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甜点闲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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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被取名为‘蓝绒’的孩子呢，这个名字太美了，很多人担心自己的孩子不能担负这个名字，渐渐地，大家也都默认了不直取‘蓝绒’二字，”蓝绒绒温和地解释，“蓝绒小妹妹，你的父母很为你骄傲噢。我的名字是蓝绒绒，和你很像。”
“嗯？嗯。”蓝绒听得一愣一愣的，又慌忙地补充一句，“姐姐，你的名字也很美！”
噗嗤。
启鸣没忍住笑了出声。
蓝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家伙，这小鬼在温柔大姐姐面前装可爱，在我面前就一点也不带掩饰的。
启鸣在心里怪叫。
完全没有自己在对方面前才是小鬼的自觉。
“我最近正好在研究一种新的甜点，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蓝绒绒向厨房走去，“你们是比较爱吃酸一点的还是甜一点的？”
“甜的！”两个小孩高呼，第一次如此和谐。
“好呀，你们等一会儿。”蓝绒绒笑得很开心，果然是小孩子呀。
“不过你们不可以太大声，爷爷还在休息。”
启鸣注意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老人睡得正香。
“怎么样？”趁蓝绒绒还在厨房，启鸣小声和蓝绒交流。
“什么怎么样？”
“是很温柔的人类对吧。”
“哼，我可比你更清楚，”蓝绒语气不屑，“这个城镇的人我都是看着长大的。尤其是那种小姑娘。”
“那种小姑娘？”
蓝绒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用一种严肃的声音说：“你知道那孩子的父母吧？”
启鸣点了点头，他记得上次蓝绒绒说，自己的父母是从事法律相关工作的。
“以前这附近的城镇和村庄过得都不太好，也就是最近这几十年随着蓝绒镇的发展，周围的城镇村庄才开始有了好转。经济上来了，生活变得更加复杂，以前单纯的处世方式不行了，大家开始像大城市一样搞法律那类东西。”
“以前不按照法律来吗？”启鸣记得自己在书上看到过，自从一百年前大贤者于王都创制万民之法，人们的生活从此有了秩序。
“以前？连饭都吃不饱，还谈法律？呵。”
启鸣感觉到对方的话里满是嘲讽，但不是针对他的，而是似乎别有对象。
“解决了基本的生存需求，现在需要的，是更加清晰方便的制度规章。周围几个城镇合计组成一个大的联合体，打通贸易和交通。但是，毕竟穷乡僻壤，一切起步都很难。蓝绒绒的父母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王都进修过的人，过去几年一直在几个城镇之间忙碌，搞那些法律的事情，具体我也不太懂。那孩子一直很辛苦，后来又发生了她爷爷那样的事情，整个城镇的人都心疼她，但她也挺倔强，不想麻烦别人……等一切走上正轨，那之后，蓝绒镇不需要我，也能自己走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蓝绒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是，为什么不按照大贤者颁布的《王都大法》，而是需要自己另行创设呢？”
蓝绒眉毛一挑，“哟”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你读的书确实还蛮多的嘛，不过——”
蓝绒突然噤声不说了，又摆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
启鸣立刻明白蓝绒绒要过来了。
“来，两位小客人，”蓝绒绒端着两副盘子过来，“这是我用面粉做成的，加入了蓝绒花来调色。”
洁白的盘子上，正正方方匍匐着两只肥厚的蓝色蘑菇，显得憨厚可爱。
启鸣端起盘子，看到一旁的蓝绒神色如常地捏着叉子插起一块，一口吃掉。
他便也学着大吃了一口。
“真好吃！姐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用花来做糕点啊。” 启鸣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开口。
蓝绒绒看到两个孩子吃得满足，自己也更开心了：“是呀，而且你知道吗，蓝绒花的花瓣自带一点点的甜味，既不会让人发腻，也不会让人乏味。那一点点的甜咽下去后还会带点回味呢。”
启鸣抿着嘴细细体会，果真感觉到一股回甜。
“姐姐，但是你们不是很喜欢蓝绒树吗？这样用蓝绒花来做吃的东西，会不会……”启鸣状似迟疑，犹犹豫豫地问。
在蓝绒绒开口之前，蓝绒却是先一步回答了：“花瓣就如动物之皮毛，每年反正也都是会掉的，如果能够被人吃掉，也总比烂在泥地里好吧。”
“喔。”启鸣笑眯眯地应声。
“哈哈，蓝绒懂得真多呀。”
蓝绒绒虽然在这边和他们聊天，却也一刻也没停地关注着老人那边的动静，看到老人翻了身，身上的毯子掉了一角下来，她便和孩子们说了声抱歉，就起身去给老人盖毯子。
“我说，你对人类还真是大度呀，就是不知道你的小树们开不开心。”启鸣低声嘲讽，面上却仍是微笑。
“你闭嘴。”蓝绒沉声。
“抱歉抱歉，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了？”蓝绒绒回到沙发上坐下，“哦，是说蓝绒花对吧。”
“其实呀，我从小一直有一个想法，我觉得那个关于蓝绒女孩的传说是真的，”蓝绒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但是身边的同龄人和大人却觉得我太天真了。我想，如果是蓝绒本人的话，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用她留下的这些花好好生活，她会开心的。”
蓝绒愣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这位“大姐姐”。
“哎呀，不好意思，小妹妹，我说的是那个传说故事里的‘蓝绒’，你知道‘蓝绒’的故事吗？”以为小姑娘误会了自己话里的名字，蓝绒绒连忙解释。
“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蓝绒轻轻回答。
“有镇民喜欢说我们蓝绒镇的人是靠自己活下来的，不想承认所谓的传说故事。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知道大家为了让所有人都过上现在的生活，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这当然不是一句魔幻故事就可以概括的。”蓝绒绒双手十指相扣，语调沉稳，显然这番话是她在心里想了很久的东西了，“但是我也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地下这片土壤是多么的贫瘠，理论上是不可能长出那样健壮的树木的，更何况是那样神秘不寻常的树。”
“蓝绒树从哪里来，那个女孩从哪里来？她为什么要种下那些树？我从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像很多孩子会问妈妈：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呀？”说到这里，蓝绒绒笑了笑，显然她自己也这么问过，“我也会问大人们。大人们说，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
启鸣适时接话：“那大姐姐，你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找到了，”蓝绒绒声音更加温和，“答案很简单，因为那个女孩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哇喔，不得了。
启鸣本想转过头去看看蓝绒此时的表情，没想到对方直接“噗”地站起来，低着头跑出了房子，话也没有留一句。
“欸？这……”蓝绒绒有些惊讶，转而又满心焦急和担心。
真是麻烦的家伙。启鸣也站起来，几个念头闪过便编好了借口。
“不好意思，姐姐。我们在外面玩得太晚了，蓝绒害怕被爸爸妈妈教训，就先走了，我也得和她一起走了。”
“这样啊，那你们赶快回去吧。父母也是担心你们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伤害到自己。”蓝绒绒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在蓝绒镇，倒是不用害怕小孩子被坏人拐走。
“嗯，姐姐再见！”
出了门，启鸣本来以为对方会在附近等自己，没想到根本连个人影也没有。
太任性了吧。
围绕着蓝绒绒家的房子，走了一圈，确定对方确实已经自己离开了，启鸣便决定回旅馆了。
就算律老师问起来，反正责任也不在自己这里。
回家回家，回家睡大觉。
……
哟，在这里。
启鸣回到旅馆，看到那条赤龙蹲在旅馆门前，似乎在等自己。
“所以，你这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跑得真快啊。”启鸣双手插在背后，从上向下俯视着对方。
“我……我有些不舒服。”蓝绒看到启鸣回来了，就也站了起来，“那现在，再去哪里？”
启鸣注意到对方的眼角有些红。
哭了啊。
“嗯——再去糕点铺吧，刚刚蓝绒绒做的东西吃得我有点馋了。”
“好。”
两人默默地继续前进着，没有人再提刚刚的事情。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后，启鸣开口了。
“为什么不用大贤者制定好的法律，而要自己制定呢？”
“……你知道大贤者是谁吗？”
“哦？”
“是一条金龙，只有金龙，才会对规则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那些神经质的家伙。”蓝绒磨了磨牙，“他在王都制造的那些法律都是理想化的东西，根本没有考虑现实，没有考虑我们这些努力活着的老百姓。”
启鸣有些乐了，这赤龙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类的一员啊。
“你的意思是，那法律不实用？”
“至少在我们这小地方是用不了的。法律这东西，就像衣服，还是要贴身的好。本土化的才是最好的。”察觉到启鸣想要吐槽的心，蓝绒又补充，“这些是我这些年听那些人类的讨论知道的知识。”
启鸣沉默了一会，幽幽开口：“我发现，龙族各有各的毛病啊。”
“确实，神经质的金龙，古板无趣的黑龙，疯狂的白龙。”
启鸣仔细咀嚼“疯狂”这个形容词，又好奇地问：“那赤龙呢？”
“那当然是一群小天使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甜点闲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