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虚荣女子

40、第四十章

　　待霍雯伊走后，卓然慢慢地从躺椅起身，走回别墅。
　　他还清楚记得三年前，东绫在这里住过的那段时日，东绫走后，他吩咐下人每天都要将东绫的房间打扫一遍，东绫用过的东西全部都要跟原来摆放得一模一样，他每天不管加班到几点，都会回来这间离市区不近的别墅，这几年，只有在这里他还觉得自己还活着，看着东绫曾经用过的物品，感觉着她的气息还在，他常常一个人独自在东绫曾经睡过的床上坐到天亮。
　　可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是爱，还是恨，他早就分不清。
　　每个月去看母亲的时候，母亲都会刻意提醒他父亲是怎样没了性命，可是，父亲已经走了那么多年，而东绫，还有他的孩子，他们都还活着，难道真的要为父亲执着一辈子而放手吗？
　　他舍不得。
　　翻开手机相册，里面全部都是侦探发给他的照片。东绫大着肚子的孕照，林崇亦和宁赛陪她去产检的照片，东绫挺着肚子去菜市场买菜的照片，宁赛跟她一起买婴儿用品的照片，林崇亦抱着孩子东绫推着婴儿车的照片，照片里全部都有两个男人的身影，他们把东绫照顾得很好很好，就是太好了，他每次看见这些照片都妒忌得发疯，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这三年来，他一直都被这样的情绪牵绊，整个人的性格经常会有些扭曲，妒忌疯狂地占据他的理智，每每看着元东的报表，他都会暴怒，手底下的人总以为是他不满意，三年来拼命地提高元东的业绩，元东越辉煌他便越恼怒，所有人都以为是卓总要求太高，殊不知，是他在自责，对，是自责，得到了元东，他失去了此生最爱的女人。
　　无数次，他都在梦里看见东绫和孩子，这三年里，有很多次他都忍不住去偷偷看看她们，哪怕是躲在转角，就那么远远看一眼，就心安了。
　　在东绫房间隔壁，他把一间房子改成了儿童房，从钺钺出生到现在的衣服玩具，全部都是新的，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这些都是他一个人挑选的，儿童房里面的婴儿床，木质玩具等等全部都是他一个人一点点组装完成的，可惜，东绫都不知道。
　　那天，其实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去她所在的城市，得知她的产品在超市销售得非常好，他窃喜，兴冲冲地跑去超市看看，他也没料到会在超市碰见她。
　　透过超市货架看见的她，几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她清瘦了许多，长发被简单地扎成马尾，一张小脸依然白皙粉嫩，只是眼底有些黑印，显得整个人有点疲乏。她很认真地检查着货架上面的摆放，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终究没忍住，开口却把她吓到了。
　　那一刻的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他看着心都酸了，原来她是这么怕他。
　　曾经她对他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待他，是他一手把她推到绝望边缘，一切都是自作孽。
　　而她，哪怕如此惊慌，却没有逃避，故作镇定地回应他，就像当年他去元东办公室交接的时候，或许那时候她的心是很害怕的，只是那时的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以为他得到了所有就是赢，却不知道没有她，赢了世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