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走肾不走心》深巷杏花ovo

23、Chapter 23

　　看着远去的汽车，林囿久久没有挪动脚步，他摊开手，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胸膛中的那颗心仍然有节奏的跳动着，和以往的那些年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突然觉得手里空落落的，好像努力想抓住的东西溜走了。
　　这也算是欲望的一种吗，他想。
　　可一直以来的理论知识告诉他，只有情感才会催生出欲望。
　　为什么这颗心跳动的速度并没有变化呢。

　　“有这么好看吗。”罗饵单手控着方向盘，双眼平视着前方，嘴角习惯性的上扬着，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啊，”夏鹄收回了盯着后视镜的目光，下意识掩饰道，“在找猫。”
　　“猫？那些小东西你不是怕的不行，连仓鼠啥的都不敢碰吗？”罗饵斜睨了他一眼，“怎么，脱敏了？”
　　夏鹄短促的“啊”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又瞄了一眼后视镜，才想起来已经拐弯了，“……算是吧，大概。”
　　罗饵“哦”了一声，一股莫名的烦躁感油然而生，在内心深处升腾燃烧。他尽力忽视那些多余的情感，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握住了一个小瓶子。
　　他摸索着捏住瓶盖，正欲发力，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松开了手，转而拎出了一根棒棒糖，丢给了一旁的夏鹄。
　　“姓林的就是这么照顾你的？”罗饵咬了咬后槽牙，想起夏鹄一头栽向地面的样子，他就烦躁的不行。
　　“我没告诉过他我低血糖，”夏鹄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剥开糖纸送进嘴里，“怎么是橘子味儿的？”
　　“荔枝的卖完了嘛，只剩这个了。”
　　“那别买了呗，你又不喜欢橘子味儿的。”
　　“没办法，”罗饵耸了耸肩，不假思索道，“要来见你嘛。”
　　“……”夏鹄一时语塞。
　　这么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自从知道他低血糖后，无论何时见面，罗饵总能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各种糖，但自己好像从未问过他原因，只是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在戒烟。
　　“罗饵。”夏鹄嘴里含着糖，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罗饵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硬糖，嚼的嘎嘣响。
　　“你刚刚说什么柳苑——骗我的吧？”夏鹄斜支着头，状似在看风景，余光却锁定在罗饵身上。
　　嘎嘣声停了一瞬，他看到罗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极快速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会——”罗饵的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夏鹄挑眉：“说吧，到底想让我陪你干什么。”
　　“……哎呀，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们夏博士，”罗饵放弃挣扎般喟叹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在诈我呢。”
　　夏鹄扭过头对着他扬了扬下巴，小猫似的微眯着眼勾嘴坏笑着：“就是诈你的啊。”
　　“你——！”罗饵下意识猛地扭过头，看到夏鹄后表情呆滞了一瞬，抿了抿嘴又把头扭了回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耳廓隐隐浮现出不明显的红晕。
　　“真是……败给你了，”罗饵缓了良久才道，“好吧好吧，确实跟柳苑没什么关系，不过，陪我面个试总还是可以的吧？”
　　“面试？”夏鹄上下扫视了一眼，了然的“哦”了一声，特意拉长了语气，“怪不得你今天穿成这样。”
　　罗饵勾唇挑眉：“偶尔换换风格嘛，怎么，被我帅到了？”
　　夏鹄哂笑：“花裤衩？”
　　罗饵爽朗的笑了起来，空闲的那只手越过座椅拍了拍夏鹄的肩：“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Mr.夏。”
　　“去你的，”夏鹄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你不是喜欢自由吗，怎么突然决定入职公司了？”
　　“哦，这个嘛……”罗饵没察觉出什么不对，顺着他的话道，“因为是人家求着我去的啊，而且那家公司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鹄感觉罗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SWAN药业集团。”
　　“嘎嘣”，夏鹄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他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足以镇定应对任何事，直到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慌了，他很清楚。
　　他尽力抑制着手部的颤抖，一开口语气却镇静的可怕。
　　“停车。”
　　“什么？”
　　“我叫你停车！”
　　“什……喂！等等！别拉车门啊——”
　　眼见拦不住，罗饵猛打方向盘将车靠边停下，开了双闪。
　　“你搞什么啊夏鹄，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夏鹄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往外迈腿。
　　“我跟你说话呢！喂！”罗饵长手一伸抓住了夏鹄的手腕，“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突然？”夏鹄依旧没有回头，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罗饵，你说过你知道我三年前的事，那应该不会不知道事发地就在SWA——那家公司吧？”
　　“我——”罗饵意识到了什么，语气软了下来，“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抵触……我还以为你——”
　　“你以为！”夏鹄一反常态的吼了一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着心情，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你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意识到夏鹄是真的动怒了，罗饵暗自吞了口唾沫，认真道：“我真不是有意要让你回忆起那些事的，只是——我真的查到了一些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线索。”
　　夏鹄感觉到紧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松了些力道，便顺势抽出了手，一反刚刚无法抑制的颤抖，转过身很平静的看着罗饵：“你刚刚在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罗饵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是因为我不确定嘛。”
　　深吸了一口气，夏鹄坐回了车上，重新关好了车门，平静的开口道：“走吧。”
　　“啊？”前后态度变化的太快，让罗饵有些不知所措。
　　夏鹄抬眸越过罗饵看向了窗外，语气平淡：“交警要来了。”

　　一路上夏鹄都没再发话，只是自顾自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饵几次开口都被他冷冷的应了回去，看出夏鹄不愿意说话，后来他就索性闭嘴了。
　　尚未西沉的太阳余晖依旧顽强的照射着，一下车，夏鹄就被面前写字楼整栋的玻璃晃了眼，看着不远处“SWAN药业集团”的镀金大字，既熟悉又陌生，让他一瞬间有些五味杂陈。
　　不论平日里有多排斥，等到真正来到这栋楼前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慌乱了。
　　他按捺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瞥了一眼正在关车门的罗饵，开口道：“你真想入职SWAN？”
　　罗饵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车门，眨了眨眼睛正准备开口，却被夏鹄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说实话。”
　　罗饵无奈摊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跟读心术似的。”
　　夏鹄飞给他一记白眼：“破绽太多。”
　　“唉好吧好吧，就跟你说的一样，我还是更喜欢自由工作，这次来面试纯粹是为了有个机会深入调查SWAN，换句话说，是为了你。”
　　顿了顿，罗饵继续道：“我本来没想把你也带过来的，只是想跟你报个信，哪知道——”
　　他猛地止住话头，快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哪知道脑袋一热，就把你拉上车了。”
　　见夏鹄迟迟不发话，罗饵关上车门，胳膊往车顶上一支，目光越过车顶笑吟吟的看着夏鹄：“怎么，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你没把我带过来，我会更感动。夏鹄默默腹诽。
　　好歹也是斯坦福心理系毕业的，罗饵多少也察觉到了夏鹄的不对劲，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待在车里？”
　　深吸了一口气，夏鹄道：“不用，我比你更了解SWAN。”