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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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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自然不愿意,他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然而下一秒,就感觉后腰上被什么很硬的东西抵住。
“我觉得你还是听话吧,大人也不会害了你。”阮瑾鸣说,然后笑了笑,“我不会对不起朋友的啦。”
只是刚说完,此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手铐,把他的手铐在腰间的绳子上。
“一只手也能走。”阮瑾鸣冷酷的说,“去吧,勇敢的少年。”
白逸前几个小时内心建立起的安全感又被摧毁了,他,这是上当了。
什么叫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他倒霉掉进这深坑,又出现了恶人,方才看他晕乎,两个人一通温柔花言巧语,什么迷宫拼图的,就是哄骗他带路。
搞不好方才这俩人说的故事也编的,简直为了骗人上钩无所不用其极。
白逸恨恨的想——得告状,他出去了一定要告状,然后把这两人抓进局子,先绑架罪判上个二十年。
但现在他是想跑也跑不得了。
除了现在被人绑着的劣势,还有地形上的极为不利。
方才看似安全的道路,其实是三个人几乎一直贴墙走,脚下不足两米宽的崎岖小路旁就是刀削一般的悬崖,头顶是一片漆黑,脚下也是一片漆黑,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两盏等茫茫的亮着,前路不知是在何方。
想必kevin提出用绳子把他扯住,也有防止他直接掉下去摔死的可能。
他的腰间被绑住了一个探照灯,是原本kevin的,现在他们把他当成车头大灯使,两个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
白逸前面走着,背后还在传来歌声。
“真的话,假的话,都比不了那句话,那句每天都要对你说的话~”阮瑾鸣一边哼哼一边走路,轻松的让人反感。
思来想去,白逸决定问出那个问题:“你们是不是还有个朋友,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死了。”
“我们没有死掉的朋友。”kevin说,“大晚上的,小朋友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干嘛呀。”
白逸对阮瑾鸣说,“我身后的背包里有你和我爸的照片。”
身后一个懒懒的声音回道,“我知道,刚一见面的时候我就搜过。”
“照片是我从他的包里找出来的,他已经死了,就挂在我刚来到这里的悬崖上。”白逸说,“那张老照片是在你们年轻时候拍的吧,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老式,不像现在人的衣着,加入你们不认识,他为什么包里会放着你们的照片。”
背后传来一阵沉默,然后听见阮璟鸣问,“你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都成干尸了还能是什么长相?白逸想,就说了一下大概着装和发型,虽然那不知道还能不能称得上发型。
kevin赞叹道,“小伙子,第一次看见死人都是很害怕的,你怎么这么淡定。”
白逸沉默,你怎么知道我不害怕,我当时都快吓尿裤子了,但是太危险了,神经都麻了就忽略了。
然而,身后的人又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盘算什么年份,最后发出惊奇又满足的喟叹。
“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而且还死在了这,被你看到真是巧合的荣幸啊。”
白逸暗暗吐槽。看来真是他们认识的人,难道也认识我爸么,莫非又是同学?这地方快成了他们那一届同学聚会了。
然后就听见阮璟鸣说,“追杀我那么多年,还是死于非命,啧。小朋友,你以后也要对我好一点,不然容易遭天谴。”
“....”白逸本不想理他,但心里还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
对方压根没想回答他,只是爹味很重的说,“成年人的社会总是很复杂,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你长到我这个岁数,或许就懂了。”
然后又哼哼,我送阿叔茶具,他下笔直接给我四个字,大展鸿图~
白逸彻底失去了交流欲望,也恨自己怎么这么不知悔改,反正也问不出一句实话,还三番五次招惹他。
他们边走边聊天,时间也过得很快,一会儿就前进了几百米,然后眼前就出现山峦间轻微裂开的裂隙。
走在最前面,白逸第一时间看见,他回头指着这地方对身后问,“这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啦。”kevin好笑地说,“你已经脱离出那个最初的状态了,大脑有防御免疫机制,你虽然还是很弱,但多半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夸张的幻觉了。”
白逸松了口气,但又有点犹豫怎么过去。虽说他平时跳远成绩还可以,但现在脚下一滑就摔进万丈深渊,光走路都费劲,何况是在这上面又蹦又跳。
“跳吧。”阮瑾鸣在后面说,他半蹲下看着他,“绳子很长,你先跳过去,我们后面跟上。”
白逸想说自己不敢,但是又不想在这种人面前丢人,就硬着头皮深呼吸,幻想自己如履平地直接越过去。
但此关一过,马上就又迎来一道,这回比上次还夸张,大概有两米宽,虽说平时跳个两米轻轻松松,但现在看去真是恐怖片,但背后四只眼睛盯着,他只能苦着脸纵身一跳,堪堪站稳,浑身都是冷汗。
kevin在后面鼓励他,加油小伙子,你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厉害的多,肯定没问题。
白逸双膝发软靠在一边,随后就看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几乎是飞过来,阮璟鸣还敏捷地打了个滚,落地都没有声音,心想糟老头子我信你个鬼。
但是轮到第三处的时候,显然岩壁是被两边地壳的力撕扯拉开,之前是小沟壑,再往后肯定是无数道天堑一般的裂缝。
阮瑾鸣打了个招呼,从背包里掏出钩锁吊在身上的肩带,kevin心领神会,也做了同样动作,白逸没看明白,直到两个人把他往下拉。
“你们疯了吗?这肯定会摔死的啊。”白逸慌了神,这两人是要从这种高度垂直下落没问题,可他是个四体不勤的大学生,拿外卖都要用篮子吊的那种废物啊。
但没人听他说话,阮瑾鸣仿佛拎着鸡一般,直接拿着他的后颈衣领就往下扔,出于求生欲,白逸恐慌中抓住最近的石壁抱住,艰难的稳住了身体。
只是恐怖的体验过后,他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如想象中的陡峭,而且来自上方的力气很稳,是阮瑾鸣在稳住他的绳子。
“下去。”对方没有再客气。
白逸知道反抗没用,说不定还会被用脚踹下去,就任命的往下走。只是没走两步,他就听见脚下传来‘叽’的一声。
那两个人都在头顶上,踩到的不可能是人,那这是——
他垂头看去,脚下仍是空空荡荡的黑暗。然而再一踩,又是‘叽’的一声,真像什么刺猬叫。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白逸心里发毛,不敢再往下走了。
kevin看他一眼,似乎懂了。
“小心手边的虫子,千万不要碰到他们。”他嘱咐道,“还有你之前陷入幻觉那么深,也跟这里面的毒物有关系,你回想一下,是不是之前遇见过什么动物?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玩意,五毒俱全呢。”
白逸当然没少遇见过,他悚然回忆起之前的怪鸟和蜗牛,还有妹妹手里的花枝鼠,那都是千年老妖精吗,现在一想比什么白仙还神,他妈的,怪不得遇到那么多怪事。
他不再说话,屏气凝神的往下爬,生怕被什么虫子蛰了。
但是再走两步,那种‘叽’的声音还在,既像是蜜蜂,又像是鸟叫,烦躁的往下看,又用光去照,都没有虫影。
白逸有点不信邪,想抓住绳子快步下去,然而在手部动作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一声爆炸声。
头顶处传来一个声音,“就在你耳朵边上,近视眼儿,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懵逼的抬头,阮瑾鸣正在给手里的气/qiang复位弹匣,对方一指他旁边,一只男性手掌长短的蚕蛾就炸开在旁边,爆浆喷了一大圈。
“好了我们得快走,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小蚊子。”阮璟鸣说,然后拿枪指着他:“还不快动。”
白逸动了,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往下走,他宁愿被虫咬,也不想被一下子打死丧命。
然而越是往下踩,那种奇怪的小声音就越多,几乎变成喧哗了,窸窸窣窣给人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我先下去。”阮璟鸣在上面喊道,然后直接松手两三步跃下,从白逸身边掠过后直接冲到下方滑去,一路上碾死无数只还在爬动的虫子,发出无数“叽叽叽”的惨叫声。
白逸听得受不了,更对无数虫尸感到分外恶心,几乎是闭着眼往下跳着走,也顾不上安不安全了。
脚下很滑,不知道是青苔还是石头表面的问题,亦或者是虫子被碾碎的残渣铺成的什么东西,他的双手乱抓,偶尔摸到奇怪的触感,就特别后悔为什么不带上手套下来,而且奇怪味道也散发在空气中,真是令人窒息又漫长的一段路。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感觉坡度渐缓,向下攀爬的的感觉已经非常舒适,此时他听见下面传来触地声,再一看,已经非常接近地面了,最长不过五米的高度。
正当白逸有点放松时,他怀里的探照灯一晃,就照到了下面的场景。
在无边的黑暗地面上,有着无数的骨头,密密麻麻的排列仿佛万人坑一般可怖。
阮璟鸣却蹲在那堆碎骨残渣上,兴奋的抚摸着一根如同树根粗壮般可怕的东西,它长长地从远方来,又延伸到无边的黑暗中,仿佛像一条蛇。
他低着头对上面兴奋的吹了声口哨:
“是电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