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欺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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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沐阳一怔，眼眸瞪大，似是不敢相信，回过神来，低下了头，白皙的脸蛋涨的通红。
观岚冲她笑了笑，眼含鼓励，目光柔和，“殿下也来试试吧。”
“……”谢沐阳面色憋得通红，眼眸湿漉漉地看着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观岚走上前，小声对她说道:“方才先生听到沐阳唱歌啦，真的很好听，沐阳试试吧。”
谢沐阳不敢相信地抬眸，像是甄别她话里的真假。
“……”
“试试好不好？”
见她眼里慢慢没了抗拒，观岚起身，对满屋的孩子道:“我们一起为殿下鼓掌怎么样？”
小朋友们都很听话地鼓起了掌，甚至还有几个外向的小郎君冲小沐阳道:“唱一个唱一个！”
谢沐阳羞涩地站了起来，双手无措地揪着衣角，头一直垂着。
“嘘～”观岚以指掩唇，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个个都满怀期待地小沐阳唱出来。
“一闪……”谢沐阳轻轻开口，声音如细蚊。
“大声点！”张珑喊道。
谢沐阳被他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观岚。
观岚笑着看着她，向她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
加油。
谢沐阳再次鼓起了勇气开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歌声清越动听，含着幼儿特有的甜意和童趣。
观岚咧嘴欣慰地笑着。
她唱了一半，忽地没了声，惊恐地站在那里，尴尬地扑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
观岚咧嘴笑，谢沐阳和她平日里观察到、听到的那样，对音乐这方面很有天赋。往常她都是很小声的跟唱，观岚耳尖听到了，也很惊讶于她的学习能力，她唱了一遍的歌，她听了一遍就能唱出来。
观岚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夸道:“好！殿下唱的很好听！大家说是不是呀？”
幸好底下的孩子们都很捧场，齐声应道:“是～”
谢沐阳闻言羞涩一笑，松了一口气，面上挂着笑容，一扫今早的难过。
观岚亲手将一大包点心放在了谢沐阳的桌面，她盯了好一会儿，一直吞咽着口水。
观岚笑了笑。
一上午的美好时光就这样度过了，观岚在收拾用具时，长公主的婢女茱萸出现在了门口。
“观姑娘。”茱萸公式化一笑。
“……”观岚眼皮子一抽，“不知公主寻臣女可有何事？”
“公主听闻观姑娘因殿下险些遇害，心有不安，这两日坐立难安，惹了风寒不能去看望姑娘还望见谅。现如今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特意让奴来邀请姑娘进宫，以表歉意。”
“？”
她就知道长公主找她绝对没好事。
表歉意就算了，为何还要她自己进宫？
观岚想了想，算了，反正她也要想办法进宫一趟，倒不如顺了长公主这个人情。
“好。”观岚利落收拾好东西，让丹橘先回了观府，自己则是坐上了长公主的轿辇去了皇宫。
随着茱萸一路顺畅地进了皇宫，观岚又来到了锦乐宫。
“殿下，观姑娘来了。”
“殿下。”观岚按礼数行礼。
谢昭阳撑着脑袋，看着手中举着的书籍，沉浸在书中一眼未看观岚。
“殿下？”茱萸上前一步，轻唤了声。
谢昭阳如梦初醒，见到观岚一笑：“你来啦，不必多礼，快赐座。”
“殿下找臣女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谢昭阳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笑道：“那日没受伤吧？”
“多谢殿下惦念，并未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不碍事。”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谢昭阳默了一下，她抬眼望向观岚，似是想要透过她的肉/体看穿她的灵魂。
谢昭阳起了身，将一直坐在桌角的白毛小狗抱起，“走，陪本宫在外头走走。”
“……嗯。”观岚对这个长公主毫无逻辑的骚/操作已然免疫，乖乖听话跟在她旁边。
谢昭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观岚说着话，仿佛真的是找她来只是闲聊。
“对了，本宫记得上回你在太后那里复述了一遍你骂穆学老的话，还能再说一遍吗？”
“……？”观岚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不知她为何要提起这件事。
谢昭阳忽地笑道：“本宫是没见过穆学老那帮古板的老学究被气成那样，你也是有点本事。”
“呵呵……”观岚尬笑，也没多想，回想起那天她被穆学老等人气到而骂他们的场面，将那天的话大差不差地说了出来。
观岚语气带了些激愤，想到穆学老看不起她一小女子教书的场面，她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穆学老也就是过于古板了，天下女子若非被禁锢于后院家宅，也必定会有一番大事业且并不会输给天下任何一位男子！”
观岚说到这个话题便想到了唐朝的武则天，身处古代的她突然有些知道了武则天当初上位改李唐为武周时的阻力是如何的大。
她如今倒是十分崇拜武则天，能在那个男/权世界里撕开一个口子。
谢昭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斜乜她：“你想得也过于理想了，孔夫子有言，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理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死从子。”
她抬头美眸望向湛蓝的天空，语气含着些观岚不懂的意味，继续道：“事无擅为，行无独成，参知后动，可验后行，昼不游庭，夜行以火……
这些不就是那些先贤圣人附加于女子身上的枷锁么？有这些枷锁附加于身，天下女子何敢冲破束缚？”
观岚闻言，一激动，脑一抽脱口而出道：“既是圣人之言束缚、欺压女子，何不推翻这些裹足的话，用新的思想教育女子去抗争？”
说罢，观岚一愣，忽地有些后悔她说的。
她现在在的朝代是古代，并非那个讲究男女平等的社会，这些话大抵有些大逆不道了，要知道任凭一个人听到估计她都要被吐上一口唾沫星子。
谢昭阳闻言，眉毛一挑，她颇为惊诧她的话，目光复杂，好心对她道：“今日之话本宫会为你掩着，你日后少些在他人面前提起，不然穆学老等一人一口之乎者也都能淹死你。”
“……观岚失言了。”观岚垂下脑袋，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谢昭阳宽慰她：“好了，你也不用这般颓丧，幸好本宫不是那些老古董，也是能理解你的意思的。”
“不然，本宫也不会在朝中那帮大臣的指责中还能肆意活到了现在？怕是早就被人拿猪笼浸了”她自嘲。
观岚想着也是，就这长公主广纳面首这一件事都能被大臣时不时地弹劾，更遑论她干的其他一桩桩一件件不合世俗的事？
“何况你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谢昭阳适时夸赞她。
观岚见她面色真诚不像作假，眼眸一亮，仿佛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晦涩心情一扫而空，如同找到了知音。
观岚心情放晴，两人换了话题一起散着御花园。
“哦对了！”观岚忽地想起自己想要进宫的真实目的，她对谢昭阳道，“殿下可否帮臣女一个忙？”
谢昭阳许是没料想到她居然会请她帮忙，略有些惊讶。
“你说。”
“就是，殿下可否照拂一下沐阳殿下……”她似乎也觉得有些为难，不甚好意思地看着她。
她今日下课时找了小沐阳的婢女，得知她们在宫中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好，已经有好几日都没吃过一顿饭了。
观岚想要仔细询问她缘由，但也因这个婢女与小沐阳差不多大，也并不得知情况。
她想着要是有长公主的庇护，想必小沐阳能够过得好一些。
“没问题啊，这事本宫帮了，当是那日险些让你遇害的补偿。”谢昭阳爽快应了，但是她面露严肃，语重心长道，“本宫也只能帮你这个小忙，但你也要知道这宫中多了去和沐阳一样的孩子，母妃没有势力不受宠，时常被欺压，亦是常态。
她能够去慈幼堂上学，也是比其他人要好。”
“臣女晓得。”观岚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只是觉得心下沉重，“多谢殿下。”
“行了，今日也留你一阵子了，怕是观家要来寻你了，让茱萸送你出宫吧。”
“出宫前可否允臣女先去一个地方？”观岚请求。
“什么地方？”谢昭阳抬眸，“索性本宫无事，与你一同去了吧。”
“谢殿下。”
*
谢沐阳带着婢女一同回了皇宫，她怀里抱着一包油纸包裹着的点心，是她今日唱歌唱得好观先生给的。
她面上带着笑容，拉着婢女的手一起回宫殿。
“殿下今日很开心呀！”婢女察觉到往日里内敛羞涩的主子从学堂回来就一直挂着笑容。
“嗯！今日很开心！”她脆生生地应道，“今日观先生夸了我呢！”
还得了这一大包点心，可以够她们撑一些时日了。
“嗯嗯，奴也听到啦！殿下唱的真不错呢！”婢女真心夸赞。
谢沐阳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嗯……”
小婢女由衷地夸了一句：“殿下真棒！”
“就凭你这死胖子也能得先生夸赞？”几个衣着尚是华贵的小孩拦住了她们。
谢沐阳脸色一白，婢女皱着眉头将小沐阳护在身后，小沐阳下意识将手中包着的糕点藏在身后。
一个眼尖的小孩喊道：“快看她藏了什么！”
谢沐阳在婢女的护卫下一步步后退，颤抖着声音：“没、没什么……”
“哼，本公主都看到了！给本公主拿出来！不然我就让他们揍你！”领头的那个四五岁、长相甜美的瘦高小女孩道。
“……”谢沐阳眼眸含泪，一直摇着头，步步后退。
那小公主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眉毛一竖，冷呵一声，指使身边的小喽啰冲上去。
他们将护着谢沐阳的婢女推倒，恶狠狠地冲上去，小沐阳回跑时却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
她强忍着泪水，忍着手臂擦过坚硬地面带来的疼痛。
“你、你们要干什么！?”谢沐阳将糕点紧紧抱在怀里，质问他们。
“哼，这样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抢你的东西。”领头的公主睥睨她，双手抱胸，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动手。
“清阳，我要告诉我母妃！”
谢沐阳好不容易硬气一回，但在谢清阳眼里不过是垂死挣扎。
她冷哼:“就凭你母妃?你怕是不知道你母妃被本公主母妃禁足在了莲居了？”
“噢～”她状似恍然大悟，得意道，“你这是这几日没吃饭饿晕了脑子，忘了吧？”
“你……”谢沐阳说不过她，抽泣着，死死压住怀里的糕点。
“快点给本公主拿过来！”谢清阳怒斥他们道。
“是公主！”
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太监扯着谢沐阳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开，没想到她力气太大，扯不开。
他们倏而一恼，用巴掌和拳脚教训着她。
谢沐阳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他们顺势将她怀里的糕点拿走，恭敬地递给了趾高气昂的谢清阳。
她四下翻了翻，低头嗅嗅，先是一喜，后是怒火中烧。
“谢沐阳，本公主问你这糕点是谁给你的？是不是偷了母妃的银钱买的？”
她本就因为谢沐阳母妃在得宠时为她求得了去学堂的机会而嫉妒在心，现在她的母妃虽有了些小宠，却没能让她得到恩许去学堂，她每日都恨恨地看着她出了宫门。
虽说她并非是喜爱读书，但她就是看不惯谢沐阳这个死胖子能出去。
凭什么她能，而自己就不能？凭什么她有恩许，而自己没有？大家都是圣上不得宠的孩子，为何如此偏心？
显然这个公主是忘了这宫内有很多个公主和她一般都不能去学堂。
“不！不是！那是先生给我的！你快还给我！”谢沐阳挣扎着起身，想要抢回去。
“给本公主拉住她！”她妒火烧的旺盛，目光凶狠道:“老规矩，给本公主打！好好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不要！不要！殿下！”谢沐阳的婢女在一旁大喊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只可惜她被人架住了四肢。
小太监们轻车熟路地殴打着她的身体部分，完全避开她白嫩的脸。
“没想到宫中竟还有你这等厉害人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欺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