，把他自己0521的号码牌压到了我的头上。
我仰起脸：“？”
“我说了。”
邬启头发被风吹起，“有些人生来就是第一。”
白色的号码布从我的头上滑下来，正好掉在我的手上。
田晴晴和孟小琼又说了些什么，我记不住了，顺着阳光看向跑道上的那个人。
邬启好像一装逼就无法无天，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
他既然永远张扬，那我只好偷偷追随。
枪声响起，邬启戴着另一张号码牌飞奔出去。
我曾经一度认为，神仙和凡间是有一道深不可见的沟壑，而我是那道把邬启和人间连在一起的桥梁。
他被贬是因为我，上学也是因为我，他陪我一起忍受着百无聊赖的人间。
可是刚刚。
就刚刚，他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好像……
他在人间也有在意的东西了。
我抓着他的号码牌失神，再抬起头的时候邬启已经跑到了最后200米。跟一直跟他并排跑的2班体委，在最前面的难舍难分。
身边的人疯狂尖叫，我看见邬启突然来了个冲刺，2班体委一脸懵逼，甚至骂了句操蛋。
邬启是懂杀人诛心的。
冲过终点还不够，站在跑道上，等了几秒钟，跟荣获第二的2班体委击了个掌。
然后遗憾地说：“啧，就差一丢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