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白》素与

22、丫鬟如此抢手的？

　　于荷珊傻眼了，当一脸和颜悦色的天上人间掌柜报出结账金额时。
　　黑，真黑。
　　于荷珊两只爪子紧紧扒着紫檀木的柜台，伸长了脖子，试图摆出一副受害人的造型。
　　“掌柜，掌柜……您再算一次，算错了吧？我就要了三个菜和一碗白米饭，真的……算错了！”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掌柜，一点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将金珠算盘放在于荷珊的眼前，啪嗒啪嗒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招牌菜，三道，每道三十两，米饭一碗，十两，单人雅阁，五十两，极品上房一间，一百两……”掌柜面带笑容，嘴里吐出的一个个字却杀人不见血，因为血都被他榨干了。
　　“掌柜的，你们家招牌菜做的是龙肉啊？为何要三十两一道？米饭是珍珠？为何要十两一碗？单人雅间我没想要的，是小二引我去的，没有说还要钱啊？至于那极品上房，我不过是找个地方睡一觉而已……不用极品的……”
　　掌柜的笑意一敛，板起脸，认真道：“姑娘，你这话说得可不在理！”
　　于荷珊一挑眉：“哦？愿闻其详！”
　　心里忿忿道：“我不相信你能口灿莲花！”
　　掌柜头微微一仰，于荷珊分明感觉他胸间涌起巨浪滔天的自豪之情。
　　“我天上人间，不夸口的说是这珑国之中最为顶尖的食府和客栈，来我天上人间的客人非富则贵，这些人，最不缺的是什么？”
　　于荷珊垫了垫脚尖，肩膀一斜，脸一偏，眼角一提：“是啥？”
　　掌柜豪情更甚，想来于荷珊适时的插嘴恰到好处地为掌柜续了话。
　　“是银子！”
　　“哦。”于荷珊没想到掌柜一脸的神秘却说出如此扑街的一个答案。
　　“他们缺的是什么？”
　　“是啥？”
　　“极品！”掌柜得意洋洋道。
　　于荷珊嘴角一抽：“极品？啥极品？”
　　掌柜的唾沫横飞的开始颂扬：“我们店里的桌椅板凳全部是紫檀木的，包括你踩的楼梯都是！我们天上人间的用水是每日从千里之外的雪峰之上收集的天水，每一滴都是云化过的，我们天上人间的食材都是最罕见，最稀有，最珍贵的！自然，能处理这些食材的人也是饮食界的王者！经过那一番妙笔生花的烹制，才有了天上人间的美味，我们天上人间的口号就是：把客栈打造成天上的人间！”
　　“老板……就算在天上，还是人间不是，价格也可以人间一点的，不用一起上天，还有，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客人，是不是所有人都想选择极品的？你也太自作主张了……”
　　掌柜的错愕地看了看于荷珊，片刻，好像已经完全失去耐心道：“姑娘，你初到珑国皇城，不知道规矩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此时此刻我只有说，你下次住客栈，请打听一下，别的地方我不管，不过我天上人间全是极品，没有不极品，所以无法满足姑娘的要求……”
　　于荷珊彻底无语了。
　　正准备疾呼掌柜的侵犯消费者权益，忽的就感觉自己周身不知道为何光线突然一暗。
　　抬脸一看，自己娇小的被裹成了花心，周围已经气势颇强的站了六个劲装壮汉。
　　看来，就眼前的情势分析，这天上人间的掌柜已经从“先礼”成功过渡到了“后兵”的步骤了。
　　于荷珊壮着胆道：“我只不过是问个清楚，下次好权益消费，何必动不动就叫人，显得这天上人间特别没有人文关怀！”
　　掌柜一撇嘴，他眼瞳中的于荷珊分明已经扭曲了。
　　虽然听不懂于荷珊言语中的某些词汇，不过，掌柜的已经明显感觉出于荷珊似乎妥协了，或者说，认命了。
　　使了一个眼色，六个大汉齐齐朝外退了一步，于荷珊顿觉压迫退散不少，大有重见天日的感觉。
　　苦着脸，于荷珊掏出所有的银票，一张一张的，十分不舍地递了出去。
　　每当感觉手中一轻，那张沉甸甸的银票被掌柜接过去，于荷珊心里那个疼啊。
　　虽然一张银票的生理重量微不足道，但是，一张银票的心理重量却是无法忽视的。
　　看着自己只是转手间就从“富婆”变为了“负婆”，于荷珊悔不当初。
　　“虽然，你还差那么几两，不过没关系，天上人间的名号响当当，这点碎银子就当做姑娘第一次光顾的回礼了！”
　　于荷珊已经产生了幻觉，这天上人间老板的嘴上分明长出了一朵花。
　　口灿莲花。
　　名不虚传。
　　回神间，之前团团围住于荷珊的壮汉已经不知去向。
　　于荷珊举头望天，心中不住感慨：这些打手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收放自如，就跟那国粹中的水袖似的。
　　从天上人间大门跨出，于荷珊感觉自己已经被生生的扒了一层皮。
　　回首看了看那偌大的金漆招牌，果然是个宰你没商量的险地。
　　挪步，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
　　昨天明明还是小康水平的说，今日就直接沦为‘无产’阶级了。
　　颓废消沉不是于荷珊的风格，一挫不振不是于荷珊的作风！
　　千金散尽还复来，银子嘛，粪土，粪土……
　　于荷珊自我催眠一番，重拾信心。
　　为今之计，最最最紧迫的就是找个工作，解决收入问题，只有解决了收入问题，才能解决温饱问题。
　　温饱啊温饱，为啥来到这个异世，自己就一直在吃的问题上面栽跟斗呢？
　　正郁闷着，以前熙熙攘攘的一条长龙引起的于荷珊的注意。
　　美女！一条长龙的美女，有温婉的，有娇媚的，正所谓只有你想不到的类型，没有长龙里没有的类型！
　　于荷珊踩着高频率的脚步凑了过去。
　　“这位姐姐，你们这是在干嘛？”
　　被问的女子也就十五六岁左右，一张瓜子脸上的五官精致极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有点勾魂。
　　上下打量了一下于荷珊，那女子掩嘴一笑：“妹妹，你不会也是想来应招吧？就你这模样？啧啧啧啧……”
　　于荷珊看着此女子不住的摇头，眼神中的鄙夷太过直白。
　　压着心中噌噌直蹿的火苗，于荷珊又问道：“应招？应啥招？我啊？我就凑热闹的，我看姐姐姿色过人，要我说一定是你被招……”
　　听于荷珊这么一说，女子的敌意少了许多，再加上被这么高帽子一戴，心里乐开了花：“妹妹这话说的中听，没想到这么一个必然的结果被妹妹看出来了……”
　　于荷珊眼角有些抽。
　　这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觉良好啊！
　　“妹妹是外地人吧，这事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的……”
　　于荷珊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我才到贵宝地，所以不明其中缘由……姐姐好心，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闲人郡主十天前放出话来，要招一个贴身丫鬟，这不……打家都上赶着去应招呢！”
　　于荷珊好奇道：“闲人郡主，这名字真怪！”
　　“妹妹有所不知，这闲人名号是郡主的父亲的，当年郡主父亲为珑国立下汗马功劳，后来珑国皇帝要封他大官，结果郡主的父亲拒绝了，说是只要过点安乐的日子，珑国皇帝就提了‘闲人’二字，加封了郡主父亲‘闲候’，自然，闲候的独女也就冠以了‘闲人’这御口提的金字名号了，人称闲人郡主……”
　　于荷珊点头，心中暗忖：“这个闲候是个人物啊，知道功高盖主，于是急流勇退，不仅除去了皇帝的芥蒂，而且博得了太平的日子……”
　　“姐姐，那这闲候也没啥实职，为何大家都上赶着给闲人郡主做贴身丫鬟啊？”
　　那女子左右看看，面上一红，朝于荷珊勾了勾食指。
　　于荷珊明了地凑耳过去。
　　“妹妹有所不知，这闲人郡主很是仰慕当朝的七王爷端木轩钰，两人走得很近……”
　　于荷珊一脸迷惑：“那又如何？”
　　白了于荷珊一眼，那女子一脸你真迟钝的表情。
　　“妹妹想啊，一旦能成为闲人郡主的贴身丫鬟，那么，郡主见王爷的机会是不是就等于贴身丫鬟见王爷的机会？”
　　于荷珊瞅了瞅眼前的女子，看她眉眼桃花朵朵。
　　“哦，是可以这么说，因为贴身嘛……”
　　那女子娇笑看着于荷珊。
　　于荷珊还是没有转过弯，继续不耻下问道：“那……又如何？”
　　那女子一副被打败的模样，说话时已经有些牙齿打架了。
　　“咯吱咯吱……”咬牙声。
　　“传说，七王爷不仅玉树临风，而且风流异常，从来没有等级之分，如果不小心被七王爷看上，即使做个侍妾，也光耀门楣啊！”
　　于荷珊真想用个凿子凿开这条长龙美女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全浆糊制造的。
　　卖身求荣啊！
　　看了看那蜿蜒的长队，于荷珊握拳悲愤：果然在哪个时代都有傍款的虚荣女子啊！
　　还没有等级之分？分明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吧？
　　嘴有两张皮，怎么说都行，把好色说成博爱，真是语言的艺术啊！
　　于荷珊对这种事情想来不感冒的，兴致缺缺地提步要走。
　　身后传来几个女子的窃笑：“看，就她那副尊容也想来竞争，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荷珊快速迈出去的右脚放缓了。
　　小看人？于荷珊转头，几步走了回去。
　　“姐姐，这贴身丫鬟有没有银子拿的？”
　　那女子一愕，随即点头道：“有啊，闲人郡主这次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月俸五十两，换句话说，在郡主身边一般都是管吃管住的，所以银子算白拿……”
　　得，有了这么一条，没啥好说的了，看看鹿死谁手吧。
　　于荷珊一头就蹿到了长龙尾部，也排起了队。
　　嘲笑之声频频传来。
　　于荷珊双眼赏云，耳朵自动封闭，心中不住道：“笑我？我恐怕是这队伍里唯一动机纯洁的了，劳动最光荣，我不过是为了养活自己，打个工而已，谁像你们，挤破头的为求做别人权贵的玩物，我可高尚多了！”
　　自动屏蔽那些个闲言碎语，于荷珊自得的朝前挪着步子跟上龟速前行的长龙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