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让狗担心的哨兵招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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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尼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尾的工作犬立着耳朵，摇着尾巴，仿佛在对他说“早”。
“所以你一夜没睡吗，占。”向导坐起来，精神力控制这里的家居设备拉开窗帘，隐藏在房屋里的音响缓缓播放晨间音乐。当阳光和音乐在这里舒缓展开时，一位声音舒缓的男声开始播放早报。
这个高端向导小区里的设备显然绑定了这位向导的精神力，可以使用一些轻微的力量操控系统。当这些微弱的精神力量流动地拂过的时候，让地上的哨兵舒适得眯起了眼，不自觉享受起这样的愉悦。
阳光，温度，色调，水流，随着男人的步伐变换，他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洗漱打扮，为自己和哨兵做好了早餐。
烤得焦香的面包，抹开的新鲜黄油，半熟白洁的太阳蛋，培根与香肠，蛋卷与麦片，酸奶与咖啡，还有蓬松酥香的牛角包，和散发迷人蒜香的法棍。
两份早餐的量及其丰盛，卞尼还示意中间的面包与肉让哨兵自取，边上的饮料机可以提供茶、咖啡、奶。甚至哨兵的家居睡袍就被放置在椅背上。
看着桌上的餐点以及椅背上和向导同系列的睡袍，哨兵从善如流地化作人形坐上饭桌。
衣服的质地柔软，袖口宽松，但在手肘折起的时候刚好露出一截手腕方便进食。
哨兵这边的食物基本和对面相同，只是蛋是全熟的，面包还没有抹上酱，几瓶果酱和奶油奶酪芝士就摆在面包旁，随时可以根据他的喜好涂抹。
“不是生肉吗？”哨兵歪头时他那双兽耳又露出来，在头上晃动。
向导不怎么看蒲合的人形，也没怎么看占的。
他没有细心解释。
哨兵也没有穷追不舍，他说：“谢谢。”
虽然他会觉得卞尼做的有些多了。
对哨兵太好了，对流浪动物太好了，对生活太好了。
对他，只要一盆生肉就好。或者一块。或者剩饭。
但这种好不是对他的。比如在这个时候窗边搭配均衡的五谷又吸引来了那批喜欢在这个向导窗台驻足的小鸟，它们叽叽喳喳得享用着。
一方面，占知道向导喜欢亲手做事的话，会在战斗区——尤其是数字越大的战斗区——过得自在。
另一方吧，占也知道三区之外的战斗区难以为这位向导提供这样的生活水平。
卞尼真的是一位在大后方的，生长在一区，生活在一区的，辅助型向导。
他身上的气质是战斗区难以生存的慢条斯理，他生活的环境是战斗区难以看见的精致柔和。他是属于这里的向导。
去战斗区组织战斗组……卞尼能够适应那里的硝烟和哨兵们的粗鄙吗。
烘焙得恰到好处的食物和洗晒得温暖喷香的衣物似乎都在说不可能。
“契约局关于战斗组的一些推荐资料要中午才能送全，我准备下午去三区选择场地。”卞尼的食量很大，他慢条斯理地进食了近一小时，吃掉了半桌的食物，这时才拿起一次性毛巾擦拭嘴角，“上午我会处理一些事情，占可以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我，我们交换过通讯链接了。”
哨兵在观察向导的食量和体型，分析向导的身体状况和生活习惯。
“下午要带我吗？”狗狗问。
向导看了他一眼。
“下午可以带我吗？”狗狗用欢快期待的语调问。
向导低下头，折叠手里的方巾：“可以。”
卞尼所谓上午的事情，是锻炼身体，收集信息，资料分析，以及工作交接。
男人休了长假。
组建组的向导有全职的也有兼职的。但一般来讲很少有主力是兼职，战斗组更是对全身心的投入要求颇高。兼职会局限男人对哨兵的招募，除非这只是一次离职前销假。工作那边也这么提醒卞尼了。
卞尼具体和对方沟通了什么占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交谈后的向导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占觉得，卞尼没必要去战斗区。
战斗区是什么样子他比卞尼清楚。当初能因此和匹配70%以上的哨兵决裂，此时又何必改变自己的决定。所以在中午之前，占制作的战斗组发展计划就被发送到了卞尼的邮箱里。
在里面，卞尼的身份更像是一位义务疏导的向导，然后占基本会负责全部的经营、训练、统筹和战斗。在其他的方案里还会有其他合适的哨兵担任相关的工作；甚至有更完整方案选择，里面连哨兵选谁，他们分别擅长什么负责什么和管理的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
卞尼笑起来。
他看得出哨兵的担忧。
卞尼没有离战斗那么远。只是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
在另一个世界，精神力存在，只是往往不被用于疏导和安抚。
它们被定义为最危险的能力，是以精神力天赋的异能者位置和怪物们仅仅差距就那么一点。一点点。
卞尼难以分辨哨兵和普通兽的原因之一，是对他来讲，它们沟通起来区别不大。
和花，和草，和这里的家居，甚至和风，和水，和这里的空气沟通起来，差距都不太大。
只有和他身体结构相似的人类，出于人道主义沟通方式，虚假的躯体语言和复杂的文化礼仪，沟通起来很困难。
他没有占想的对于原来的工作那么恋恋不舍，他之所以没有完全退出，是因为他不方便长期运作在战斗状态。他需要一些复杂又重复的脑力和简短动作工作。
所以他不需要那么保全那份工作。他只是需要一个临时歇息的地方。
如果一切顺利，他很快就能在那里转岗换契约，以一个兼职身份，以工作为名，定期回到一区修养。
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支持向导在前方拼搏。
再顺利一点，他将拥有一区的训练场。
不过在寸土寸金的一区，那会是很往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需要稳定在七区到十区战斗。
至于现在，他该出发面试他未来的哨兵们了。
占其实知道自己的方案也不好：由他或其他哨兵出面管理的战斗组往往难以招募那些脾气不好但战斗能力极强的高梯队哨兵。所以他完全能接受卞尼还是选择了两方端水的平衡模式。虽然这样两边都不能做得很好，但起码也不会太差，只要你端得住。
哨兵的面试安排在场地选择之前，具体原因和在契约局做的一些铺垫有关。
只是作为一个一区辅助方向的B级向导，他建立的战斗组显然只能吸引一些情况较差的哨兵。毕竟优质的哨兵肯定会更倾向于战斗向导，等级更高的向导，和经验更丰富的向导。
情况差不止是战斗水平，有时还包括交际能力和基础为人处世的意识。
所以开门时里面乌烟瘴气的模样占有所预料，又难以接受。
“呦，这就是我们的向导，卞尼吧。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大汉盘腿坐在地上，正和前面的几个哨兵打牌，见到向导进来也没有把牌收起来。他身上毛发异常茂密，但因为缺乏打理一缕缕显得肮脏又油腻。
蹲在角落的细小哨兵倒是记得掐了烟嘴，但也没站起来，就在一堆烟屁股，塑料袋，罐头瓶子里笑得吊儿郎当：“真是辛苦我们的大向导跑这一趟了，一区到三区，您老波折了。”
在场的哨兵大多衣着脏乱，动作无礼。一小波哨兵倒是和他们不一样，站得规规矩矩，只是想远离这些胡闹份子，这些胡闹份子又惯会得寸进尺，便变成了现在这样站在一小块地方的情况。
最积极冲上来的是个小男孩，闪着狗狗眼看卞尼，脏手就这样抓住男人干净整洁的衣服：“哥哥会选锅锅吗？锅锅很可爱的，也很懂事。”
地上蹲着坐着的一群男人里爆发出笑声，里面几个掐着嗓子学：“锅锅很可爱的~也很懂事~”
“火锅你别装了，你上一个被骗的金主对你的通缉令还挂在门口呢。”
“哈哈哈哈三十多的老男人了你还装什么小男孩，三区谁不知道你个直男装受行骗十多年的事。”
“嗨，那哪是悬赏令呀，”男孩用自己油黑的手抹了抹自己油油的发，一边转头一边对他们说，“没看上面说吗，那是对我魅力的肯定。我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情绪价值，他为我提供了不错的金钱和庇护，多划算的买卖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道实情的哨兵们爆笑。
“考虑一下我呗，”火锅又转过来对着卞尼自我推销，“不管过去怎么样，我都是一个长得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呀。要出去找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呢，起码用我是知根知底的啊。”
一些过得富足又清闲的向导会在三区左右选择一些玩意儿。
便宜，耐操，新奇，好打发。而且种类繁多。
除了正大光明的玩闹，买卖和包养。最不缺些道义枉然的皮；比如建组，比如契约，甚至一些劳务交易。
听到这里，那边几个言行恪守的哨兵也正了神色，五感聚集在向导的方向，试图从他的细微之处观察出这个向导的真实意图。
卞尼只是笑着，精神力铺散开来，一些附着在他身上的尘埃散落，阳光洒近这个房间，简单的自洁功能启动。
他轻松地控制了这个房间的粗糙系统，让它们咯吱咯吱生涩地运作起来。
在场哨兵几乎都变了神色的时候他们听到向导操着舒缓优柔的嗓音说：“很抱歉我还不具备同时面试73位哨兵的能力。”
“很抱歉，但可以麻烦大家五位五位和我进入面试隔间进行面试吗？”
这个等候区的屏幕已经亮起运转，上面面试者的名字已经被排好分组，而向导的眼神已经看向了第一组的哨兵。
地上蹲着坐着的哨兵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个站起。
他们自觉按照排好的组调整位置。
第一组的五位哨兵站了出来，在向导如沐春风的笑容里进了面试隔间。
“有点东西啊。”
屋外，几个哨兵小声说。
“契约局提供的那个数据，怕是真的。”
“哈哈哈哈，打塔的脸的事情，我最喜欢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让狗担心的哨兵招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