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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   白飞愕然。

      他想骂骂不出口,想逃又脚软,最后还是妹妹扯了他一把:“你看,是谁的手机在那?”

      白小宇指着怪物脚下一处位置,有一个闪烁的屏幕,显然,是它来电铃声搞得鬼。

      “什么玩意儿……”

      这一刻,白飞觉得这首土味歌曲是世界上最恶俗的歌,他不想去捡那手机,但白小宇想拿起来看看。

      白飞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拾金不昧了。”

      兄妹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才一起又跑起来。

      但没走两步,他俩的想法又产生了分歧,到底是向上走,还是去地下室。

      白小宇说,向上走,假如被逼到绝路,我们可以跳楼,三层楼并不是很高,摔不死人。

      白飞说那是你,我的手脚很孱弱,摔断了你伺候我下半辈子吗?而且这种老房子地下室通常配备强力铁门铁锁,他们跑下去就关门等天亮,这怪物总不会开锁吧。

      两个人还在争辩,后面的怪物脚步声又缓缓逼近,他俩只能又往前走。

      然后走到一个拐弯处,他们就一块落入一个深坑,大概又是村民的违章建筑行为。

      白小宇被摔的迷迷糊糊,但她身手敏捷,下意识就打了个滚半蹲起来。

      没了任何光亮,她冲着黑暗轻声叫了一声“哥哥”,但没人回应。

      白小宇屏气凝神,莫非那个没用的大哥已经摔晕过去了。

      她手边没有手电筒,只能摸黑向前走。

      黑暗中的危险环境,通常会给人带来很大压力,但白小宇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在这种完全未知地方,她选择用嗅觉和听觉探路。

      方才的怪物身上有浓郁的臭味,走路也有很响的声音,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说明怪物暂时没有跟来。

      白小宇想,但它找到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得摸清自己在哪里,然后逃出去。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跌跌撞撞掉下来用了大概五秒的时间,说明这里被挖的很深,先不说为什么这里有这样大的洞,她更奇怪他们在这里挖洞是什么目的。

      难道工人也在这里放蔬菜准备过冬?难道工厂要费尽心思做地下仓库?存储违法的产品,还是...

      白小宇一时没有思路,但,她很快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她凝神去听,发觉这似乎是风铃声。

      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在一个地下挖出来的洞里,谁会放一串风铃在这里,这里根本就不通风——

      白小宇愣了愣,她意识到这话不对,因为,这里很通风,再摸摸地面的土,也非常干燥。

      她不是没去过爷爷家的地窖,平时也在自家地窖帮忙搬运过蔬菜,那里空间的潮湿度与这里完全不通,尤其在如此深的地下,多待会肯定胸闷。

      难道...

      她更加仔细的听,彻底把大脑放空,然后,更加细微的声音出现了。

      如果不是出现幻听,白小宇确定自己听到了水声。

      而且并非一般的小溪流声音,是非常大的水体从高处流淌下的声音,虽然非常远,但轰鸣声的频率很有特点。

      女孩想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又觉得这很离谱,她踟蹰半晌,觉得得拥有一个手电。

      但手电都在白飞手里,她还是要找到他。

      她悄声的走,一边小心摸索,万一摸到人,她得把他打醒。

      然而事与愿违,女孩围着这一圈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居然都没碰到白飞。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此时,白小宇决定放弃寻找哥哥,并非她绝情,因为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寻找出口,然后回头叫人一起回来找更有效率。

      而且白飞消失这事必然很蹊跷,说不定是卡在上方的什么岩壁上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给自己徒增烦恼,现在能做的只有找出口这件事。

      于是白小宇改变方向,她把身体压的极低,在全黑环境中用最轻的声音匍匐前进。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走着走着,感觉自己流了很多汗。

      她捂住口鼻,继续朝前走,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二十分钟,也或许是四十分钟,和白逸一样,她也察觉到了土壤湿度的变化。

      白小宇以为是自己手心出汗太多,往身上蹭了蹭后再去摸,依然发现地面是湿润的。

      看到想法被验证,她心中不免高兴,但很快,又警惕起来。

      因为她忽然闻到了铁锈味。

      为什么在这里有铁锈味?难道是下面有锈坏的人工设施么。

      白小宇一边思索一边前行,忽然。

      她感觉有人摸了她一下。

      白小宇整个人僵住。然后下意识朝反方向跳去。

      “你是谁。”她对着黑暗中的空气问。

      没有回应。

      她又说,“你认识我么。”

      没有回应。

      她想了想,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是不是人。”

      还是没有回应。

      白小宇安静片刻,鬼使神差的去摸了摸后背被碰到的地方,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她身上多了很多粘液。

      心中升起很糟糕的预感,她把沾了粘液的手靠近鼻子,然后,那熟悉的臭味就这么痛过鼻腔进入了大脑神经。

      ....那怪物居然跟上了。

      它居然悄无声息的跟上了自己,而且一点没有被察觉。

      强忍住作呕的欲望,女孩没有犹豫,直接弹射起步,一路朝前狂奔过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白小宇是校短跑队的,她当年考学时成绩很好,但距离985top还有差距,于是她决定接受自己身体的优势,利用体育成绩完成了自己学生物的梦想。

      她平时成绩百米11秒,四百米不到一分钟,非常优秀,怎么说都该比那笨重的怪物灵活。

      然而鼻尖那股若有似无的臭味,一直萦绕挥之不去,也让她的头脑不清醒起来。

      难道是这味道有毒,它是什么成分?除开浓郁的铁锈味,还有点诡异的发甜。

      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白小宇绝望地想,会不会怪物不会游泳,那么她就可以躲过一劫?

      她一边跑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些非常奇异的景象。

      蝴蝶,乳/房,翅膀,蝉,泡沫,虫子,虫卵,羊眼,拥有很多翅膀的蜻蜓,飞蛾,密密麻麻。

      在山间,在树林,在花园,在幽暗的峡谷,在垃圾桶里,在日落草丛的暗处,在蝇营狗苟之处,在落叶背后,在阴暗地下室的蜘蛛网上,在腐烂的刺猬尸体上,在下水道深处,在肮脏厕所隔间...

      它们飞速的一闪而过,几乎不能被大脑捕捉到,但频率逐渐加快,然后越来越多,最后画面几乎要动起来,扭曲的动起来,仿佛要突破屏幕进入她的身体一般猖狂。

      头晕目眩中,她感觉自己想吐,全身都发痒,然后丧失知觉,有什么在喉咙里涌动,手脚渐渐无力,像是奔跑在梦里,四肢用尽全力却动弹不得。

      最后一切力气都丧失了。

      很快,白小宇眼前一花,倒在了水中。

      水里有很重的土腥味,一看就是沉积了多年的死水。

      她无法使用脖子的力气抬头,憋了不知多久后又丧失了控制身体的力气,很快就呛水了。

      液体进入鼻腔瞬间,强烈的不适感让她拼命挣扎,很快感到肺里也进了脏水。

      她来不及思考,被生理的不适占据理智,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掉。

      但就在濒死来临一瞬间,神奇的是,脑海中所有幻觉都消失了。

      ——不仅如此,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白小宇一个激灵撑起身体,猛烈地咳嗽后终于得以呼吸。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甚至神志也清醒过来。

      白小宇把脸上的液体擦掉,睁开眼,才发现周围并非一片漆黑,甚至可以说非常明亮。

      眼前就像通了电的显示屏一般。而自己正站在一片泥潭之中,周围岩壁上挂着昏暗的煤油灯。

      她缓了缓,想去看一下煤油灯,然而这回直接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白小宇猛然回头,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头部硕大无比,像只扑棱蛾子似的怪物就在身后!

      她原地窒息了片刻,才惊恐的向后退,天啊,方才看见的都是真实的?

      但看她这幅表情,怪物貌似比她还着急,把自己的翅膀——

      白飞解开了衣服,露出全貌,还急切的说着什么。

      白小宇一眯眼,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居然是失踪许久的哥哥。

      他大概在试图说话,嘴型一直在动,却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白小宇摇摇头,说听不见。

      白飞用更大的声音说,话却像是从衣服中闷闷的传出来:“我被这味儿熏得头晕,就围上了衣服!”

      白小宇发现问题大概出在哪里了,于是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耳朵。

      她说:“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白飞很疑惑,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能听得见啊。

      他提高了音量,大声凑到她耳边说,“这样能听见吗?听不见是吧,白小宇是傻——”

      然后他就挨了一拳。

      接下来,白飞只能用嘶吼的声音说明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两个人跟在吵闹KTV里对话一样。

      白飞说,刚才他从上面掉下来之后差点磕的头破血流,但人没磕傻,也能走路。

      他一下来就看到这里有光,便叫着妹妹一起朝光的方向走,没准这是仓库啥的,有大爷晚上睡觉值夜班,就把他叫起来带他们出去。

      结果白小宇非但不理他,站在那里,还哭哭啼啼起来。

      白飞认为白小宇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个妹妹流眼泪,现在哭的这么惨,肯定是摔太疼了,崩溃了。

      他就哄着问,“你摔哪里了,还能走路不,先忍忍等上去了去医院拍个片。”

      谁知白小宇只是一边哭,一边往前走。白飞去拉她,也丝毫拉不动。

      白飞特别无语,犟就算了,力气还大。

      但他没辙,就也跟在后头。

      只是这下面也太难闻了,跟工地宿舍一般臭烘烘的,就索性把外套脱下来围在了口鼻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大概十来分钟,谁也没说话。

      结果就到了这滩小水泡面前,白小宇就忽然直直的倒下了。

      白飞吓傻了,赶紧去拉人,结果根本拉不动,他想不到白小宇已经吃的这么胖了,他一个男的都拽不动。

      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妹妹现在给他的感觉是死沉,仿佛秤砣一般的沉,他抬千斤顶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一个普通女孩怎会有这种重量。

      白飞心悬起来,掐手腕,又掐了脖子,他觉得她是中邪了,想再去掐人中。

      结果妹妹忽然自己动了,并且,还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这哪里是人笑的,白飞吓坏了,松了手。

      然后白小宇的笑停止了,变成了咳嗽。

      白飞愣怔的看着,直到妹妹停止咳嗽,行为举止也正常了一点,他才敢走上来搭话。

      白小宇沉默的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她显然也被对方的讲述震撼到了。

      两个人迷茫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一起先向前走,看看到底通往哪里。

      结果,越向前走,科技水平发展程度越高,煤油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大号的钨丝灯,把路照的亮堂堂的,最后岩壁上出现了两扇门。

      白飞扭了扭门把手发现打不开,白小宇飞身跳起把门踹开,灰尘把两个人弄的灰头土脸的。

      两人赶紧躲了远远的捂住口鼻,也是担心里面还有能跳脸上来的怪物,过了阵儿看平安无事,才敢进门。

      谁知刚打开灯,还没等看清屋里的陈设,就碰到了慌慌张张扑进来的白逸,几个人就这么团聚了。

      故事讲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一是因为这经历的都太恐怖,自己靠着麻木神经忍住,但听过别人的故事才觉得后怕,几乎每一秒都身处危险。

      白飞也是第一次听白小宇的视角,吓得面色惨白。

      其二,虽然没人说出来,但大家内心都存着一个疑问——

      为什么爷爷家的地窖,会跟后山厂房的地下室能连通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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